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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华洲分坛被攻下后,自然是要召回“拼死逃出”的分坛主“何夕”的。再建一座分坛并非一朝一夕的事,经过南华洲一败,红影教损兵折将,数年内只怕都不会再起分坛了。
如此以来留在阎罗殿的“何夕”,便有长伴教主左右的机会……
嘶。
真是了不得的算计啊。
长生殿与红影教素无往来,更谈不上冲突,能让长生殿费这么大功夫把自己人送进红影教,她能想到的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必定是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至于是她的命,还是她知道的秘密,暂且没有头绪。
只是若长生殿果真早有预谋,拔了何夕这个暗桩,就还会有下一个,再下一个送到她身边……
长生殿本就是做杀手营生的,藏在身边的刀子,最是防不胜防。
想到此处,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思虑一番之后,她突然想起了一样东西:“卫岑,上回在假何夕身上搜出的玉牌现在何处!”
卫岑愣了一下:“……在小孟那收着。”
“让思凉把玉牌拿过来,我再看一眼。”
“属下这就去。”卫岑点点头,转身离开。
“教主,怎么了?”上回揪出奸细的时候,她人在青州,不曾赶回去,故而也没见过什么牌子,不过教主突然提及,想必是个要紧的玩意。
孟思凉很快与卫岑二人带着玉牌过来了,那牌子当时被那奸细临死毁了个片儿碎,这副七零八落的样子都得亏得孟思凉挑着灯一块一块拼出来,如今装在木盒中束之高阁,大半个月不曾拿出来瞧过一眼。
顾如许从他手里接过木盒,将玉牌拿出来仔细地看。
“教主,您瞧出什么了?”孟思凉正在屋里琢磨如何改进须尽欢呢,冷不丁被卫岑提过来,这会儿还挺纳闷顾如许怎么突然间又对这块破烂牌子感兴趣了。
“思凉,我记得当日你和林煦说,这块牌子的做工,像是宫中之物是吧?”她猛然问了一句。
孟思凉点点头,指了指玉牌角落里残存的精致花纹:“属下在那之后也仔细瞧过,民间的玉坊可雕不出这样精细的纹样。”
掌心的玉牌被震得不成样子,即便黏上了,原本的图案也被玉面纵横交织的裂纹给盖过去了,只有一些边边角角的残像,依稀可见,足以见得当时那个奸细是如何孤注一掷。
她瞧了好一会,才从这块残缺斑驳的玉牌上隐隐约约看到半个字。
季望舒帮着看了看,犹豫道:“像个‘司’字,也有可能是‘同’或是个‘间’……”
“‘司’?……”不知怎么的,她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是那晚沈虽白给她看的那封没有落款的羊皮书信,除去那些翻来覆去的咬文嚼字,前言不搭后语的寥寥数语,信中只有一个名字。
司蓁。
这个念来让她心中涌起一股子暖意的名字,会不会是与这块牌子有关系的人?
她又从怀里拿出那块铁牌子,将它与这块搁在一处反复琢磨,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
思绪乱成了一团,无从说起更无从下手,眼下她只知道这两块牌子都与长生殿有关。
如孟思凉和林煦所说,或许还牵扯到宫里……
“唉……”光是想想她就一个脑袋两个大。
穿个越怎么这么不让她省心呢?
“教主,何坛主的尸身……”卫岑提醒道。
她看了看何夕,伸手将他的眼皮合上了,叹道:“搬出去葬了罢,他可有家人?”
季望舒想了想:“该是有个儿子,住在南华洲胥安城中,何坛主不希望仇家找上孩子,故而一直托人照顾着,逢年过节挤些衣物小件儿回去,孩子如今十岁了,在胥安城栖梧书院蒙学。”
“嗯。”她点点头,“还照着以往寄东西给孩子,暂且别把何坛主的死讯传回去,孩子平日吃穿用度就从教中拨,若来信,就照着何坛主的口吻回信,待孩子长大些,再领他来看看何坛主的坟头……”
季望舒怔了怔:“……是。”
眼看着何夕的尸首重新盖上白布,被两个教众抬出门去,顾如许无奈地叹了口气。
人命啊,真是个渺小到可怕的东西……
抓住那奸细之后,她心中一直有疑虑。只是前些日子被青州和束州的事缠得一时抽不出空来细想,这次回来,趁着养伤之际,她也好好想过了,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动用此生阁的力量,让人去打探何夕的下落。
她就想着万一人还活着呢,万一他还在等着他们去救他回来呢?……
可惜。
人找到了,却已是一具凉透的尸体。
看这样子,怕是已经死了好几个月了。
然而,系统没给她伤感的时间,她一口气都没能喘完,它便毫无征兆地在她脑子里说起话来。
[亲爱的壮士,您有新的主线任务了。] 夫人使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