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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章:比翼双飞京华地,孝心一片感青天。
(一)
此时的玉珠也正看着东方的月亮在出神。她想到了爹娘在世的时候,是多么的欢乐温馨。每到这个时候,虽然家里穷,但是也是非常开心的。年年的月饼都是心灵手巧的娘自己亲手做的。每当山上的玫瑰花盛开的时候,娘就把芳香沁人心扉的鲜红的玫瑰花瓣采下来,晒干了。把山丹丹花的叶子和花瓣采下来也晒干了,然后一同放在一个小罐子里,拌上白糖和蜂蜜之后,用牛皮纸糊好封了口。等到打月饼的时候,再打开罐子取出来,和在月饼的馅子里头,馅子里面还加上炒熟的山核桃仁,山葡萄干,等加上自己产的胡麻油。等到月饼捏好之后,就把爹爹从山上摘的楸子拿出来。
这个楸子也叫山核桃,已经被爹爹在石头上磨掉了一少半,他从磨掉的平面,把核桃仁子掏空了,蘸上红色的颜色水,像盖公章一样这么一盖,一枚好看的圆圆龙形的梅花图案就出现在捏好的月饼上了!不仅味道鲜美,而且样式也非常好看。全家人不仅享受着一种温暖亲情孕育下的物质享受,而且还有一种艺术的享受。
供月婆婆的也是山里的果实,有山梨、沙窝窝、面果果,山葡萄等。现在爹娘走了妹妹还小!她们现在怎么样呢?是睡了?还是也在看着月亮想着我?家里的那个瘫痪婆婆不知道伺候的好不好?公爹在狱中又是怎么样?想到这里,她不由地黯然下泪。
小石看见玉珠一个人走出候车室,心里有点不放心,就跟着出来了,挨着她坐在了台阶上。
他看着月亮高高在上,灯火辉煌的火车站,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小石此时自然也想到了老娘。这京城多好,五彩缤纷的夜市,幢幢楼房拔地而起,宽广的路上车辆不断。在娘亲在的时候,他自己心里总想着赶快成为作家。等到自己站在作家的领奖台上拿到文学奖杯的时候,老娘就坐在台下,看着儿子拿到奖杯,老人家脸上是何等的风光!然后,他引着老娘来到大城市开开心地转悠转悠。她老人家一辈子钻在个农村的深山沟沟里。抬头见的是个山,低头见的也是个山,没见过个世面。
后来自己还没有起步,她一病不起,就离开了他。唉——!文学这条路太艰难了!可是一旦走上了这条路,就刹不住车了,心里放不下!有时候自己饿得饥肠辘辘,家里盆干瓮空的,可是一到灵感来了,一切都会忘记的。
他这次跟着玉珠来到京城,一方面是真心帮助这个可怜的农村姑娘,一方面他要体验生活,真实地记载玉珠的素材,作为小说生活的基础,可问题是如何才能让她度过这道难关?
“唉——!我在想,在《杨乃武和小白菜》中杨乃武的姐姐状告刑部大堂时,身上背着状纸,滚顶板,我明天要不要也来个头顶状纸?”玉珠问沉思的小石。
“不可!人家杨乃武是冤案要平反昭雪!你是为犯罪的公公请求开恩宽大处理,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这是其一;过去的国家是封建国家,现在是人民当家作主的社会主义国家,时代不一样了,过去的方式也就不能用了,这是其二;现在国家稳定祥和,如果弄不好会闹个扰乱社会治安,那样你也就惨了!”
玉珠点点头:“你说得对!但是不这样还不行!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我真的被抓进去了,你就赶快回去,不能连累你,并且我要托付你,帮我照顾好我的妹妹们和婆婆!打枣杆子——!如果我要是被杀头了,我只好来生做马做牛地报答你!”
“不怕!真的发展到那个地步,你放心吧!我已经想好了,我替你坐牢!你家里老的老,小的小,你不能进去!”
“那怎么可以呢?”
“那怎么不可以呢?”
“反正我一个人了,无牵无挂的!”
“你怎么知道无牵无挂的?”玉珠反问了小石一句,脸一下红到了耳根。幸亏在晚上,没有人能看出来。
“我看这个办法不妥!我们可以考虑一点怀柔政策,比方说以一种情感来感动人!我觉得这样或许还可以!”
“嗯!你说得很对!咱们这里人地生疏的,没有亲朋好友,只能这样了!我主意已定了!”
玉珠,咱们还是回候车室休息一会儿吧!“
”好吧!“她们俩扭身回到候车室,坐在长椅上,头靠着椅背子闭目养神,俩个人都是闭目,但是都睡不着。
钟楼上夜半钟声响了,小石朦胧中梦到妈妈给他送来月饼,他掰了一半给玉珠,可是扭头一看,只见玉珠被几个警察带走了,玉珠哭着喊道“小石快走——!不要忘记了我的托付!”
他急忙跑过去跪在警察旁边说:“对不起!这是我姐!我代替她去坐牢吧!她家还有瘫痪的婆婆,无人照顾的三个妹妹!婆婆和妹妹离不开她呀,她离不开婆婆和妹妹!”
这时对面走过一个当官的人,对那俩警察说:“去去去!一点同情心都没有!让她回去吧!”
玉珠扭头就走,那个当官的笑着问道:“你去哪儿?”
”喂!你去哪?小心误了车!“这时一个车站客运值班员走过来,慈祥地笑着提醒他俩。
”谢谢!“他细细地玩味着刚才梦,这不是白天里所想的嘛!或许玉珠走点好运能碰个救星!确实如她所说真的她被送进去了,他就准备真的替她进监狱。
天刚刚发亮,她们俩个毫无目标地走着,无论风景再好,也没有心思欣赏,只是顺着人行道低头一个劲儿地走着。突然她们眼前已经开朗了,有一个很高的墙,一律是朱红色的。
这时只见从玉石栏杆的桥上走来一排雄赳赳气昂昂的战士,肩上的刺刀明晃晃的,步伐整齐,个个带着雪白的手套,胳膊甩动的整齐统一,走一步好像涌起一股一绿色的波,白色的浪。在雄壮的国歌声中,五星红旗冉冉升起,她们的心里忘却了自己的悲哀,都呆呆地看着迎风飘扬的红旗……。 青楼圆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