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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亮,康文就来敲门。
诗兰揉了揉微鼓的脑门,两道一字眉拧成了麻花,忿忿而懒散地坐起来,埋怨的口气说:“康文,将来你一定是个工作狂。”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轻笑声,通过声音判断,这并不是康文,而是该死的苏羽沐,于是她又躺了回去,掐着嗓子眼儿尖声道:“苏羽沐,我恨你!你快走开,我要继续睡觉!哦,我太困了。”
“喂,是康文让我来喊你的。”苏羽沐抱歉地说:“我也知道你是一个懒猫,打扰你的睡觉一定会让你感到……愤怒。”
“不,还没到愤怒的地步。”诗兰眨巴眨巴眼睛,仿佛是彻底清醒了。“你告诉他,我化妆很快的。”
“康文,她说,她化妆很快的。”外面传来苏羽沐喊向康文的声音。
然后,并没听到康文的回声,他应该是很绅士地点了点头。
和两个中年男人、两个同龄男人,一起吃饭,大家都保持着应该有的客气态度,她是这里唯一的女性,自然而然成为大家调侃的对象,但是这四个人都是有分寸的,他们的调侃让人感觉自尊心在提升,而不是下降。这种感觉挺好的。
陈约翰是一个分外体贴的人,他让保姆特意为诗兰准备了一盘辣酱。
“我知道你爱吃辣,不过我还是想提醒你,早晨最好别吃那么刺激的东西。”陈约翰笑了笑说。
“湘人爱吃辣椒,那是出了名的。”康耀湘说:“可惜羽沐却是一个不能吃辣的人,一吃就闹肚子。”
这时苏羽沐看起来有些尴尬,他吃得很少。
诗兰一边啃着面包,一边斜眼看着苏羽沐,打趣道:“吃这么少,不是你的风格啊。”
“我不能再吃了,我感觉很不舒服。”苏羽沐说。
“我建议你还是去看看医生,你已经许多天……”康耀湘摇了摇头,有些话不方便说出来,“自从你打沈阳回来,就这样了,算一算也有七天了吧。”
“怎么了?”诗兰更好奇了,探究的目光看着苏羽沐:“你哪不舒服了?与去沈阳有什么关系?”
“哦,你别问了。”苏羽沐看起来有些难为情。
“你平常可是很爽快的,今天这是怎么了?”诗兰打趣道:“不想做直男了?”
“直男并没有什么不好。”康文接口道:“什么是直男,直率、直爽、率真,这明明是褒义词,可却被现代人用成了贬义词。”
“康文,你在偷换概念。”诗兰不满意地说。
“不,这不是偷换概念。”康耀湘说:“这是典型的强加概念,把自己的思想强行加入到某个概念中去。康文,以前你可不这样,这样会让你显得太自负。”
“我认为这是一种自信,爸爸。”康文说。
“没错,”陈约翰说:“我支持康文这样,骄傲自负才是人的本性,而且我一直认为,谦虚使人猥琐。”
“哈哈!康文就是被你们这些外国人给带坏了。”康耀湘吃完了,喝了口水,“不过,我并不会过于干涉我的儿子们,他们已经大了,需要自己去参悟人生。”
“很好爸爸,你是一个开明的人。”补充什么似的,康文又添了一句:“一直都是。”仿佛是为了缓解某种尴尬,他扭过头来对苏羽沐说:“我认为爸爸说得对,你应该去看看医生了。七天不排便,我的天,想一想都觉得恐怖。”
“哦,康文!”陈约翰苦着脸对康文说:“我们在吃饭呢,而且对面还坐着一名漂亮的女士,我觉得你这样说话简直是太粗鲁了。”
“没关系。”诗兰耸了耸肩,然后一脸坏笑地看着苏羽沐。
苏羽沐翻了一个白眼,站起来,第一个离开饭桌:“康文,你太可恶了,本来我想保守这个秘密的。”
“这算秘密吗?这是病好吗?”诗兰说:“或许我知道你为什么着急离开沈阳了。”
“哦,别说,我投降,我承认我不能吃辣椒,一吃辣椒就这样。”苏羽沐反客为主,瞪着眼睛说:“你要负责,就是你非让我吃辣椒的,而且还有那个唐小米,你们两个都是罪人。”
说了一句,苏羽沐穿上外套向外走去。
“喂,苏羽沐,其实我有办法能让你迅速解脱。”诗兰坏透了。
“哦,你别说了!”苏羽沐几乎是吼着说:“我知道你要建议我什么,我是不会听你的。”
“哈哈哈哈哈!”诗兰大笑着,几乎要坐到了地上。
看着诗兰笑,陈约翰耸了耸肩:“康文,你的表妹简直是太可爱了。真可惜,她为什么会是你的表妹,如果你们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就好了。”
“如果没有关系,你会怎么做?”
