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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0章 12.重生北魏

宿罪 清歌如觞 4293 2021-04-05 1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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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阿月睡了许久哪里还睡的着,不过是想理理思绪,想着接下来该怎么打下去,龙虎关若是不破,那位魏太子势必还要再接着打。可司夜离在这里,必然也不会让他们讨到任何好去,再说那个什么东燕帝君,依着他的性子不该对西凤如此执着,不过是个傀儡皇帝,东燕皆被明妃和朝臣把握着,便是真的要打,拖了这么久都没捞着半分好,怎的也不见退兵?他打的是什么主意,这让她一时还真的难捉摸。

  战事胶着,怕不止是各国君主头疼,时日久了百姓也是民不聊生,不如就这么结束罢,总要分出个结果来。

  凝望着圆顶的帐篷,这么大好的日子若是能喝上口酒就好了,只可惜她这些年都戒了,一来是为养伤,二来则是为酒能倦怠她的意志,她需要清醒着看着这痛,时刻提醒着自己莫要忘了她这一身伤恸都是拜谁所赐。他们一个都逃不了,也休想逃。

  她神色平静,再不复大悲大恸,冷漠之余更多的是对眼前路的明了。时光也许会模糊了一个人的眉眼,却难以磨灭心中曾经撕裂过的伤口……

  “阿月,阿月,出事了……”帐外纳清焦急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

  “哎,阿月正睡着……”纳西尚来不及阻止便见纳清的身影席卷着凉风冲进了帐中,纳清跑的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地急色道:“阿月,你不知道原来那位一直不曾露面的将军居然是西凤的司相,你可不知他的威名简直比当年的定远将军还要让人胆颤惧色,完了完了,他怎么来了……”纳清尤自低喃着。

  阿月脸色莫名有些黑沉,幸亏她养成了习惯,即使自己单独住着都合衣而寝,否则定要被这毛躁的纳清给看出端倪来。她倚榻而坐,丝毫都未露讶异之色,反是挽唇皱眉道:“说重点。”

  她这般说纳清未开口,到是纳西想起一事来很是凝重道:“你说的可是那位曾同定远将军一齐监军的少年司相?他可是十六岁便官拜一品,我曾有幸见过他的风姿,他虽为文官,却是唯一一次监军就将我军大败,那时我尚未参军,只远远随着人群看过去,都说定远将军威武无敌,那些年他在时我北魏根本不敢再犯凤军,却未看过那样一个站在城墙上鄙睨天下,指点江山时的淡然风骨,一袭白色战袍猎猎出尘,直教人不敢逼视。仿佛只要他站在那,什么都不需要做就无端让人胆颤。”

  阿月是未见过那人穿着战袍时的模样,但能想象得出是何等的令人畏惧,毕竟他平日里就不是个好相处之人。她不敢小觑敌人,虽对那人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变身为铮铮武将很是惊诧,但想来他身上并无什么不可能,他藏的那么深,自是她从未懂过。她自嘲地笑笑,只有她才是最傻的那个,曾经的那些倾心相待,毫无保留的付出如今想来都变得可笑又愚蠢。

  “就是那位司相,手持玄铁宝剑,身骑灰色战马,率领百余精卫直冲我军营,斩杀我军五千百八十人,并抓走了三四百人,其中两位副将,三位军师。”这赫赫战功若非是敌对,怕是都要拍手叫好了。

  灰色战马?那该是灰绒了吧。什么人养出来的什么宠物,便是同它的主子一个性子,平日里看着人畜无害,温纯良善的很,可她却是见识过的。初时她若想碰,那绝对是要往死里践踏她,烈性的很。还是他亲自带着她骑这才让灰绒慢慢认识了她,不再排斥,后来到是培养出些感情来,与她相处的不错。他私下里曾告诉过她,在她之前未有女子骑过灰绒,那时她还打趣追问为何,却换来他意味深长的沉笑,自背后将她拥住,那低沉雍雅的声音浅浅萦绕在她耳畔。他说:宁儿,你是真不懂还是非要我说出来?心思澄明如你,又怎会不明白,不过是在装不懂罢。是了,那时的她对他的心思确实明了,但那也只是曾经。每触及回忆一次,她的心上就犹如被人狠狠扎了一针,锥心般的疼。

  “两位副将,三位军师?”纳西哗然。若他没算错,应是趁着他们在庆功宴上动的手罢,才会轻易就抓了那么多人。只是守城的将士莫不是摆设,怎的就叫他们得了逞。“那苏将军可否知晓?”

