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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3章 35.覆水难收

宿罪 清歌如觞 4087 2021-04-05 1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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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锦他们出发后五日,也就是赫承郡交战的半月有余,从那边传来的消息不再频繁,甚至不再有捷报,就算有也只剩下不好的情况。阿月面上不说,处理朝事也是不露破绽,任凭朝臣窥探,她都表现的滴水不漏。她在稳定人心,不管最后结果是好是坏,她都不能流露出一丝颓丧的情绪来,否则西凤必乱,这是多少人想看到的结果,她偏偏不能让他们如愿。

  白日里她的情绪都还好,可入了夜后她都是每每站在窗前望着天上的月,不能入睡。那时她就会想他是否也同样在看着这片天空,与她有着相同的心境呢?还是他根本无暇也没心思去赏月,等待他的每一刻都是惊心动魄。每每思及此她都会忍不住嘲讽自己,现在的她难道只能躲在他身后,成为他的负累吗?这一刻她心中毫无底气,她甚至在害怕西凤就这么毁在自己手中,或为了保住西凤将要牺牲更多的人。

  她的情绪不好旁人或许不知,又怎能瞒得住杜丽娘,她每每来劝她时都是信心满满,临走时却是同她一样唉声叹气,真不知是谁感染了谁。

  阿月倚在窗边,从光下看杜丽娘半隐匿的脸,她也同样在抱胸看她。劝慰的话杜丽娘也懒得说了,反正说了她都不会听,只不过看她失眠担心她身子受不住,这才用无声的抗议来逼迫她。两人彼此互望着,既不说话也不动作,看着人实在别扭。阿月还从来没想过这么损的招是杜丽娘会做出来的,憋着笑摇了摇头,她算是领教了。正要去睡就听得殿门有动静,是芷澜走进来的声音,没想到她也还没睡。

  “小姐,这是安神汤,喝了便能好睡些,我专门偷偷问太医讨的。”芷澜将小瓷盅摆在桌上,招手让阿月过去:“快趁热喝。”

  阿月眉头微微皱起,最近芷澜也不知着了什么魔,总是弄些汤汤水水给她喝,说她太累了需要补补,按她的说法下去她只怕自己会成为个胖子。还弄得宫中有传言说是她身子不好,搞得都紧张兮兮。不过阿月近来是食不下咽,一来是有心事忙的,二来是担心所致。只是总喝这种味道并不怎么好的汤,她有种反抗心里。

  “总不能一直都靠汤药来入睡吧,我的身子自己知道,瞧你们操心的样子,我要是不睡看来你们也别想休息好。行了都走吧,我这就躺下还不行么。”阿月无奈的躺上床榻,做出一副闭眼状,表示她说到做到。

  芷澜看了眼汤药可惜道:“那这安神汤?”她近来都很是排斥。

  “算了,她不想喝就别逼她了,我们可是信了你,别让我发现你说谎哦。”杜丽娘领着芷澜笑嘻嘻往外走。

  两人走至门口朝里飞出个抱枕,某人嗡声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看来是生气了。

  杜丽娘识趣的关门道:“没有最好。”哼,当初她离开玄月宫的时候不就骗他们了,害得他们伤怀了好久,敢情她是一点都不记得了,这个小没良心的。

  阿月这次是真想入眠,毕竟她已好几日都耗费心神不得好好睡过,然而就在杜丽娘与芷澜走后,就有宫女敲响宫门,偷偷递上份名帖。内容大致是沈暮娩邀她在宫城楼上一叙,时辰便是彼时。她这般漏夜邀她前去所为何事?还要搞得偷偷摸摸,弄得见不得人似的。阿月心生警惕,斟酌了下还是决定前往。不管沈暮娩葫芦里卖什么药,她都先去看看再说,她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南城门下阿月着一身披肩而来,深夜静谧,只有守城的侍卫依旧精神抖擞的立在那,见了阿月忙给她请安。风微微吹拂在身上有种夏日的舒爽,远处草丛中有虫鸣在轻声欢唱。阿月拾阶而上,沈暮娩就站在露风台上,见她到来,身子微转过身,神情却是丝毫都未变化。琉璃盏的灯火映衬在她脸颊,似是从暗中而来,又被暗夜所遮蔽,很难看清她真实的性子。阿月停驻了脚步,就站在离沈暮娩两步之远,从高耸的城墙上能看到一望无际的风景,那是她脚下守护着的土地与子民,也是她肩上不可推卸的责任。

  “找我来所为何事?”阿月开门见山问道。现在的她已不屑再同沈暮娩多说任何话,就是虚情假意也懒得耗费在她身上。她虽不会去对付她,可也却不想再见到她。见到她只会让阿月想起被骗的谎言和她与司夜离之间的过往,哪怕她明知他们之间是清白的,感情上的背叛与欺瞒还是会让她受伤,那是横在她心中不能剔除的心魔,不碰就不会痛,但凡碰到就会痛得撕心裂肺。

