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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觉得我是在违逆?”苏映寒勾唇反问他,不待菩桃回答又自问自答道:“父皇想要的是个有能力决断的君王,并非附庸者,北魏之所以能屹立最久你应该最清楚培养的君王之道,苏映抑一直就觉得立长为储不公平,自问哪点都不比我差,可如果可以我还到真希望自己是他。”他叹息说道。如果他不是北魏的储君,那他就不需要从小独自一人生活,他也可以在遇到她时任性的陪伴在她身边,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着,可这些他都不能。
这个话题总是沉重的,苏映寒平日并不会提起,他那张妖媚的脸上也不适合出现这种表情。菩桃换了个话题道:“那主子真要娶芸罗郡主吗?”那个芸罗郡主虽说是大祭司身份无比尊贵,也是北魏民众心中未来皇后的不二人选,可他总觉得怪怪的,说不上哪里怪,可就是觉得芸罗郡主不合适太子殿下。
苏映寒唇瓣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来,“或许吧。”没有了她的存在娶谁不都是一样的,他总要有一个皇后,可若不是她,他谁都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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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医殿外,侍卫们一叠连串冲进来将受伤的阿月带出,丢进魏宫外驻扎皇城的魏军大帐,那是护卫皇宫安全的一支队伍,平日里严格操练,当日魏军被凤军大败时苏映寒就是带着这支队伍前往支援,也算是苏映寒的亲信队。行军打仗途中本是不允许有女人随行,怕影响打仗和被俘,但安定下来后一般的驻扎营中都是有军妓的,为了给士兵提供消遣和乐子,这种大多都是最低贱的奴隶,比贫民还要更没有尊严的活着。
阿月揣测不出苏映寒会怎么对她,她想最多不过死字,她什么都不怕,可连死都不怕的她在得知被贬为军妓供男人取乐时还是不免颤抖起来。瑟缩的瞳孔一点点放大,捂着右肩的指尖慢慢缩紧,原来比死更可怕的是连活着都不能,要受尽折磨。巫医说她的全身有不少伤痛,其中右侧肩胛骨断裂,左侧肋骨断了一根,这些都是需要养着,并无特殊的包扎方法,尽量卧床少动,每日敷些药草助其快速生长。阿月被侍卫粗鲁的对待,莫说是养伤,等待她的将会是更加残酷的命运。
若说她曾经期望过能有一日与苏映寒相认,也有过初时相见他的欢喜冲动,可终究被现实击碎幻灭,她的那种情绪是建立在他们相识的情况下,当这个世间再没有宁朝夕的那刻起,他们只是陌路。她要对一个陌路的君王有什么幻想,是手下留情还是怜香惜玉?也许会有些失落,换个角度想这确实是他应该做的,他做的很好。
“想什么,快点进去。”侍卫将阿月往营帐中推,路过不少士兵来来往往都看到这个面容难看的丑女,她捂着肩膀像是有什么伤痛。
有好事者从一边持着长矛过来,凑近了问道:“什么情况,给说说呗。”男子不怀好意的往阿月身上看去,她虽然穿着破败又染有不少血渍的囚衣,面相么也着实不堪入目,但好在这身姿看起来不错,也不知道隐藏在宽大囚衣下的玲珑身段可否丝丝入手?但凡是被羁押着送入军营的多少都是用来充作军妓,要不平常也不敢有女人进入,所以看向阿月的目光更是大胆赤裸。
侍卫拍了拍他的肩笑道:“殿下赏的,你们有福了,只要人不死,规矩你们懂的。”侍卫暗示的明白,士兵们也不是傻子,纷纷吹着口哨赞扬太子殿下有人情味。一个营的人至少有几百号至上千人,可军妓也就那么几个,所谓僧多肉少根本不够他们塞牙缝的,难得偶尔能乘着空档去魏都城中的青楼换换口味,青楼女子是好就是要价贵,每次都要花不少银子,这么一来每月都不够花的,像现在这样要是一直都有女人来充奴隶就好了,他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一般来说军妓没有固定的主子,谁有需要都可将他们找去伺候,但既然是新来的军妓自然要先被将军挑选,将军若是看不上再分给下面一级官员,一层层往下推,当然若是喜欢也可留下只供一人伺候的,那样别的士兵就不得再染指。不过这种情况显然是较少的,大家都有分寸免得招人口舌,不少官员士兵等家中也都有妻妾,并不会拿这些当真,顶多就为了排遣寂寞逢场作戏。
军妓身处最下等的地位,没有自己选择的权利,生杀予夺都由他人说了算,哪怕是个最下等的士兵都能随意的凌辱他们,他们没有自尊也不懂贵贱,苟延残喘的取悦男人才是他们安生立命的根本,也别妄想攀上哪个官员能改变他们的命运,他们已经被贬为奴隶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阿月在玄月宫的时候曾经为了能活下去也曾不折手段杀过人,被杀、厮杀,更残暴的血腥都经历过,也曾亲眼见过这世间许多的苦楚和无奈,然而身为望江楼主的她在创办望江楼的时候就已经遥望在人前,根本不需要再向谁低声下气的祈求,如今将她贬为军妓,她虽知道什么为军妓可却不知要如何去做才能保全自己不被人侵犯。
侍卫撩开军帐,里面两位女子原本躺在各自床榻上,见状顷刻就起身来迎接,他们扭动身姿巧笑倩兮的搭上侍卫的肩膀,抛了个暧昧眉眼,将自己的玲珑身段往他们身上靠,笑道:“军爷,今晚可要奴家来伺候?”
