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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然被看到想躲怕是躲不过了,就是怎样才能让自己姿态更好看些。阿月主动从花树下出来,捡起女子的绢帛双手递上,低着头说道:“奴婢不小心迷了路冲撞到夫人,还请夫人见谅。”一句话将自己撇清的同时还暗示自己是个新人,对于这里不熟,即便看到什么也是全然不知前因后果,于她无害。
女子迟疑的看了看阿月,的确是眼生,而且她也不想多惹事端,对她说什么皆是不妥,于是取过绢帛,刻意夸赞道:“到是个激灵的人。”这句话既是夸她又是警告她,若她聪明就该知道如何做,不懂分寸的人总归没什么好下场。
“谢夫人夸赞。”阿月美滋滋说道,装的像是个没脑子的丫鬟。
女子不再说什么,转身就走,等她走了,阿月便去方才的死角查看,那里早就空空如也,那个说话的人怕就是在他们讲话之时就趁机逃走了。有什么是见不得人非要偷偷摸摸的?就算他们要说话大可光明正大的说,除非是有什么秘密不可告人,怕被人见到。这个地方可真是越来越有趣了。那个人若要逃走必不会往他们的方向走,只能是另一边,另一边通向的就是酒楼侧面,那边也能通到酒楼之内,就是出口较小鲜少会有人进出。阿月追着那个方向寻找,虽明知此时也不可能再看到什么,但她还是想去看看。一路过去人是没看到,却又让她碰到了一桩提心吊胆的事。
迎面走来的女子脚步匆匆,身上稍显凌乱,她一边打理一边往阿月的方向走,此时阿月就是想避都避不开。那个女子赫然就是刘同的另一位夫人了,打扮的到是素雅,只是她这大白天的衣衫凌乱还不时的整理是在干什么?她若是没记错,那位刘夫人可是明说了带他们来打牌的,他们一个个的不在难道刘夫人不会发现吗?完了,她是撞到人家什么好事了,怎么她就有招惹麻烦的体质。
女子抬起头来眼缝中瞥过一眼衣角,她也没看清,神情一个激荡,忙的疾步追上来想看清,但明媚的阳光下空无一人。她这才佯装淡定的拢了拢发丝渐渐走远。女子入得刘夫人厢房,神色淡定的从丫鬟手中接过棋牌,继续接着打。
方才那一刹那阿月必然以为自己会被看到,她正想掉转头跑,兴许那位夫人没她跑的快,她还能躲掉。可她这个念头才刚动手腕就被一股大力扼住,猛地朝侧面一拉,跌进了一具温暖的怀抱,紧接着房门被无声的关上。力气太大她鼻子撞到了人家的胸口疼的都要流鼻血,隐隐又闻到一股白檀香,不用说都知道拉她的人是谁了。心头火起,她怎么在哪都能三番五次的碰见他,这人该不会是跟踪她吧?到底是谁,她今日非要揭开这面具看看不成。这么一想她便抬手去揭,然而她人在人家怀中才一动就被他制止了,本想着力气没他大,武功没他高,偷袭还不成功,她有种挫败感。
有人影悄然靠近,男子注视着雕花木门外谨慎靠近的人,这时怀中的女子却有了动作,未免她做出什么惊动那人的事来男子抬手将她压在胸口,箍住她双臂,两人就成了种暧昧的姿势。阿月被压的快要窒息,鼻翼间都是那股若有似无的白檀香,她能清楚听到自己稍显粗重的喘息声,心中不禁暗暗想难道现在的男人都喜欢这股味道吗?怎么品位都差不多。
人影慢慢走远男子才将她放开。阿月狠狠一脚揣向男子的腿腹,男子吃痛,眉头隐隐皱起,问道:“你恩将仇报?”
“恩什么恩?”阿月冷笑问他:“一我没让你救,二你占我便宜,我没将你打的满地找牙已经算不错了,这一脚就当是利息,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
她说完这凶悍的气势就要往外走,谁知男子手一挥就将门给合上,气的阿月转过身质问道:“你干什么?”