“即使是,我也要坦诚地说,我很喜欢她。我喜欢她这种既内敛又豪放的性格。”陈约翰说。
康文苦笑说:“内敛、豪放,仿佛是一对反义词。你不觉得矛盾吗?”
“不,这一点儿也不矛盾,而且每个人身上都会同时出现某种性格上的反差。”陈约翰认真地说:“她的内敛来自于她在某方面的保守,她的豪放在于她认可的空间里能做到毫无保留。这种内敛和豪放,是有一个临界点的,随着临界点的不同,也就形成了各种各样的性格。对我来说,这几乎是完美的。或者说这一直是我在寻找的。”
康耀湘看着陈约翰说:“你们并没有血缘关系。”
陈约翰摇了摇头,遗憾地说:“家族是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的。”放下刀叉:“就好像这块牛排,我只可以吃真正的牛排,却绝不能吃人造肉牛排,虽然科学已经证明人造肉也很安全,虽然人造肉已经在纳斯达克上市。”他苦笑一声:“你们能懂我的意思吗?”
“我当然明白你的意思,”康耀湘情绪突然沉了下来,“那我只能为你感到遗憾。她跟她的姑姑真的很像,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女孩。”
他们的谈话诗兰并没听到,因为这个时候她跑到了车库里,去看陈约翰的几辆豪车。
“这家伙竟然有三台车。”诗兰瞪大了眼睛。
“嗨,刚才你说什么?”司机兼助理,陈雄飞男士来上班了,他发现诗兰在车库门口发呆,他静悄悄地走了过来。
“哎吔!你这个人走路怎么一点儿声音也没有!”低头看了看陈雄飞脚上的鞋,“你是故意不弄出声来的,你个猥琐的家伙!”
“别说得那么难听。”陈雄飞跺了一下脚,很不开心地说:“你以为陈总只有这三台车吗?你简直太小看陈总了。”
“那么他有多少台?”诗兰好奇地问。
“上个月我帮他卖了十二台,然而,还剩下更多。”陈雄飞说。
“我的天!那么多!”诗兰惊讶道。
“别大惊小怪的。”陈雄飞斜着脸说。
“他要那么多车干什么?”诗兰把情绪沉降下来。
“我……”陈雄飞故弄玄虚:“……不告诉你。”
“阿西吧!”诗兰最憎恶这种自以为很帅的人,恶心死人了,“不告诉拉倒!反正又不是我的。”
“嗨,诗兰在跟谁生气呢,”康文整理完毕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系着扣子:“别跟小陈吼了,赶紧上车,我带你去局里。”
“康文,你能把事情的大体情况跟我讲一讲吗?我现在觉得一头雾水。”诗兰苦着脸说:“事实上我去不去对案件的发展没什么用处,因为我什么也没发现过。”
“他手机上有你的指纹。”康文抱歉地说:“现在他们找到我,让我联系你,这算是很客气的了。如果你长时间不出现,你猜他们会怎么想你?”
