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天磊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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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嘉盈曾经也是有梦想的。年少轻狂时候,谁不曾有过梦想呢?可现在想起来,当年已经变得很遥远,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年少轻狂的人早已蜕变,梦想变成了奢望,希望变成了失望。能在当下好好生活,才是命运的主题。每天奔忙在急促的节奏之中,谁还能想的起,所谓的曾经?所以当李春寒提起梦想,她第一反应不是惊喜,而是茫然。
“梦想……呵,”她苦笑了一下,说道:“我差不多都忘了呢。”
“你真的不记得了?你那个时候跟我说的话?”李春寒轻声提醒道。
卫嘉盈扯着嘴角,勉强又笑了笑,挪开了眼睛……曾经的梦想,那是多么遥远的时候,是多么年轻时候的事了?……她怅然的望着金灿灿的夕阳,陷入了迷茫的思绪之中。
李春寒没有再说话,安静的注视着面前的她,等着她的回答。其实他也明白,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人疲于奔命尚且不及,谁还能够记得最初的心?可他也相信,她不是一个没有想法的人,能够为她做些什么,也是他想要做的事情。
“曾经的事情,我几乎都忘了。”卫嘉盈开口道:“我那会儿真是天真无邪啊,满以为可以做很多事情,结果最终却是一塌糊涂。”
“可,做喜欢的事情,什么时候都不会晚。只要你想。”他循循善诱的说道。
卫嘉盈抬起眼眸,看着他温柔的眼睛,心又活动了起来,真的可以吗?拿回爸爸的公司,重新开始?这是她目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如果能够拿回鼎丰,那么不仅对于父母可以有所交代,而且也可以继续自己想做的事情,比如:成立影视公司,比如进入服装行业……她记得自己曾经给鼎丰规划过全产业链的,还用了两个月的时间去做市场调查,写了一份可行性报告……只是世事无常,还没能等她施展抱负,计划就胎死腹中。所有的野心勃勃,都随着父亲的去世,而烟消云散了。
“春寒,这真的可以吗?”她看到了未来,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李春寒微笑道:“当然,只要你想。”
卫嘉盈的眉头舒展开来,欣喜在脸上绽开,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在获得他承诺的那一刻,一直以来压在她心头的重负,似乎终于卸下。她站起身来,展开双臂,紧紧拥抱了他,感激的说道:“春寒,如果可以,我肯定会非常非常的感激你的。我终于可以对得起我爸爸的在天之灵了。”
李春寒任她抱着,微笑着说道:“这是我愿意为你做的事情。”
“春寒,我要怎么谢谢你啊!”
“为了你,心甘情愿,说什么谢不谢的。”
“春寒,你真的是太好了。”卫嘉盈开心的说道。
他回抱了她,用力的将她压在怀里,在她耳边坚定的说道:“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拿回鼎丰。让你拿回你爸爸的公司。”
卫嘉盈挣扎了一下,想要看看他,却被抱的动弹不得。
李春寒调笑道:“你打算怎么感谢我啊?”
她索性放松了身体,任自己软倒在他身上,仰头望着他,灿然一笑道:“如果有那么一天,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答应你。”
李春寒狡黠的一笑,半真半假戏谑的问道:“那我要是让你以身相许,你也会答应。”
卫嘉盈故作思考的咬了咬嘴唇,摸上他的脸庞,勾起一个暧昧不明的笑,眨着眼睛诱惑的说道:“到时候你不就知道了?”
“那不如先给我一个保证吧。”他凑到了近前,邪邪的笑道。
她着实喜爱他这不正经的样子,轻佻的将他的下巴的勾到近前,毫不客气的吻了上去。舌头像灵活的小蛇一样,从他微分的牙关钻了进去,挑逗着他的舌尖。他先是怔了下,接着便是天雷勾地火,毫不客气的反攻回去,将主动权夺了回来。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直吻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这一刻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甜蜜时光。
片刻之后,两个人好容易分开,嘴角间牵出一丝银线来。两个人相互凝视着对方,只觉得身体里有种欲望在蠢蠢欲动,呼啸着想要冲破出来。
李春寒抵住了她的额头,哑着声音说道:“什么时候,能够真的在一起?”
