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脸皮厚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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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可以了!这沙子下面是沙箱的蓝色。”肖掬月发现这个男人的思维跟别人是不一样的,起码在第一次做沙盘就能想到这一点儿的是很不容易的。如果在她的工作室里,她会主动告诉来访者,这个沙箱的底部也是蓝色的,可以代表着水和海洋。
宋子超在假山的前面挖了一块池水,将海豚海龟海星都放在了里面。然后,他又开辟了一条河,让他的船得以在河水里航行。之后,他满意地笑了笑。
余淼儿从姚肃摆放的那一刻起,到现在一直是紧皱着眉头,瞪着那尊弥勒佛,又瞪着那艘轮船,一副很不开心的样子。这些,肖掬月都看在眼里。就她的观察,余淼儿之所以不满意,是因为那尊大佛跟她的理想主义太不协调,光着脚丫,袒胸的大肚佛跟她的公主很不协调。而宋子超的那艘轮船太大,挡了她的视线,说清楚点儿是挡了她的公主的视线。她的马车显得太过单薄。
轮到肖掬月了,她将手里的大母神放在了灯塔的旁边,将底座高高筑起。然后那辆吉普车放在了空旷的地方,沙漏呢?她把它埋在了沙土里。
余淼儿本来对她拿的这三件事物就很好奇,见她又把沙漏埋在了沙土里,更是好奇了。
杨勋盯着肖掬月的一举一动,觉得她掩埋沙漏的举动有些眼熟,脑海中有个模糊不清的形象,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好像他也曾有过这么样的举动。想要再去追忆,渐渐消散了。
“哎,想什么呢?该你了!你可不许搞破坏哈!”余淼儿伸手在杨勋的面前使劲晃了晃,娇嗲的声音提醒。
“怕破坏那我不摆就是了!”杨勋微微一笑,三个沙具在他的手心里把玩着。
那架飞机,他摆在了肖掬月的吉普车旁边,那座桥架上了宋子超的河,在马车的前方,正好给马车过河提供了唯一一条路径。见河水太小气,他大刀阔斧地将河道拓宽,两侧延伸到了两段,营造出广阔无垠的景象。
最后的一个男人,虽然断了一只手臂,但是在这些沙具里面,是余淼儿最最期待的。她双手合十,希望杨勋能够把那个男人摆在她的马车上,尽管是个断臂的王子,也是王子不是?尤其是在杨勋的手上,余淼儿更是多了一份期待。就好像那个公主是她,那个男人是他一样。
杨勋没有看她,也知道她是多么期待。断臂的男人他拿的时候没有注意,现在看来,那只手臂一定是哪个人拿的时候损坏了。仔细看看这个断臂的男人依然帅气。他的手指停放在马车上方,看着那个公主娇俏的脸,又瞥了眼余淼儿那激动的神情,英挺的鼻子似乎动了下,从里面发出一声轻微的冷哼。他又看向肖掬月,她的表情温和,从容不迫,在纵观整个沙盘,是不是一会儿要发表什么见解?
如果是她,她会放在哪里?杨勋不用想也知道,她一定会把这个他随意拾来的男人放在马车上,满足余淼儿的心愿,成就她。可是,他偏偏不想。他环视了下整个沙盘,将这个男人放在了大母神的身前,因为人比较单薄,站不稳,他又将男人的脚埋在了沙子里。这样在肖掬月这个角度看过来,就像是一个男人跪在大母神前面一样,肖掬月的心中咯噔一下,很不舒服。
大家都放好了,肖掬月带领大家谈感受。余淼儿作为庄主是第一个发言的。她很兴奋地谈了自己对大家为了成就她的梦想,而做的努力。也直言不讳地表明了自己对那艘船不喜欢,还有那个大肚弥勒佛。再就是,她瞟了眼杨勋:“还有勋啊,你为什么不把那个王子放在我身旁?”