  “现下自是知晓了。亏得那时苏将军不在,否则场面还不知要怎么混乱呢。苏将军当场就治了守卫大罪,现在全营怕是都戒严了,也是我们轻了敌,想着好不容易膈应了他们一回,却是没想到那位司相竟无惧被我军挫了锐气,还敢来战。”

  他本是这样的人,从来都是令人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才能一直站在云巅俯瞰众生,这便是他的能力。

  “哦,对了,这次被抓的人里还有阿布斯,那小子就是活该,早看他不爽了。”纳清补刀道。

  阿月凝了凝他,心头泛起一丝疑惑来。

  众人正说着话,却是有士兵来唤阿月:“苏将军有请。”

  “凤军,你们想杀便痛痛快快的杀,休要折辱我们,技不如人当是尔等的错,但你们将尔等抓来是为何?”暴呵之人正是火气上涌的卓将军。他本是有几分醉意,才一时不察被司夜离挑破了手臂抓得来,当然也是他无能。此时醉意稀松,想起这茬子事来顿觉脸上很是无光,俘虏什么的比之死还教人难受,不如给个痛快。

  领首的王将军得了司夜离令正对他们捆绑好,准备将他们吊打在城墙上,以示威泄愤。王将军心中也是有火气,毕竟魏军烧了他们粮草直接就连累到王将军挨骂,此时伤他们这些人当真算不得什么,比之他心中的怒火尚无处发泄,正好全潵在他们身上,当即下令将他们先拖到地牢中毒打几顿再说,反正司相只要他们活着,过程不计。

  几个士兵也是跃跃欲试,对于折磨敌军来说当是痛快,这么好的机会谁都不想放过。正当拖他们拖的起劲,便听得有人在士兵耳边小声哀求道:“我虽是北魏士兵,却是有意投诚,若想打败魏兵,就带我去见那位有权的将军。”

  他说的便是司夜离了。士兵朝他翻了个白眼,用剑鞘狠狠捅在他身上,一个北魏人说的话以为他会信?再说,司相是随便谁说能见就见的吗?

  “回禀相爷,有一位自称阿布斯的男子说能助我军攻克北魏。”帐外侍卫请示道。

  说起来,那位士兵最后又为何会帮阿布斯呢?还真是应了那句有钱能使鬼推磨。

  侍卫未见案台上伏笔的人有任何响动,也拿捏不准他是何意,但与他说的那位士兵平日里没少为他鞍前马后,这件事琢磨着总要说上一说,最后如何就与他无关了。

  “那个自称阿布斯的北魏人说他是故意让我们抓的,为的就是投诚,还望相爷事成后能饶他一条命。”侍卫将原话带完。

  伏案后的人良久都不吭声,帐中只得流锦一人在伺候着,他理了理批注好的文书,只待要将侍卫赶走,这种事没的要劳神,又何须上报上来。就听得那人声音清浅传来,却是深沉寡淡:“不见。”

  侍卫再不敢多说什么,自领命而去。

  落下最后一笔,将文书递回给流锦,似是有些烦躁,抬手揉了揉舒展的眉心,这个无意识的动作却让他蓦然一顿,眸中的光亮敛了下去。从前她在的时候他总是会在批注完冗长的文书后在苑中度步消除疲劳,走着走着便会不自觉走到她的苑中,以至于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习惯住在她的春暖阁中。那时总也能在苑子的菩提树下找到她躲懒的身影,月光透过树缝栖息在她肩头,仿佛沉静了岁月。而她就那样素指纤纤,一点一滴浸染了墨色,袅娜烟雾自指尖流淌,潺潺茶水清新馥郁,及目间便是她挽唇娇羞的模样。那时,她温软的指尖便会轻触他的眉间,替他抚去烦恼忧愁,与她一起哪怕就这么静然坐着,时日都是最好的,可惜已然不在。

  来了龙虎关后,情绪时不时的就有不稳,每每忆及那些不能触碰的往事疼痛便会排山倒海而来。他轻抚着胸口的窒闷,临城而望,心里空茫的厉害。即便他很清楚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也必定要按着既定的命途走下去,可曾经出现在他生命中的人又怎能轻易抹去呢。从前他也一直会以为那不过是他命途中出现的一个意外,短暂停留过,风去了无痕。却在从选择她作为棋子的那个瞬间起,或许早已对她有了恻隐之心,才会在之后的日子里被内心的情感牵着走,以至于让他一再改变初衷,甚至到最后就真的将她当成了他的妻对待,而忘了他的身后自始至终都一直站着另一个女子。那时他何尝会计较未来会如何,依着她的性子知晓了又会如何,只想能稳住她瞒过一日是一日,或许事情远没有他想的那么糟糕。可她就那么猝不及防的退出了他的生命,直至今日他都未能替她找出那个残害她的真凶,也到那时他才明白他自以为是的能保护她,却终究还是不够强大才护不住她。 宿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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