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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后悔

恨够了就爱吧 蜡笔疯叔 4635 2021-04-05 17: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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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生儿连心肉,儿行千里母担忧;儿想娘身难叩首,娘想儿来泪双流……”

  深受康总器重,终得一展雄才。老气横秋的马导,竟是京剧科班出身,好一段《三家店•舍不得老娘白了头》唱出,抒发心中滂湃豪情。长久以来,他的文艺思想叫好不叫座,逐渐被市场淘汰,多年没戏拍的他,“梦想”二字快成灰烬湮灭,却没曾想老来得伯乐,才没一生情怀尽殁黄土。

  可他却不知道,他这铿锵一曲把门外的苏羽沐听得手指颤抖泣不成声。

  天下最真挚的感情莫过于母子之情;天下最宠爱的感情莫过于父女之情,只不过父亲常不能像母亲那般善于表达感情罢了。相比之下,男女之爱不堪提起,越是物欲横流,越是浮如水萍。男人因得不到美貌女子而不甘;女人因嫁不得高人一等而不甘。两相不甘,不如贫贱一世的并肩夫妻,白头偕老耄耋相搀。虽无风光少年,却有温馨晚年,相伴相怜,恨不早死省得孤独祭哀愁。

  马导不愧科班出身,虽老迈,声音却抑扬顿挫,声声动情,完全打在苏羽沐心头,一万点暴击,击垮了思母青年。

  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不会意气用事;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要考上大学报答母亲辛劳养育之恩。

  那事后,林言转到城市高中,而夏小雨继续回到县高中,受尽白眼与嘲笑,原本开朗的她,变得沉默寡语。没人知道她承受了多大的心理压力。而苏羽沐却瞒着母亲,跑去工地提前实现他的赚钱梦想。他本打算赚到钱,用第一桶金打动母亲,从而不会因为他辍学而生气。

  本以为母亲的病已经好转,可几个月不见,竟然又黑又瘦,双目失神,倒在病榻之上呼吸困难了,提着一口气只为见儿子最后一面。

  邻居跑到学校去找他,却听说他被学校开除,到处打听,还是在民警的帮助下,才找到这个不孝子,当他气喘吁吁跑回家中时,只能见精神恍惚的母亲最后一面…

  母亲弥留之际,仿佛有无数话要说,可她却没时间了。每每想起这一幕,苏羽沐都泣不成声。同时对康耀湘的恨意再加一分。他认为,这一切的悲剧都是康耀湘造成的。

  “喂,你怎么哭了?”

  康文,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袋子走了过来,他与苏羽沐只不过见过两三次,苏羽沐给他的印象并不太好,这个人身上有一股莫名的傲气,想他的身份,康文觉得他身上的傲气让人莫名其妙,真不知他有什么资本傲气。

  “我哭,管你什么事?”

  面前这个大少爷身份本应该是他的,如今面前人竟然用催促和嫌弃的口气质问自己为什么哭,虽然康文并没有催促和嫌弃,可在苏羽沐耳朵里,就是这样的口气。

  “你知道在跟谁说话吗?”康文冷下脸说。

  空气中迅速弥漫起一抹火药的味道,他们都是颀长身材,宽肩膀,体型相似仿佛孪生兄弟一般。他们对视间,康文甚至发现对方眉宇之间竟然与自己有一缕相似。看苏羽沐眼噙着泪,康文突然觉得自己以势压人,他体会过给人打工的痛,一种同情心使他把目光挪开,保持风度说:“你忙你的去吧。”

  “把我们俩的位置互换,你未必比我强。”苏羽沐沉沉说了一句,走了。

  “呵,是吗?”康文轻哼一声,没再与苏羽沐计较。

  康文本来心情好好,他买来哪款被颜子晴说土的高跟鞋,要送给自己的妹妹诗兰。诗兰并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为了避免误会,康文还特意准备了一套说辞。

  突然碰见苏羽沐这个怪脾气的驴,真是扫兴。眉头微皱,来到诗兰办公室。

  “你没敲门。”诗兰冷着脸,却掩饰不住她的调皮。

  康文走了出去,敲门。

  “进来。”

  康文才再一次走进来。

  “上帝。”康文耸了耸肩,无可奈何的样子说:“你的仪式感也太强了。”忽而看到笑嘻嘻的唐小米,康文一惊地道:“喂,你怎么会在这里?”

