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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小镜咆哮了好一会儿没结果,抱定暂时放他一马,明日再找他算账的打算,回房睡觉去了。可,她到底不是被狗给啃了啊!能淡定无常!
毫无悬念的,一晚无眠,第二天两枚硕大的黑眼圈就隔着镜子和她友好招手。
刷牙洗脸吃早饭,竖着耳朵注意这房子里的一举一动,但凡有只小强爬过都不放过……她神神叨叨的拖拉到八点多,再不能拖下去,站在陈安东门口拿指甲小心抠着门缝试图往里看,丫的,还真是神龟转世,岿然不动。
待彤小镜揣着窦娥之冤愤愤然关上门去赶车,就在“咔哒”一声,门扉阖上的那一瞬,一身睡衣的陈安东自房间里出来了。
瞧起来他也是一晚上没睡的样子,清渣胡须都冒了出来。趿着鞋往厨房去,昨晚上的菜还躺锅里没起来,室内一贯开着空调保持在二十八度的温度,凑上前闻了闻,陈安东心安理得的盛起来,给自己上一顿不错的早餐。
关了快两周的手机就躺在他手边,喝了口她昨晚煲的汤,排骨山药,隔夜的当然不能和新鲜出锅的相比,味道却也在他预料之上。掀了掀眉,他放下汤匙拿纸巾擦了擦嘴,抬眼一瞄手机屏,刚刚好亮起来。
“喂。”
“安生!你终于接电话了!你这么多天都到哪儿去了?上层要知道了,不得了的事情……”
对过的董奇伟扯着他独特嗓音诉起这些天来的食不安寝,睡不安稳,一副伤心太平洋的可怜劲儿,陈安东起身走到厨房,翻看着彤小镜昨天处理好的鲍鱼,挽起一边袖子,拿过架子上的围裙系上。
恰恰好董奇伟哭诉他连日来的苦难,正要抛出正题,问他在哪里。陈安东手里拿的铲子“当”一记敲在平底锅边沿上,董奇伟吓一跳:“安生?你在干什么?”
陈安东举起铲子在眼前晃了晃,答非所问道:“董哥,做酒糟鲍鱼挺难的吧?”
电话的那头的董奇伟显然一愣,半晌才回:“有这做法?安生,你在搞什么鬼?你现在在哪里,我立刻过来找你!”
陈安东翻了翻两枚泡发好的鲍鱼,随手往水池里一丢,挑了枚小刷子捏在指头间,漫不经心问道:“鲍鱼粥呢?”
“安生,你到底在哪里?”
“下星期我就回来,到时候联络你。”
掐断电话,陈安东手里拿着刷子插在腰上,瞪着水池里那两枚鲍鱼眼睛发直,片刻,他掉转身去找了副手套出来,口罩、大厨帽,全副武装,再次上场。
七个半小时后,在云阳路六十八号大厦里。“哎~哎。哎!”刘宝宝不断变着语调,歪着脖子撅着屁股趴在彤小镜面前鬼哭狼嚎的装忧郁。她学那个不穿衣服的思考者很久了,连姿势都一模一样,就差没穿衣服了。刘宝宝万分好奇,她受什么打击了。
彤小镜第一百零一次不搭理她,挥苍蝇似的把手一摆:“一边去。”
“喂,”刘宝宝闪开她的爪子撅着屁股又粘了上去,在她面前晃着脖子努力吸引她注意,“被打击了啊?萎靡不振的,刚刚台长又找你问什么话了?”
“嗯?”终于,彤小镜不聚焦的眼朝她飘了一记,“什么?”
一整天她人都不在状态,脑子里转来转去的冒着陈安东的影子,说不上暴怒,说不上焦躁,就是糊涂。刘宝宝问她话,她是三句听不到半个字,眼睛斜瞥着,倒是不经意看到对面墙上的指针指到了“5”字,脑中突然闪起一道灵光,彤小镜倏然起身拿包,一下推开刘宝宝。拔腿就跑了出去。
留刘宝宝一人呆在原地目瞪口呆。
狂奔着跑下楼,拦下出租车跳上去,她却又突然不知道该去哪里了。回家?回去面对陈安东?他倒是无所谓,拍电视剧拍电影的时候,高矮胖瘦,哪样儿的女人没啃过?她不一样,她还是……还是初吻好不好?
原本打定主意要好好教训他一顿的心情,可经过一天一夜的发酵,变得异常奇怪,非常非常奇怪!
就像,游走在氤氲即将落雨的江南街道,整个人都混在一种不真实感里。就算现在陈安东扒光衣服让她拿藤条抽,她都觉得没兴致……
“上哪儿?”
彤小镜靠在车窗户上,脸紧紧贴在上面,两只眼睛溜转着,就好像她此刻毫无目的的心。想要回家,又不想要回家,徘徊在原地。上哪儿?她也不知道啊……
“小姐,你去哪里?”