侍卫们毕竟是男人,瞥眼身侧女子姣好的身段,那张尚算可口的脸蛋有些把持不稳,当即挑拨道:“你要怎么伺候?”
眼见着他们调情阿月有些难堪的皱眉,另一侍卫将阿月丢给后面迎上来的女子,那个女子眉心有颗红痣,手中的锦帕被她搅了又搅,一副我见犹怜楚楚娇弱模样,看了惹人心疼。
“我可将人交给你们了,这人可有些脑子,若是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也别和她客气,也莫要被她的话怂恿蛊惑,给我好好的教训便是。”侍卫们撂下这句话喊了那个与女子调情的男子就走,即便这个阿月有什么阴谋诡计到了这个地方也休想耍出什么花样来,先让她脱个几层皮再说。
“军爷放心,奴家定看牢了她。”女子们保证道。
阿月没什么力气同他们挣扎,她抬眼看向即将要住下的军帐,这里有两张床和一张大通铺,靠里的大通铺上坐着三个衣着暴露的女子,分别以云纱衬托出他们姣好的胸部,见到阿月他们的眼底隐隐有些怨毒的目光,他们并没同阿月打招呼。反是那个穿着彩条云纹纱衣的女子方才同侍卫调过情,就挑眉来看阿月,她神色间鄙视的神情尽显。
阿月身上受着伤只想找个地方好好靠一会,其他的事情需要等到她恢复体力再说,眼下除了走一步看一步她的命运被操控在别人手中,她已无能为力。这种无力的感觉很是惆怅沮丧,会让她有种不安全感,但即便是再不安她都不会表现出来,她是望月,一生宠辱不惊,没有什么是没见过的,也没有什么是没经历过的,但凡是她想要的哪怕付出惨痛的代价她也会拼了命的去得到,所以困难苦痛又算得了什么,她早已不将这些放在眼中。
“喂,你以前是做什么的,看着到是有几分倔强样,但进了这里再有骨气的人又怎么样,你以为骨气能当饭吃,还是觉得他们会可怜我们?”那个眉心红痣的女子叫红姑,同她说话道。
阿月没有理会她,对于这个陌生的环境这些女子的性格如何她还不能确定,所以她不会贸然的同他们攀交情,她深知他们也都各有心思,攀附了谁都对她没有好处,免得到时得罪另外的人。
见阿月不说话,先前那个彩条云纹纱衣的女子鄙夷道:“真当自己是贞洁烈女呢,那我就看看你能贞洁到几时。”说罢她指了指靠营帐最里边的床位给她。
阿月低着头捂住胸口,她不哭也不闹,甚是乖巧的模样到也让他们没话可说。很快他们就不再理她,只当她是空气,反正他们说什么她都不会吭声,总不见得要去毒打她一顿吧。对于这个油盐不进新来的女子他们反倒没什么办法,要是她哭闹或者想逃那他们还有个借口,偏偏她泰然处之的就像是在别人家作客。其实阿月并未像他们想象的那样平静,只不过她波动的内心怎能轻易让他们看到。
新进了个人,自然伙食物资等都要分一份出去,与阿月住在一个通铺的三位女子本就被分得不多,又要分给她,他们脸上不说心里总归是不爽的。所以也看的出来红姑与云纹纱衣的祁珍才是这里地位高于他们的人,要将大头都先供给他们。而这个红姑与祁珍表面虽看着亲热,可究竟是否真的表面如一那就不是她能猜的到了。与她同住的三位女子中到是各有性格,仙儿性格内敛胆小最怕事,阿蓉最会明哲保身哪边都会说好话,谁也不得罪。肖易则会挑拨是非,无中生有。看来这地方虽小,却也是个小战场,众人心思莫测,生活在一个屋檐下难免就会生出是非来。他们本就是最低等的奴隶,能有个栖息之所已经很好,还指望什么。 宿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