“干什么?这话问的好,你当我这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男子反问她,阿月哪能想到这里会是他的寝居,且他也住在这里,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而他方才正要出门,不过是顺手又将她给救了,谁知她不但不感恩还恩将仇报,说的好一番大道理,竟让人无法反驳。这张嘴到是利,既然无法反驳,那他就不要驳了,不给她点教训怎么对得起自己救她的恩情呢。某人可不是什么大义凛然不求回报的主。
“然而呢,你这是想耍无赖还是这是你接近女人的一种方式?”阿月冷笑问他。
这话极尽羞辱,换了平常人定要勃然大怒,他却将它当成是赞美般极是受用的点点头,“不错,你全身上下看起来也就是性别是个女的,别的地方我还真没看出来。”看吧,论起毒舌来阿月定是比不过,还非要不服气,结果人家又把她说的气炸了。
其实司夜离一开始没想逗她的,救她也纯属偶然,可谁知这位姑娘是个刺头,非要和他杠上,那他不礼尚往来一下岂非对不起自己。于是这两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杠上了。
“废话不多说,给你两个选择,一是道歉,二是将这一盘辣椒吃光,你嘴巴不干净需要漱漱,否则我就将你扒光了扔出去。看你这身打扮该是这里的丫鬟吧,治你不敬之罪也是绰绰有余的,你说要是人家知道你一个丫鬟爬上客人的床,这名声可就大了吧?”他说着气定神闲的指了指旁边桌案上那盘红彤彤的朝天椒。他吃的清淡,这盘朝天椒本是流锦想出来的馊主意说是要给闵志毅,闵志毅是南方人,打小就没见过辣椒长什么样子,对付他逼供什么的总归不好看,流锦就想出了这招,但闵志毅没用上,眼前到是有个人可以先试验一下,看效果好不好再决定要不要去给闵志毅。某人腹黑的想。
阿月斟酌了下,道歉什么的她这辈子就不知道这两个字怎么写,再说是他先抱的她怎么就不是占便宜了?是欺负她在男女之事上脑子简单,还是想绕弯子硬把错扣在她头上呢?还亏得他不知羞耻的想脱她的衣服,这么损的法子留给他自己用吧,诅咒他被人脱。
“你在想什么?该不是骂我的话吧?”男子撩眸冷淡问道。
她想什么会告诉他吗?心想他是会读心术吗,怎么猜到她的想法。脑中想了一圈,脑补的画面到是不少,也都能解气,可现实是她很没骨气的抱着那盘辣椒啃了起来,边啃边骂道:“算你狠。”
朝天椒的辣度可不是唬人的,阿月虽然能吃辣,但还没到重辣的程度,她能吃也是被杜丽娘给带出来的。眼前那盘少说也有十几二十根左右,吃进去那她还能活吗?她还真就不信了,做人可以没有气势,但不能低头。阿月拿着那盘辣椒拼命往嘴巴里塞,她就坐在司夜离侧面不远处,他起初还能悠然倒上杯茶,好整以暇的看她吃。可她越吃越辣,到后来嘴唇都肿了,还在拼命的往里塞,他就有点不是滋味了。他即便没吃也能想象出来是有多辣,那杯倒的水被他放到了她面前,阿月无视他的假好心,泪眼朦胧的看着他。只那一眼他的心猛地漏了一拍,他恍惚又想起当年哭得肝肠寸断的女孩,也是这般的泪眼婆娑,哭到他心痛。那一年他为了别人枉顾她死活,下跪向她求血,最终伤了她的心,而最后无论是为了什么,他还是伤了她。他此生没有做过后悔之事,也没有对不起之人,却唯独对她的每一件事都在后悔。那些残忍伤害的过去,如今正在一样样向他反噬。
“好了,别吃了,你走吧。”男子忽然下令,脸色阴沉,已然没了捉弄她的心思。令阿月还拿在手里的辣椒差点砸到他身上。眼泪忽然不可抑制的往下掉,她想说些什么,但嘴巴辣到一个字都说不出,最后只能恶狠狠瞪着他,你妹的,这笔仇她不报枉为人。
阿月捂着嘴,一路走在找水喝,见到她的人无不惊奇万分,纷纷来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一定是流年不利才会碰到了个变态。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阿月还在为账目的事烦心,掌柜却叫她过去,说是账对上了,那两百两找到让她不要再继续,其实她已经问过的人都没什么问题,至于还没问到的想来也未必会有,只是既然掌柜都不让她再插手,她也不好反抗。这天掌柜还给她带来个好消息,说是让她去刘宅伺候,夸她是个聪明伶俐的人,能被那边看上是她的福气。这让阿月又想起刘同如夫人对她说过的话,说她是个激灵人。按理说她还什么都没干怎么就有了高升的机会?不管眼前的路是崎岖还是平坦,她总要抓住机会试一试的,都走到这里了。 宿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