  阿月神情间的淡然让沈暮娩扯了扯唇,那种耍凶斗狠的招数她可不屑用,但她并不觉得她接下来的话还能让阿月如此淡定下去。至少这么平静的局面是该打破了,她不能总躲在他身后被保护得那么好,那么她呢,她又算什么。早在她听到他们和好的消息时她就应该来找阿月,但她忍住了,她不能沉不住气,她做什么事素来都会深思熟虑,然而这次她却觉得自己快要疯魔了。她一遍遍的问自己到底为什么,他为何要那么对她,究竟要伤她到何处他才能甘心?还是说他就是故意用来刺激她的?他这是明摆着告诉她,哪怕受威胁他的心还是在阿月身上,谁都逼迫不了。他太明白她想要什么了,偏偏用这招来对付她。那她又何必手下留情,处处都要为他着想呢?

  沈暮娩拨弄了下被风吹乱的衣角,扬起笑眸道:“找你来自然是想告诉你些事,我怕不说你将来永远没办法知道了,我想这些事也必然是你感兴趣的。”

  她感兴趣?沈暮娩怎么就知道她的心思了?阿月很想嘲讽她几句,仔细一想这该不会是她的计谋吧,在未知她真正的意图前,她不会被她的话给激到。既然沈暮娩故意卖关子,阿月懒得再听,怕自己掉进她的陷阱中,转身就要离去。

  “兰晴语是我杀的。”沈暮娩的声音在背后冰凉响起,在寂静夜色中显得尤为平淡恐怖,好似那杀的根本不是个人,而是件无关紧要的东西。“我虽不屑对付她,可她活着确实碍眼。而你,给了我一个光明正大除去她的理由,说起来这份功劳还是要算在你的头上,也算是为你自己出了口恶气。权当是你我当年相识一场的馈赠吧。”她不痛不痒的陈述着这件事,往后余年早将过往情分耗尽,更何况他们之间本就无从说起。

  若说像阿月这种从小被玄月宫培养的也就算了,换了寻常女子莫说是杀人便是杀只鸡鸭都会怕,可她这哪里像是个新手了,全然一副经验老道的样子。这让阿月不觉对她产生了几分兴趣。这个外表看似柔弱的女子可比她想象的更为厉害,她不仅有谋略能从南晋追随司夜离到西凤,潜伏在西凤帝身边多年未露出破绽,甚至还可能为他做得更多,只是外人不知罢了。现在她让阿月看出最真实的她,是想向她宣战?还是觉得阿月根本不配?

  她想起一年前兰晴语被杀的事来,那时矛头都指向她,直至今日都尚未洗清这个嫌疑。若非是从沈暮娩的口中说出此事,怕是这辈子都无法还她清白。好一个借刀杀人的妙计,枉她自诩聪慧,不可能着了他人的道,却还是未能将那件事看清,平白被司夜离冤枉了许久。她怎就没想到会是沈暮娩的主导呢,还是她潜意识里依旧在偏袒她,相信她就是初相识的那个单纯医女呢?原来竟是她自欺欺人了,她给沈暮娩设了个框,会主动的替她辩解。她不能原谅的并非她是情敌,而是对她感情的欺骗。

  阿月缓缓转身看向她,似不可置信般问道:“为什么,你有什么杀兰晴语的理由?还是说……”她在沈暮娩的目光中看出了事实的真相。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这一定是她想多了。

  沈暮娩没有否认,而是说道:“你猜的不错,她不是一直以来都那么想当相国夫人么,那我就成全她好了,只有她死了才没有人能抢走她的位置。否则她霸占着我的夫人之位,我岂能容她如愿?不过她至死都不会知道是怎么回事,还以为是你想复仇。像她那样愚蠢的人又怎配知道是被谁害呢!”她掩唇轻声笑了起来,有种蔑视的嘲讽。也是,在她看来兰晴语根本就没有资格令她耗费心思去对付,她只需借刀杀人就能一劳永逸的事,何乐而不为。况且沈暮娩也不觉得自己有任何做错之处,她好心道:“我这么做也算是为你报仇了呀,你不感谢我也就算了怎么还要倒打一耙呢?她是怎么害你的难道你忘了么,像她这样的人难道不该死?阿月,你怎么变得优柔寡断,性子软弱了呢?这哪里还是望月公子,根本就不是你了。”沈暮娩不无可惜道。谁能想到曾经名震江湖的望月公子竟还会有心软的时候,这才是让人无所畏惧的。

  阿月又何尝不知这是沈暮娩想拿话激她,但她也承认沈暮娩说得不错,她是软弱了,自从有了情感开始她就已经当不得是望月公子。 宿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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