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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鹅毛般的雪花一个劲儿地往地上堆！脚踏上去一下就把小腿插进去了。小伟在灯下整理着自己的收货凭条，算着账。他一只手打着算盘，一只手记账，最后一个数字出现了，这几天从收货到销售纯利润竟然是个了不起的数字！他准备给公司上缴一部分，另一部分继续进行经济雪球的滚动投资。这时只听得西厢房传来一阵骚动之后，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是蕊珠要生了！他焦不安地在地上不停地来回踱着步子。
喊叫声越来越频繁，小伟的心仿佛提到了嗓子眼儿了。
这时候只见西厢房的门开了，陈大娘急急忙忙地向他走来。“快——！小伟——你跟我来！”
“女人生娃娃只有自己的丈夫在跟前，我去不合适吧！”
“小伟现在不能考虑那个了！救人要紧！咱们这个家里只有你和陈大爷两个男人，你陈大爷年龄大没有气力，况且这做工公公的更不合适！还是你走吧！”
“我能做什么呢？”
“救人要紧！什么嫌疑也顾不上避了！”
小伟一听这话，知道蕊珠生产遇到困难了，也就什么也不顾了。
小伟急忙和陈大娘走进家门，只见蕊珠仰面朝天，脸色蜡黄，紧闭着眼睛。
“小伟你把蕊珠抱起来，我继续接产！”陈大娘圪蹴着鼓捣了半天，这婴儿还是没有出来，把个老人累得呼呼直喘气！小伟把蕊珠轻轻地放在床上。
“大娘！蕊珠怎么如此地难产？”
“唉！蕊珠现在是莲花生！”
“什么叫莲花生？”
“莲花生就是婴儿的屁股先下！四肢朝天！顺利的生产是婴儿的头朝下，不顺利的是立生就是脚朝下，风险大的是卧生，是一条胳膊先下！最麻烦的是莲花生！这种生产妇女就有生死危险，一般是保一头，要嘛！保大人！要嘛！保婴儿！”
“大娘！你说怎么办？”
“我也没办法了！”
“不行咱们就上医院吧！”
“不行！她根本走不了啦！一折腾恐怕这人就不行了！大人小孩儿都没了！”
“这可怎么办呢？”小伟焦急地问。
“我也是想尽了法法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保谁？保大人还是保小孩儿？”
这对于陈大娘娘来讲，确实是个难题，如果要保大人的时候，孩子就会没有了，她陈家的血脉就断了，如果要保婴儿的时候，这大人就没命了！
这时的蕊珠从冥冥中突然睁开了眼睛，她好像感到了自己生命已经到了尽头。她好像落入水中将要死亡的落水者，紧紧地抓一棵可能救自己一命的稻草，紧紧抓住小伟的手，眼里闪烁着一丝生的渴望：干裂的嘴唇微微地动着发出及其微弱的声音：“小伟——！救我——！”
小伟果断地对陈大娘说道：“两个都保——！”
“不可能！”陈大娘果断地说：“凭我一辈子接生的经验，全保是绝对不可能的！”
“那我问你！如果要保孩子怎么保？”
“那就把手伸进产门，想尽一切办法让这婴儿身体活动，我试了几次，这婴儿就是不动。想办法让这婴儿动起来，就必须用一根针扎婴儿的屁股，婴儿一疼，可能就会动，这样身子就很有可能因为疼而转动，但是极有可能这婴儿要挣扎，要挣扎手脚就要乱动，弄不好就要弄伤产妇的内脏！本来虚弱的蕊珠就会有生命的危险！”
“那要是保大人该怎么做呢？”
“保大人就是双手伸进产门，一只手卡住婴儿的头，一只手抓紧婴儿的双腿使劲一折，等到婴儿窒息死亡的时候，再用剪刀大卸八块，一件一件地取出来！”
蕊珠沉睡之后又突然醒来：她再一次发出呼救：“小伟——小伟——救我——！”
“不行！两个都要保！一定不行的话，就要千方百计保大人！”
“这——！这——怎么可能呢？”
“世界上就没有办不到的事情，问题是方法！”
“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办法总会有的！让我想想！”小伟焦急地挠着自己的耳朵，拼命地揪着自己的头发。
“小伟——！你过来——！”蕊珠也顾不得羞涩了，一种求生的本能使她发出了一种呼救。
“蕊珠——！别怕——唵——别紧张——！唵——！有我哩！”
“小伟——！救我——！”
“蕊珠别怕！没事的！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救你的！”
“谢谢你——小伟——！谢谢你——小伟——！”
“蕊珠！你放心！唵—！”
这时蕊珠脸上露出了笑容：“小伟！你听我说！”
“好！我听着哩——！”
“小伟——！我知道——！我——是估计——不——不行了！我有个请求，你能答应吗？”
“好——！你说！”
“我求你！一定要保住孩子！保住陈家唯一的血脉！我死后，你一定要认做陈家的儿子！一定要上瞻仰好陈家二老！下哺育好我的孩子！凡是初一十五的，清明，重阳的，不要忘记给我的坟头烧上几张纸，供点能够饱肚的粗茶淡饭。……”说罢眼眶里流出一串串亮晶晶的泪珠。处于挣扎在死亡线上的蕊珠，她估计自己是不行了！小石是指望不上了，就只好在临终之前托付小伟了。
“小伟紧紧地抓紧蕊珠的手，用温热的手擦掉了她的泪珠，不！你不能走！陈家不能没有你！孩子不能没有妈妈！咱们公司离不开你呀！”小伟说罢也涌出了一串泪珠。
蕊珠吩咐罢小伟，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她的眼前出现了小石，小石是她真正动过爱念的第一个人，可惜他不在！唯一托付自己后事的只有眼前的小伟！小伟进陈家之后，她心里装的还是小石，每当自己思念着远方的小石不开心的时候，小伟想尽一切办法为她找开心。小伟虽然不如小石有文采，他诚实憨厚自有可爱之处。特别是在她临近产期，小伟一步也不出去，一直守着她为她填充这心灵的孤寂！今天我一个女人最珍贵部位全部暴露在小伟面前了。她心里明白，小伟对自己有着一种浓浓的情感。为了这份情感，他什么也可以不顾，什么也不去考虑，什么也能想着办法去做！蕊珠心里一阵发热，她感动了，她不知道小伟用什么办法来保全她们母子的姓名！保不了，将会为多少人留下无限的痛苦！
一个善良女人最大的可贵之处就是报恩！这种报恩是她生命的最高境界！一切的一切都为这种境界让道。
小伟看着蕊珠双目紧闭，以为蕊珠不行了，连忙摇着蕊珠的身子，蕊珠！你要勇敢，坚强地和我们配合！你不会有事的！我已经有了办法了！ 青楼圆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