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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玉珠引着两个妹妹走进监狱，看到贵虎躺在床上，头枕着个胳膊仰面朝天躺着。他看见玉珠进来，就一骨碌爬起来：“孩子！这几天难为你了！你如果有个合适的人家就走吧！年纪轻轻地守着个傻婆婆，会误了你的一生的！”
“我不走！我怎么能忍心忍下我那生病的婆婆走呢！爹！我这次来就是和你说，我一定要把你救出去！我们贾家会重新富起来的，而且还会超过当年！”
“孩子！别说傻话了！我出去？谈何容易？”
“我要上县、上省、上北京！我一个弱女子啥都不怕！一定要把你救出来！”
“傻孩子！千万不可以！”
“我主意已定！我有这么一个计划和爹商量，我准备让三妹和四妹去上学，咱们过去吃了没文化的亏了！如果有点文化也不会出这天大的事情，就是出了这个事情，有文化和没文化也不一样！”
“你说得很对！”
“我今天领着孩子们已经看了学校，学校也已经选好了，可是孩子们吃呀住呀的，没有个人照顾确实不行！刚巧二妹为了给爹爹看病，不到十五岁的孩子，许给了医生陈满红。陈满红为了给爹采药结果跌下山谷身亡了，没几天我爹也去世了，她也离不了身！”说罢哽咽着流出了一串串的泪珠。
“还是你去吧！孩子！我们老贾家一辈子会记你的好的！”
“爹——！我怎么忍心丢下婆婆走呢！我们兰家一辈子记你们贾家的好哩！爹——！我一辈子也不会离开贾家的！我要出一趟门，我想让蕊珠临时看一下俩个妹妹，让小伟和他的妹妹住在咱们家照顾一段时间瘫痪的婆婆。”
贾贵虎看着玉珠坚毅的神色，说道：“孩子！快别费劲儿了，我估计很困难的！再说了，我怎么忍心让一个弱女子再为我受煎熬呢？”说罢脸上留下一串泪珠。
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是没有到了伤心处！他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没有掉眼泪，儿子没了他没有掉眼泪，老婆瘫痪了他没有掉眼泪。可是今天，他流泪了，被这个小小年纪的媳妇的赤诚所感动了，一大把一大把的眼泪热辣辣地滚下来。
玉珠心里一阵发热，眼泪也流出来了。玉珠为了缓和一下气氛，急急忙忙地从书包里面拿出饭盒，递过来说“爹爹——！现在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猪肉粉条大烩菜，你趁热吃了吧！不然就凉了！”
贾贵虎打开饭盒，一股香味儿直扑鼻子，可是他怎么能咽得下去呢？贾家已经不能喝以前相比了，在经济极度困难的条件下，玉珠上街割了一点猪肉，做了一点鲜美的烩菜，自己舍不得吃一点点。等到喂饱了婆婆，就急急忙忙地把剩下的全给狱中的公公拿来了。
要是以往玉珠看到这大烩菜肥腻女的猪肉，早就垂涎三尺了，可是今天不知怎么了，一闻这股味儿，肚里就感到非常难受，恶心想吐。
贵虎看着媳妇，两眼泪汪汪的，怎么也吃不下这饭菜，在玉珠的多次督促之下，含泪吃了几口就说：“我饱了！其实在这里面的生活也不错的！让紫珠和雪珠吃罢！以后就别送了！”
玉珠看见公公多次推脱，就只好让说妹妹们吃了！谁想这两个孩子非常乖觉，再好的东西，姐姐要是不吃，她们是绝对不会吃的！她只有先吃第一口，妹妹们才开始吃！这种习惯，就是在爹娘在的时候，就已经成了习惯了。
玉珠没办法！她要是不吃，这妹妹们是绝对不会吃的。可是不知怎么回事情，今天对这肉一点也没有兴趣！而且还反胃，她勉强用筷子夹了一块肉放在嘴里，谁想这一下坏了！胃里翻江倒海地一直往上涌，她急忙拉着妹妹们走出看守所大门。还没有走出大门就吐了一路，呛得这些小警察捏着个鼻子不停地摆手。
