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宿罪 艾草文学(www.321553.xyz)”查找最新章节!
是以晚晚行了个大礼跪拜道:“东燕之所以敢来欺凌西凤,是觉着我西凤朝中无人,可两位爷皆是我朝谋智过人的担当,何以在这时被东燕可趁之机,不能一致对外呢?”
她这话不重不痒正好敲击到众人心上,西凤帝赞赏的回看着她,颇有几分欣慰之意。方厉声开口道:“东燕胆敢犯我朝必以回之,鉴以国相和贤王各为统帅,带领凤鸣军前往边关镇守,誓以东燕一决高下,绝不畏退。”说罢西凤帝自怀中掏出一块玄木色的虎符,这不仅是对付东燕,更是对他们二人的考验,若想最终拿到兵权,以实力来说话。
贤王眸色一亮,一旦掌握兵权那将势必掌握西凤,试问谁人不对虎符觊觎已久,而西凤帝此举无疑是在对他们放权。凤景行垂眸凝思,他定然不会让司夜离拿到虎符,否则他这个文官再紧握武将,哪里还有他的容身之地。
这是故人离去的第二年,男子一袭玄衣站在城墙上遥望着远处浩瀚无边的天幕,那一眼望不到头的天壑大陆无人能说出究竟多大,但他想且不管多大他都会踏足这每一片土地,以江山为媒,以锦绣为娉,祭以她未曾来得及一起看过的天下。
————
“你放开老娘,不要以为你捆绑着我就想让我乖乖跟你走,你还不配。”女子张嘴一口唾沫吐到男子身上,一袭红衣衬得她脸色越发惨白,娇媚艳丽的脸蛋带着点点泪痕,却是无力挣扎。女子手腕红肿,歪躺在轿厢的墨色地毯上,随着车速颠簸而起起伏伏。这个该死的荀子墨不仅将她打昏,还拿药迷的她全身疲软,连一丝力气都使不上,任是她每日破口大骂都无动于衷,也不知他是将她带往哪里,她心中焦急,成日昏昏沉沉的睡着,哪里知晓今日是何夕。怕她不肯配合他到是想出了个好办法,使得她每日能苏醒的时辰并不多,就连想抬手撩起窗帘都是问题,更遑论逃走了。
似对于杜丽娘每日的问候为习惯,荀子墨掏了掏耳朵,对着身后一帘之隔的女子并无任何反应,只要能带她离开管她说什么,权当是空气。她骂的累了自然会消停。
杜丽娘得不到荀子墨的回应心中怎不怒火升腾,虽知回去已是无望,那人必然想到了自己的结局才要她离开来保全自己,也十分清楚她会做些什么事,可她不知道的是即便她要死她也还是不会放任她的尸首不管,哪怕拼个你死我活都必然会将她夺过来,这一生她活着的路只为她而走。毫无希望的等待着一个不会再出现的人,这让她还怎么活下去。
杜丽娘瞳孔剧烈的收缩,只要一想到那人已死她就有种毁天灭地的绝望,这种绝望从前她也有过,但余生不会再有第三次。她猝然一笑,几度生死她都将她置之度外,她以为保全了她就能让她好好活着么,不,她早已身在地狱,只得在黑暗中行走,也只能将人拉入地狱。而这个人既然自己送上门来了,她又何必要放弃。或许她应该活着,至少在大仇得报前她还无颜去面见那些死去的人。
“荀子墨,你不是想知道林愫的事情么,只要你肯给我解药,我就告诉你。”女子缓靠在暖绒的地毯上,不再挣扎,安静地诉说着,像是极不情愿回忆起那段往事,她面色苦痛隐忍。
有光自撩起的帘帐下透过,稀薄的洒到女子身上,她背对着帘外,光影斑驳,却也只能将她笼罩其中,看不分明她的脸。
男子果然中计,他面色一沉,拉停了缰绳,想要看看都这副德行的她还能耍什么诡计。这件事早已过去那么多年,就算再提起又如何,他也曾经动摇过,也为了她的话为了一个名字前去仙霞郡查探过,甚至再次踏足她的墓地。事实是故人已去,一切都是枉然,他纵然再想实现当初的承诺,可有些事终究勉强不来。
“你想告诉我什么,愫愫是否还有遗言未完成,我定替她办到。”荀子墨坐在她身侧,神情沉寂说道。
冷锐的唇瓣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是有遗言未完成,可他能办到吗?杜丽娘未回答他的话,只再次要求道:“解药。”她就那么看着他,不参杂任何情绪。
荀子墨无法,脑中不是没有想过她是以林愫为谎言诈他的,但自己有弱点被她捏着只能为她欲求。从衣襟中掏出解药替她喂入,“你可以说了。”他将她放开,像是嫌弃般避之不及,她眸中闪过一瞬间的疼痛,也只是一闪而逝。
待稍恢复了些气力,方肯定他不是在骗她,唇瓣溢出抹璀璨的笑来,慢慢倚到他身侧,他越是嫌弃她她还真就要碍他的眼,让他心里不舒服,他越是难受她就越是欢愉。望月,这就是你的用意吗?