“唔……”司机的脸色上了点戾气,彤小镜这才离了窗玻璃,坐直身,鼓着腮帮子思考,“北大街。”
哎,彤小镜,你好歹是个快奔三的人了,正常点好不好?是怎样啊?不就被强吻了么?大不了回去吻回来!不然,就当是被狗给啃了。懊恼的拍拍脸,烦躁,异常烦躁起来……
下了车,在街上溜达了两圈,吃得肚子滚圆,天色已经开始变暗,除非她打算留在大街上过夜以继续整理她纷乱的思绪,否则,垂头叹气,摸着滚圆的肚皮,她还是得回去啊。好烦哦,陈安东真特么杀千刀的!凭毛做贼的不怕,她被贼偷的还就怂了?
“阿胜,觉得这件怎么样?”
“喜欢就进去看看。”
嗯?突然落入耳帘的那把男声,异常的轻缓,像从遥远时空冲破时光重重关卡来到她耳边。带着陌生,熟悉的陌生。
彤小镜扶着出租车门把的手顿在那里,慌乱间抬起眼来,四处找寻那把声音的来源。心里突然的,紧张起来,像是,像是丢失许久的东西突然从天而降,而她,若是失却了这次机会,将再不复见。
“小姐,你上不上车啊?”
出租车司机转过身朝后座喊。彤小镜置若罔闻,心跳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小姐?”
“别吵!”
急躁的打断司机的再度询问,她只觉得自己手指都在发抖。记忆的闸关终于开启一道光,她眼中亮起两簇小火,林胜!林胜学长!
“我不搭车了!”
“砰”一声摔上车门,彤小镜急急跑出去两步,站到路边的花坛上找寻那在记忆里封存了几年的身影。
傍晚逛街的人并不多,却都是三两结伴的,并不难找,可她找不到,急得直跺脚,却仍是找不到那个身影……
“我觉得,我们还是先去挑戒指好了。礼服应该由妈妈来挑比较好。”
“嗯,听你的。”
彤小镜倏然转身,回头。颀长的身形,白色衬衫,一如当年她见他第一眼,雪白的衬衫,温和的笑容,温柔儒雅,斯文俊逸,神祗般出现在她面前。以那样温和轻柔的嗓音,问她“同学,需要帮忙吗?”
“林胜!林胜学长!林胜!”
手圈在嘴边,她站在花坛上就喊起来,笑容似已落入西山的灿阳再现。罔顾周遭异样的眼光,她跳着,喊着,直到他回过身来,直到她见到记忆里的那张温和俊逸的面孔,带着惊讶,直直望向她。
彤小镜举起双手高声欢呼着,从花坛上跳下去,朝林胜奔跑过去。跳跃着一下子抱扑到他身上抱住了他。紧紧的箍着,像寻找许久终于找到心爱娃娃的小女孩,她开心的又笑又跳。
“对不起,请问……”
放开他,彤小镜站离两步,偏着头对林胜迟疑的问话露出笑容。笑得深了,在她右边的脸颊能够看到极细小的梨涡,像是一瞬间新月起了月华,美好得叫人不忍直视。林胜眉头微皱,舌尖上的问题暂且搁置,似乎,印象里曾有过那样一个女孩子,对他的举手之劳露出千万恩的感激,点着自己做着手势,言笑晏晏的说,“谢谢你学长,我叫彤小镜,麻冕彤裳的彤,小小一枚正衣镜。”
林胜俊逸的面上露出微笑,点头,算是认出她来,他朝她伸出手:“好久不见,小镜。”
彤小镜可想不到他居然还记得她,才想要再好好把自己介绍一遍,听得他这样说,一时又笑得眉眼俱弯,忙伸手放进他掌心:“学长,你还记得我?”
“当然。”林胜弯着唇,伸出食指点着自己额头,又举到半空有韵律的晃了三晃。
他居然连这个都记得!彤小镜心里一阵感动,都四五年了诶……难道说,他也一直对她念念不忘,暗自牵挂?低头盯住脚尖尖,她忍不住勾着唇角学人家含羞带怯起来。
“阿胜,同学么?不给我介绍介绍?”
彤小镜这边才冉冉升起希望之火,那边林胜身侧的高挑气质美女已经巧笑倩兮的勾住林胜胳膊,轻描淡写的宣示了主权。
滴溜溜的眼珠落在林胜胳膊上,那芊芊十指上,彤小镜耳朵边“咔哒”一记响,嘴角的笑顿时僵了。
林胜笑着拍了拍身侧美姝的手背,朝彤小镜介绍道:“我未婚妻刘静。”
又对刘静道:“彤小镜,去美国前我进过J大,和你说过的那个迷糊小学妹。”
彤小镜觉得……自己好像瞬间从云端掉到了沼泽地里,一身灰头土脸不说,整个身子都被卡着动不了……脸上的肌肉都是硬梆梆的。
使劲儿扯着嘴角,努力想笑,可是,好像失败了。彤小镜捏捏脸,眉眼都动着,却不知道自己是在努力要笑还是竭力不要哭了,她朝刘静伸出手,晾在半空又折了回去,胡乱在半空中化了一个圈,急促而混乱道:“啊,是大嫂啊?哦,不对,学姐?大嫂,大嫂……长得可真好看,和学长很配啊。很配!”
朝前刘静竖着大拇指,她边说边往后退,跌跌撞撞的,实在失态。林胜往前一探抓住她胳膊,眉宇间是有疑惑的。 一贱你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