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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章：引妹进城选学校，穷人自有穷人帮。

　　（一）

　　（一）

　　东方欲晓，启明星闪烁着亮亮的光。兰家的屋顶冒出第一股炊烟，袅袅上升，和晨蔼融汇在一起，如牛乳，像薄纱，紧紧缠绕在剑柱峰的腰间。

　　玉珠早早地起来，把睡觉不老实的四妹的胳膊塞进被窝里。她看着妹妹们甜甜熟睡的小脸蛋，心里不由地一阵酸楚。

　　娘亲在的时候，给我们不尽的温暖和关怀，可是她自己却是苦了一辈子。娘自打成婚后就坐了四个月子，由于家穷，也没有个帮手，生下孩子三天就要起炕，到院子里切谷穗、打场，背粪、拾柴禾等，结果落了一身的病。这当娘就是难，生孩子难是一时；养孩子更难，是难一生，这爱的奉献是无穷无尽的！在老娘活着的时候，自己感觉不到，好像说娘为孩子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可是这娘亲一旦走了，才深深地感觉到娘亲大爱的珍贵！她看着两个妹妹蓬头垢面，衣服褴褛，一阵心酸，轻轻地哼起了电视里的一首歌：“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投进妈妈的怀抱，幸福享不了；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像根草，离开妈妈的怀抱，幸福哪里找？”

　　曾记得，娘亲常常在昏黄的油灯下忍着病痛纳鞋底。夜半孤灯，走线飞针。尽管自己带病还要干活儿，又乏又累的，可是一看到我们熟睡的面孔，脸上又露出甜美的微笑。她自言自语地说道：“我这四朵金花啊！多美呀！”看着我们姊妹们一个个伸腿露胳膊的，一个个轻轻地塞进被窝里，掖好了被子，用枯树皮般的手摸摸我们的头……。

　　而爹爹不像老娘那样慈祥体贴入微，他看着我们总是笑笑了事。有时候趁我们睡着了，用他那粗糙的大手摸摸我们的头。这一下老娘走了，爹爹跟着也去了，妹妹们没有了依靠，她就拿出了爹娘的慈爱来哺育这不成人的妹妹！她明显地发现，两个妹好像把性格也改变了，变得迷迷瞪瞪寡言少语了。

　　她头一天晚上就给每个妹妹把衣服洗得干干净净的，把小家伙们淘气磨破的地方补上了补丁。她这次要带两个妹妹进城，让这些连火车也没见过的山里娃也开开眼界，缓减一下长期沉沉压在她们心上悲哀伤痛的闷气，看看她们未来的学校。

　　西边山尖出现了东方红日直射的金光。家家户户炊烟袅袅，弥漫在山村的上空。饭已经做好了，她急忙喊着两个妹妹：“紫珠、雪珠快起床！”

　　“姐姐！太阳还没起床，你就喊我们去起床，是不是今天又要到南山的豆子地里拔草呢？”小四雪儿睁着圆溜溜的小眼问道。

　　“好！你要想睡，就好好地睡，让太阳公公照到你的小屁股上！我只好带你三姐紫珠进城去玩儿了！”

　　“姐姐要带我们进城去？好咯——！我们要进城了！我可从来还没进过城哩！”

　　“雪儿还没有睡好，还是在家睡觉吧！”

　　“好姐姐——！带上我好不好？我想姐姐最亲我了，肯定要带我的！”

　　“你不睡了！”

　　“我现在就起床！”她拍着小手，光着个屁股蛋儿，双腿一个劲儿地在炕上蹦！跳到三姐的被窝前，猛地一下把紫珠的被子扯了，紫珠圆溜溜的白皙的小屁股露了出来：“懒三姐！快起床，姐姐带咱们要进城了！”

　　吃罢饭，玉珠把门反锁了。她看着这凄凉清冷的小院，凝视了半天，心里有一种说不出，道不尽的悲伤。也许自从这以后，这个原本破烂不堪房舍的小院就会人迹罕至，曾经生她养她的家马上就会荒草丛生了。

　　玉珠一手牵着紫珠，一手拉着雪儿，三人来到爹娘的坟前。雪儿把山菊花再一次插在爹娘的坟上，紫珠把爹娘最喜欢吃的食品放到坟前头的用石头垒的。这里有玉珠亲自为爹娘包的饺子，炒得菜，还有苹果、橘子、核桃等，把个坟头堆得满满的！雪儿用小手把手里的橘子剥了皮，把核桃仁用石头砸开硬壳儿，把金黄色的仁儿剥出来，放在锅啰罗灶上。

　　玉珠和两个妹妹跪在爹娘的坟前，玉珠首先在坟头的锅啰罗灶上点着蜡烛，插上香，然后把花花绿绿的纸点着，一股青烟袅袅升起，黑色的纸灰化作黑色的蝴蝶悠悠升空了。

　　“爹！娘！你们放心吧！我会像你们一样地爱着妹妹们的，我会像娘一样地痛爱她们的！这一次我要带小三小四进城，为她们两选择一所最好的学校，让她们俩上学读书认字。让她们上完初中上高中，上完高中上大学，把她们两个都培养成大学生！我要让兰家姊妹都站起来！成为了不起的女人！爹——！娘——！你们等着吧！总有一天，我们兰家这四姐妹要成为真正的四朵精花，要成为青楼四根擎天的柱子！要让天下人看看，我老兰家姐妹一定会成为巾帼英雄，敢于压倒须眉！爹——！娘——！你们就等着好消息吧！愿你们在天之灵保佑你们的孩子吧！来！这是你们两个最喜欢吃的东西！” 青楼圆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