荀子墨有些不耐烦的往后避开她,他也不知自己的这些情绪是怎么了,他鲜少会对女子言辞令色,但只要一想到曾经看到过她同凤景行之间的关系心中就会忍不住对她颇为厌恶和鄙视,甚至无法自控。
杜丽娘自是看清了他的厌恶之情那么浓重,故意凑到他耳边吐气如兰道:“林愫她……还没死。”
这话自说出果见荀子墨不可置信的瞪着她,一个字都再说不出,他情绪起伏不定,隐隐能感觉到他呼吸紊乱。很好,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这只是刚开始,她必要让他食不能寝夜不能寐,精神上饱受煎熬,岂不快哉。
杜丽娘恢复的差不多趁着他无心管她正好溜走,谁知她方动了一步胳膊就被人拉住,荀子墨拉着她的手急声问道:“说清楚,愫愫为什么没死,不我的意思是她怎么活着?”他的话显得语无伦次,连自己都被说懵了,只得缓了缓气息再问道:“愫愫既然没死,那她在哪里?”
杜丽娘好笑的看着他的表情,但只是一瞬她推开他的手,表情冷漠道:“你的解药只够我回答一个问题,我说话向来言出必行,你想知道的答案恕我无法奉陪。”她指尖翻转趁着荀子墨不留情封住了他的血脉。杜丽娘拍了拍手,得逞的扬起鞭子狠狠拍在马背上,骏马吃痛很快就飞驰出去。
回过神的荀子墨这才发现自己被算计了,咬牙切齿吼道:“杜婆娘你够狠竟然敢骗我……”他的声音自马车中飘散出,被风吹散。
是不是骗他这个答案他永将不会再知道,正如她所说的他不配。
————
话说林愫其人究竟又是谁呢,为何会让一向淡然若素的荀子墨谈色大变,而杜丽娘又怎会知道有这么个人存在,这个人是死是活,就成了最大的谜题。然而说起林愫,那就不得不说一段已经淹封许久的往事。
那年杏花初雨,仙霞郡烟涯岭渝州,地处以西靠近南晋端隔墨河,近以渔业为主,漕运为辅,尤似个富足之县。却是不知居以两大家族兴起漕运为基础,想要垄断墨河上的大小航线,收取高额利润,这两家便是比邻而居近数十年的林家和荀家。早在盛产漕运之前便各自靠着经营的产业富甲一方,又素来关系亲厚,许多名下的产业都互相有涉及,若说是朋友却比亲人更甚,彼此间互通往来犹如一家。两位当家男主人生意和生活上都要好,自是连其发妻都交好,每每都居于一处闲话家常来打发时间,相邀相伴亲如姐妹,竟是连怀孕都两相较余半年时间,荀家夫人便对林家夫人相约若是同生一对将来就互为姊妹兄弟,若是男女之差就盟定誓约,相结百年秦晋,当真就是一家人了。
荀子墨出生时正是初春时节,而林愫出生时恰是秋收丰腴,不正印证了那个美好的期许,从播种到收成的季节,实在太过完美,当即便结下姻亲,两家欢喜之余更是感动万分,为此特地办了三日的流水宴,席请相邻。是以渝州城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林愫就是荀家定下的媳妇,将来就是要嫁给荀子墨的。故事到这里按理来说当是世人羡之,可那个命定为荀子墨娘子的女子却从未有一刻感受到过幸福,因为自小荀子墨就躲着她,厌恶她,甚至不夸大其词的说是烦她。莫说她鲜少能找到他,什么玩耍什么嬉闹全是笑话,所谓的青梅竹马不过是个美丽的鬼话。她连在荀子墨面前多说一句话都会被他瞪着眼赶走,时有过分的是当着旁人的面推倒她,恐吓她,这些都只有一个原因,荀子墨厌烦这命定的婚姻,但他摆脱不了,所以才会将怨气都发泄在她身上。这时林愫就只会跟在他身后委屈的像个傻子,哥哥哥哥不停的叫,只期望他能回过头看上她一眼,哪怕是一眼也好,她真的很喜欢他,见到他会心跳加速,手足无措,不见他又思之如狂,可他为何如此的厌恶她,她真的有那么差吗? 宿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