卫嘉盈紧盯着他性感的嘴唇,忍不住又吻了上去,边啃着他的唇边含糊着说道:“我们一直都在一起。”
正在两个人如胶似漆、难解难分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两声不轻不重的敲门声。正在拥吻的两个人身子一僵,迅速分开了去。各自狼狈的擦着嘴角的涎水。
李春寒往门口看去,是王处来了。卫嘉盈见过王处一面,也认了出来,知道是他的领导。
王处似笑非笑的看着刚停止亲热的两个年轻人,调侃的问道:“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要不,你们继续。我到外边等着?”
卫嘉盈脸红了,眼眸垂下,又挑起快速偷瞟了春寒一眼。
李春寒同样回看了她一眼,神色尬然的问道:“王处,您怎么来也不说一声?”
王处走到病床旁边,盯着他的腿问道:“你的腿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
“那就好。”王处点点头,接着关心的问道:“吃的还习惯吗?”
“习惯,医院这边很尽心尽力。”李春寒停了一下,问道:“王处,您来这是?”
王处轻叹了口气,道:“天磊的情况不太乐观,医院叫我过来,下了病危通知书。”
李春寒紧张了起来,急切的问道:“不是说情况又好转吗?怎么又下病危通知书?天磊现在怎么样了?王处你去看过了吗?”
这一串的问话,好似连珠炮一样,弄的王处赶紧安慰他道:“你别着急。已经组织了专家在全力救治,希望能够抢救过来。”
“他现在在手术室?”他问道。
“嗯,刚推进去。”
“我得去看看。”李春寒说着,就去解腿上的绷带,想要下床去手术室门口。
卫嘉盈赶紧拦住了他,劝道:“你先等等,先别着急。”
王处也拦住了他:“他现在在抢救,你去了能干什么呢?”
“可我不能不去看看啊!”李春寒说道。
卫嘉盈见他情绪激动,遂说道:“我先替你去看看怎么样?有消息我就回来告诉你。”
“嘉盈……”李春寒求助的望着她,露出祈求的目光。
她受不了他这个样子,举双手投降道:“我去、我这就去!你和王处都在这里等着就好,我去手术室门口守着,有事情我随时通知你。”
“你记得开直播。”他不放心的叮嘱道。
“放心、放心!”她不遗余力的安抚着躁动的他,只盼着他能够安心养病,不要再乱动了。
李春寒在她的安抚下,稍微平静了一些,眼巴巴的看着她,紧紧攥住了她的手。
“嘉盈,你帮我看着,一定要那些专家救活天磊。”
“放心,我会的!有一线希望,都不会放弃的!放心!”卫嘉盈没有抽出自己的手,而是轻拍着他的手背,给着他安心的力量。
李春寒高度紧张的注视着她的背影,看着她消失在门口,心里狠狠的揪着,期盼着可以有奇迹发生。
王处也看着她的背影,轻声说道:“姑娘挺不错的。小子挺有福气。”
李春寒毫不犹豫的说道:“是啊,她是最好的。”
“温馨那个姑娘要哭死了。”
“没办法,我对她没有感觉。”他撇了撇嘴,不想再提这件事。
“春寒,天磊可能真的不行了。我希望你能够接受这个现实。”王处平静的说着,极力压制着眼里的痛惜。
李春寒听到这句话,只觉心如刀绞,虽然早就预感到了这个噩耗,可天磊毕竟一直都还活着,还有呼吸,不管能不能醒来,这就是希望!……他一直都盼着奇迹能够出现,有一天,天磊可以睁开眼睛,可以一点点变好,可以重新站起来,可以继续跟在他后面活蹦乱跳……现在真的,连这点子希望都没有了吗?噩耗要成为现实?……这让人怎么接受!他没有办法想象,只能拼命的呼吸,压抑着翻腾的情绪,睁开眼睛,已经泪眼朦胧。
王处站起身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在这也坐不住,你安心呆着。我去手术室门口等着,看看有什么结果。”
“王处……”他开口便哽咽了,“天磊还年轻,他还小!”