她似乎已经完全融入了这个场景,把中间的那个公主当成了自己,那个男人显然就是杨勋本人。
杨勋笑了笑:“没看到这个男人是个断臂的吗?怎么能称为王子?又怎么配得上你呢?我让他在大母神身前赎罪。”
他竟然知道大母神?肖掬月不由得心中钦佩,一个生意人涉猎得还挺广。
“断臂的我也喜欢!”余淼儿拐着杨勋的手臂,俨然把他看成那个男人了。
在大家轮番表达了对这个沙盘的感受的时候,余淼儿便提出想听听肖掬月的看法。
肖掬月笑了笑:“作为沙盘治疗师,我们的原则是不批判不评论,但是作为陪伴师,我是参与者,我可以只说我自己的感受。”
杨勋也坐了下来,听她讲。他发现,她在说话的时候,眉眼都跟着语言动,表情很生动,有时候眼角弯弯,眼瞳中透着迷人的光彩,也挺吸引人的。
“我觉得,大家在这次活动中都很积极地为庄家考虑。无论是姚大季总将这个弥勒佛放得远,还是薛白的马儿拉车,宋子超的灯塔摆放,杨先生的那座桥……我们都能够通过自己的理解来解读庄家的意图,而且能够维护庄家的信念。大家看,本来是三个沙具,或者说本来是不同喜好的几个人拿自己喜欢的沙具,也能够完成一副理想的画面……”
肖掬月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她很少说这么多话。以前在跟来访者交流的时候,很多时候也都是他们说,她在听。但是今天,她作为陪伴师,有义务要说,来引导他们的思想,引领他们对沙盘的感受能力。
杨勋看她的眼神有些让人难懂。去除对沙盘本身的不信任,他对她的想法还是很赞赏的。她在谈论这些表象的时候,的确是高人一等。一些本来很单纯的事情,让她这么一解读好像真的多了那么一个深层次的意思。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不擅长的,这个沙盘方面,他的确是个外行。但是,从她的言谈当中,他却可以领悟到一些自己不愿意承认的道理。
之后便是薛白坐庄,然后是姚肃宋子超,轮到杨勋的时候,他皱着眉头根本没兴趣。而恰恰在这个时候,教授喊了停,让大家分享感受,上午的课程便结束了。
余淼儿非常遗憾,不依道:“哎呀,怎么结束了?勋还没有坐庄呢!掬月姐,要不我们等一下再走。”年轻人接受新事物就是快,一个上午余淼儿和薛白都迷上了沙盘游戏。而姚肃这个本来信佛的男人,则是对肖掬月十分崇拜。他还说回到陌城要请肖掬月去他们公司,给全体员工做团体沙盘。
肖掬月见杨勋根本就没有兴致,笑了笑说道:“不急不急,下午不是还是这个教授的课吗?我们还在这里上,到时候我们第一个让杨先生坐庄!”
杨勋斜了她一眼,她以为他想陪她玩?起身,双手抄兜,慵懒的声音响起:“走吧,都不吃饭?姚总,要不要一起?”
姚肃一听也起身:“不了不了,中午约了人有些事情要谈。你们去吧。肖掬月是吧?我可是记住了,改日我请哈!”
见这男人对肖掬月十分感兴趣,杨勋的嘴角动了下,没有说话。
到是肖掬月有些不好意思:“不用不用,姚总说笑了。如果你们公司真的需要团体沙盘辅导,我倒是可以帮忙,但是仅此一次,只是帮忙。”
“哦?怎么?难道你的工作室平日不做这些吗?”姚肃以为她是怕他不给钱,连忙说道,“我可不会亏待你的!”
肖掬月一笑:“不是钱的问题,是我很少参与这样的活动,跟我的性格有关系。在工作室也是有人在做咨询,我参与得很少。”
“哦?这样呀!那我岂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姚肃呵呵笑了起来。
杨勋听他们聊得投机,心里不由得一阵不舒服,不冷不热的话插入:“好了好了,不吃饭了?你不饿,人家姚总也不饿?”
余淼儿连忙靠过来,趴在杨勋肩头,甜腻腻的声音:“勋,我们中午要到哪里去吃?我可不想在去吃路边的小吃了!”
杨勋故意说道:“你还真猜对了!就是路边小吃!”说罢,转身先行离去。余淼儿踩着高跟鞋只得跟着扭来扭去的。
姚肃和宋子超也走了。肖掬月和薛白将桌子上的沙具放回了原来的位置,又将沙箱整理平整。
“姐?中午去哪里吃?要不要去这里的餐厅?”薛白提议。
“行,到哪里都行。”肖掬月一向不挑剔,他们在这里培训,午餐可以在学院吃,但是很多人都是在外面吃的。
两个人走出教室,刚一到门口,就看到杨勋和余淼儿站在那里。 踏浪晚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