  简单与康文说了一下最近的工作安排,康文没说什么,坐了下来。坐之前,把手里的黑袋似有意似无意地丢在诗兰办公桌上。坐下以后不在意的样子说:“本来是送颜子晴的,可惜她穿小。我买的时候就是断码的,没得换,就送给你吧。”

  “哇!!!”喳喳嚯嚯的唐小米一蹦多高,极快的速度打开包装,惊喜地嚷嚷道:“XXX耶!这鞋得多少钱呀?”

  康文一笑地说:“你问这个干什么,穿就是了。”

  “嘿嘿,那我先试试。”唐小米。

  “喂喂喂,不是送给你的!”康文苦着脸说。

  “你恼什么,我想我的脚一定比刚才你说的那个什么晴大。”一边说,一边踢掉自己的旅游鞋,开始把脚往鞋里塞,果然,穿不进去。康文马导都在看着唐小米,发现这看似大大咧咧的女孩,其实也有细心的一面,她选了一张打了字的A4纸垫在地面之上。

  “你多大脚?”康文发现唐小米的脚果然够大。

  “四十一号。”

  “我的上帝。”

  “你的什么晴多大?”

  “颜子晴。她一米七二,才三十九的脚。”

  两个人聊得热火朝天,仿佛很熟悉的老朋友似的,诗兰冷眼旁观,万般无语。唐小米一边吹嘘自己的脚如何大又如何威力无穷,这双脚仿佛风火轮,助她打破沈阳中学生百米纪录,一边说,一边把那双名贵的XXX鞋递到诗兰面前,仿佛她已经做主把鞋子收下了。

  两个人从脚大的人运动机能强悍,一直聊到中国足球为什么不能冲出亚洲,聊得可是投缘。最终在唐小米感叹辽足球没落的声音中,慢性子的诗兰终于找到了插话的空隙。

  “康文,你拿回去退了吧。我不要。”

  “怎么,不合适吗?如果我没记错,你是三十七的脚。”康文得意地说。

  “喂,你怎么知道她脚多大?”唐小米好奇,又插嘴说。

  本来,诗兰打算让唐小米别总说话,可这个问题也是她好奇的,于是愣愣地看着康文,看他如何作答。

  康文笑了笑说:“你学车的时候,把高跟鞋脱了,那时我看了一眼。实在抱歉,我窥探了你的秘密。”

  唐小米坏笑着不说话了。

  诗兰想了想,还是把那鞋装了起来,递给康文说:“退了吧,我从不轻易收别人的礼物。爸爸说,女孩子无功受禄,就是自降身价。”

  “我又不是故意买给你的。”康文不笑了,他太喜欢这个妹妹了,他喜欢她的高贵品质,这是灵魂的高贵,“那你拿去退吧,能退就把钱给我;如果不能退,我也不能穿,你自己看着办。”

  康文走了以后,诗兰迫不及待地开始试验那双鞋。

  “看姐这脚,穿什么都合适。”她美滋滋地说。

  唐小米翻了好一阵大白眼,撇嘴小声:“虚伪!”

  “你才虚伪!”

  “你虚伪!”

  “你虚伪!”

  两道寒光从马导的眼镜后面射过来,两个人才不说话了。

  诗兰小声说:“算了,看着就不能便宜,估摸最少2000。”

  “2000?”唐小米轻蔑地撇着嘴,在网上翻找正品价格后,郑重地说:“6300。”

  “我的天,那我更不能要了,走,咱们去退了去。” 恨够了就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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