王处没有回答,只是深深的长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李春寒颓然的靠在了床头,狠狠的抓住自己的头发,眼泪在脸上恣肆纵横。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时间在等待中被拉的无比漫长,好像一把钝刀,在人的心上慢慢的割着,让人从开始的剧痛,直到痛的麻木。
卫嘉盈终于回来了,进门探头探脑的看着他,欲言又止,慢吞吞的走到病床前,支支吾吾的说道:“那个……你听了别激动啊。”
李春寒直勾勾的盯着她,嘴微张着,畏惧着即将要听到的消息。
“春寒,盛天磊……牺牲了。”卫嘉盈说完,紧张的观察着他的神色,害怕他会受不了。
沉默,长时间的沉默。空气都凝滞了。
“什么时候?”他嘶哑着嗓子问道。
“就在刚才,七点十分,医生出来通知的。”她放慢了声音,缓缓说道。
李春寒出神的看着眼前,想起了天磊每次嬉皮笑脸的样子,想起他总是叫着自己“头儿”的情形……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就这么去了?
卫嘉盈不安的紧盯着他,将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见他完全没有反应,心疼的抚摸着他的后脑,一遍又一遍。
“嘉盈,”他开口说道:“天磊是我最得力的属下,也是我最好的兄弟。”
“我知道、我知道。”
“他还小呢,才二十二岁啊,那么年轻呢。”
“我明白,明白。”
“……”李春寒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的掐入了肉里,心里的恨不能抑制的开始增长。此仇不报非君子!他一定要为天磊报仇!一定要让那个人付出血的代价!
“天磊有留下什么话吗?”他问道。
卫嘉盈犹豫了一下,说道:“医生说,他走的很忽然!”
“行,我知道了。”李春寒沉声答道,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发誓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卫嘉盈俯身,将他重新抱在了怀里。
……
天磊的遗体在经历最后检查之后,送进了太平间。王处等在外面,入殓师正在里间给尸体化妆装裹。李春寒坐着轮椅,被推了进来。
“你来了。”王处看见他进来,低哑的说道。
春寒见他佝偻着身子,坐着条凳上,面色憔悴了许多。明白天磊的牺牲,让他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王处,天磊的家里通知了吗?”他问道。
“通知了,已经让他们去通知家属了。”王处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揉捏在手里,迟迟没有抽出一根来。
“抚恤金能多给一些吗?”他继续问道。
王处沉默片刻,说道:“我会尽量争取。他是烈士,可以申请多一些的抚恤金。”
“他妈妈不容易,一个人带他,好容易长了这么大。”李春寒说不下去了,泪水又涌了出来。
入殓师从里屋出来,说道:“已经化好妆了,也穿戴整齐了,你们要看一眼吗?”
王处和李春寒相互看了一眼,同时点点头。
入殓室内,盛天磊安静的躺在冰冷的不锈钢床上,年轻的眼眸紧紧的合着,再也不会睁开。那个昨天还活蹦乱跳的生命,忽然就这样消失了,让人猝不及防。此刻,他整齐的穿着生前很少穿的那身灰色的西服,好像睡着了一样,面容依旧鲜活,不像是失去了呼吸和生命。可是,他们都明白,他再也不会站起来了,不会再调皮的笑着,去快乐或者幸福!
王处走到跟前,替他最后整理了一下衣领和衣襟,喃喃的说道:“好孩子,你是一个英雄。你救下的人们,不会忘记你的。”
李春寒心内绞痛着,也想说些什么,可屋内窒息的气氛,让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王处退后了一步,喊了声:“敬礼!”
他们庄重的举起手臂,向保卫人民而牺牲的英雄,敬了一个庄严的军礼。 豪门千金的危险爱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