她走出来说：“妹妹们吃吧，姐姐胃里难受！”说罢找厕所，结果没有找着，吐得遍地都是！
玉珠把三妹四妹临时安顿到陈家，让表哥伟伟和他的妹子熙凤临时照管一下瘫痪的婆婆。她步行来到在城里，找到上次吃过饭的饭店。
“小妹来了！”小红热情地说。
玉珠拉着小红的手说：“红姐！我想让你帮忙和老板说一下，我晚上就住在你们的店里的凳子上打个盹，又能给你们看门子！好不好呐？”
“那怎么成？要不就干脆和我挤在一个床上凑乎几天吧！”
“那就谢谢小红妹妹了！”
“姐姐你准备干啥？”
“我上次带着妹妹看学校的时候，发现学校的附近有个废品收购站，有个老人捡上破烂卖给了回收站，挣下的钱到饭店喝酒吃肉。我看到街上的垃圾很多，一方面可以为城里做点好事，一方面可以挣几个钱，妹妹们上学需要钱呀！”
“要不我和老板说说到我们店里打工吧！”
“小红妹妹！这我看就不用了！我看到你们饭店也不大，打工的人不少！我看就不要再给老板添麻烦了！”
玉珠就这样地大街小巷地转悠，捡破烂，一个易拉罐，一个塑料袋都不放过。
饭店的女服务员小红，向老板打了打招呼，她们有意识地把饭店的空啤酒瓶，全留给玉珠。玉珠到晚上回来给老板做点活儿，在拾掇桌子时偷偷地吃客人吃剩的饭菜来充饥。老板于心不忍，经常让她吃点干净的东西。
玉珠口袋里的钱渐渐多起来，由几元逐渐地发展到十几元，但是离自己计划所需要的开销还差得很远！这样见效太慢了！她确实有点性子急了，一整夜没有合眼。
第二天，她到处转悠着捡破烂，越走越远，看见三四个衣冠楚楚，脸色煞白的人，手里提着一捆啤酒，结队进了一家小饭馆坐下来。
小饭馆的门口扔下几个空的易拉罐桶桶，她走过去捡起来了放进编织袋中。这时候她发现饭店里面堆着许多空啤酒瓶，玉珠眼睛一亮，好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地惊喜。
这几个人把啤酒放在桌子的下面，每人拿了一瓶，拿着竹筷子在平盖的边上这么轻轻地一撬，只见瓶里冒出一股气体之后，洁白的泡沫徐徐冒出来，这些人有的往杯中倒，有的嘴对着瓶口，仰起头咕咚咕咚地往往嘴里灌。
她就在门外静静地等着。这几个人喝到劲儿头上，又到对面商店提来一捆子啤酒放在桌子下面，每人取了一瓶，用竹筷子在瓶盖上轻轻一翘，只听啪！的一声，这时候他们干脆把啤酒杯放在一边一个个仰起个脖子一边往喉咙里灌。唯独其中一瘦高个子的小年轻不喝酒，低着个头一个劲儿地夹菜，一大块一大块油腻腻的肉一个劲儿地往嘴里送。把个嘴唇成了油光闪亮的一圈儿。
“你今天抽了多少？”一个个子很高大约有五十岁年龄的人问道。
“1000CC”一个个子不高，满脸横肉的人回答道。
“头儿！太多了吧！怪不得你的脸色煞白！少抽点吧！”只见另一个矮子也讨好地说。
“没事！咱们在饭店里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用不了几天就补起来了！”
“看来这卖血钱赚来得特别快！而且顿顿吃好的！”这年老的喝了一口酒，啧啧嘴巴说到。
这时候，这个清瘦高挑挑个子的小年轻大概吃饱了，从口袋里掏出一沓沓钱来，一个劲儿地数着手里的票子。“哇——！我从来还没见过这么多钱哩！”
“打枣竿子，别寒碜了——！球迷性眼的一个劲儿地数啥哩，不起山货！”
看来这打枣个子的人是第一次卖血，他有一种初次收获的快乐！
玉珠一听眼睛不由一亮于是就走上前去问道：“同志听你们的话，你们是卖血的？” 青楼圆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