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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出乎意料，顾鹤年竟然答应了阿磊的要求。或许，是因为看到了阿萤脸上的泪水，心有不甘。又或许，只是单纯地被眼前不羁的少年，激出了心中的怒火。他顾鹤年，也像是个少年一样，将冷静与理智抛诸脑后，单以拳脚轮胜负。

　　顾鹤年挥手叫那些仆人通通退下，将胸前的绣球，轻轻地放在了阿萤的手里。“等着我，等下我一定会让你亲手将这绣球与我带上。”

　　说罢，将那衣角塞进了腰带中，站在大堂前，与阿磊比试拳脚。

　　拳脚如风，一招一式，都带着名家的气势。这，是不疾不徐腹有乾坤的顾鹤年。

　　气势如虹，大开大合，皆往人的命门攻去。这，是视死如归招招狠辣的齐天磊。

　　照理说，阿磊在鬼街上打了那么多年的拳，每一回都是以性命相博，不是赢，很可能就是死。顾鹤年这种学了些花架子功夫的，对上他，根本就没有赢面。

　　可阿磊为了那些金子，在鬼街上方打了几场，本就已经耗费了大半的体力。再加上他来回金陵城的路途奔波，更是大大不如从前。看着威猛，实则脚步虚浮，看着，便晓得撑不了多久。

　　是以，先前虽然阿磊用着不要命的打法，压制住了顾鹤年。可这时间一长，他体力上的不足，也便慢慢地显现出来。

　　一拳，重重打在他的右脸上，那张小麦色的脸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起来。

　　一脚，狠狠踢在他的小腹上，刀口未长好的伤口，一下儿撕裂开来，渗出了不少血。

　　面色苍白的少年，被顾鹤年带着猛力的袭击，一下儿打的缓不过神来，捂着受伤的腹部，重重的跪在了地上。新伤加旧伤，体力渐渐不支的阿磊，猛地吐出了一口血。滴入深色的衣裳里，很快消失不见。

　　“阿磊，不要……”阿萤远远地看着，泪痕纵横，脸上的妆容早已经花的不能看。可阿磊看着这个为他哭泣的人儿，却觉得，她依旧是这个世间最美丽的女子。他努力地撑起身子，对着不远处的阿萤，展颜一笑。

　　不要怕，阿萤，马上，我就能带你回家了。

　　阿磊站直了身子，提起了拳头，又是狠狠地往顾鹤年打去，顾鹤年一时反应不及，被他的拳头砸中了腹部。微微地痛哼一声儿，提起膝盖便往他下巴撞去。

　　二人缠斗，半天也没有分出胜负。眼见着阿磊一次又一次，被顾鹤年打得吐血，却一次又一次拼了老命站起来。阿萤的一颗心，便像是被人揉的粉碎，疼得无法言喻。

　　终于，在顾鹤年的拳头又一次落下的时候，阿萤将头上的凤冠一扔，一把冲到了阿磊的面前，死死地抱住了他。

　　“别打了，顾鹤年，我求求你，不要打他了好不好。”阿萤抱着少年崩溃大哭，一双眸子里尽是绝望，“我什么都答应你，求求你，不要再打他了，他会被你打死的。”

　　看着心爱的女子，护犊子一样护住那个满身是血的男人，顾鹤年的手，似是有千斤重，再也提不起来。

　　明明说好了，谁赢了，谁就能得到她。可是为什么，这个男人都已经快要被他打趴下了，他的心中，却是半点儿的喜悦都没有。

　　阿萤，你一次都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顾鹤年的心，一寸一寸地冷了下去。

　　看着面前这对落难鸳鸯，他哑着嗓子开了口，“你走吧。”

　　“顾鹤年……”阿萤震惊地抬起头来，似是没有听到他的话儿。

　　顾鹤年背过身去，让自己不要去看他们。“趁着我还没有后悔，你们走罢。”

　　阿萤面上交错着惊喜与歉疚，最终，还是咬着牙，扛起了阿磊的身子。“多谢你，顾鹤年。”

　　多谢你的成全，这辈子我无以为报，只希望下辈子，你莫要在遇见我这样一个满嘴谎言的女人了。青丝凌乱的阿萤，抱着周身狼狈的阿磊，回身看了那个背影透着悲凉的男人最后一眼。最终，还是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顾鹤年紧紧地握着拳头，一滴滴的鲜血，顺着拳头往下滴落。

　　明明他也受伤了，可是为什么阿萤你就是看不见。

　　明明是他赢了这场比赛，可是早在阿萤扑上来的那一刻，他就没办法去赢了。

　　不，顾鹤年低着头苦笑了一声儿，早在他喜欢上阿萤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输的彻底。

　　感情中，最先动情的那一个人，就是永永远远的输家。 小娘子，干了这碗黄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