“你是说,我不仅仅是一个目击证人,或许还是一个被怀疑对象?”诗兰害怕地说。
“你很聪明,表妹。”
这个案子很麻烦,而死去的那个人,也已经不是第一个人了。
其实这是一个境外案件,只不过当时这个倒霉蛋在海市忙一些业务。具体案情康文也说不太清楚,因为审方没必要向他透露太多,只是对康文说起了这案子的重要性,和紧迫性。
康文刚想给诗兰打电话,就听苏羽沐说诗兰要来海市找他,据说是要让他去沈阳拍戏,康文自然就没必要再给她打电话了。
来到审方以后,诗兰把当天发生的事完全诉说了一遍,她着重解释死者手机上为什么会有她的指纹。
审方对诗兰的到来表示欢迎,对她所说的事也完全不表示怀疑,因为审方早就调取了所有关于诗兰和唐小米的监控,和诗兰说得完全吻合。
“非常感谢您能支持我们的工作,不过从现在开始,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如果可能的话,尽快离开海市,最好是不留痕迹地离开。”工作人员说。
“有那么可怕吗?”诗兰捏着手指说。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和你解释。”工作人员遗憾地说:“你还记得那天晚上代替你照看尸体的人吗?”
“记得。”
“现在我们怀疑,他就是那个杀手。”
“我的天!”诗兰突然觉得脊背发凉:“你们的判断不会出错吗?那简直是太可怕了!可是,他为什么要杀我?”
“哦,别太紧张。”工作人员见诗兰吓成这个样子,有些过意不去地说:“要杀你的人,一定不是他,而是他幕后的人。如果那个人觉得你已经得到了什么不应该得到的消息,那么你必须会被除掉。其实,我建议你最好还是回到沈阳,然后低调生活一段时间,最好哪也别去。”
从此诗兰过上了担惊受怕的生活,她看起来紧张兮兮的。
回到陈约翰的家,家里没人,他们又去谈判了,据说这个谈判已经持续了十五天。真搞不懂,他们到底要谈多少事情。
“唐小米,我快死了!”诗兰一脸悲苦地发着信息。
“哦,是吗?你什么时候死啊?一定要提前告诉我,我好继承你的遗产。”唐小米笑嘻嘻地回复道。
“该死的唐小米!难道你不为我感到难过吗?”诗兰愤愤地说。
“哎哎,你到底怎么一回事?难道你得病了?”
“是的,我得了癌症,治不好的那种。”发了一个哭泣的,可怜巴巴的表情。
这次唐小米那边仿佛愣了一会,或许她正在思考,突然发来信息:“别想骗我,你是不是缺钱花了,又想找我借钱?”
“阿西吧!”诗兰诅咒道:“你个唐小米,简直就是一个小混蛋。好吧,我把我的遭遇告诉你,并且还要提醒你,你现在也很危险。”
“哼,我能有什么危险?”
“你别不信,等我告诉你之后……”诗兰絮絮叨叨地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唐小米,结果唐小米的回复只有三个字“精神病!”
在唐小米看来,这完全是把一个超小概率强行加到自己的身上,简直就是杞人忧天。
“唐小米,我发现跟你简直无法沟通,你竟然拿生命开玩笑!”
“你去通知那个杀手,让他来沈阳找我,看我俩到底谁能弄死谁!小样的,我还怕他了!姐什么世面没见过!我八岁的时候就看一群人在矿山上打架,跟我来硬的,我让他死得好看!”
哦,听唐小米说话真的很提气。唐小米唐无畏的外号不是毫无根据的。
诗兰觉得自己好像突然变得坚强多了,可问题是,唐小米是一名爆发力出众的杰出女性,而自己却绵软无力。
“嗨,你看起来好像很忧虑。”这时苏羽沐走了过来。
“咦?今天你怎么没去开会?”诗兰好奇地说。
“我的那部分已经谈完了。”苏羽沐说:“我现在只是因为一些特殊原因还不能离开这里,因为我还要签什么字。”苏羽沐仿佛对未来的事并不感兴趣,他揉了揉肚子,感觉很难受。
“我亲爱的苏,你听我的,去医院吧。”
“不去。”补充什么似的又说,“去了也没用。”
“要不,你在家等着,我去给你买一种药回来,保证立刻解除你的痛苦,让你来一次酣畅淋漓的……”
“哦,别说了。”苏羽沐连忙摆手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的身体我比谁都了解。”
“不,你的了解仅限于你的倔强和无知。”诗兰坚持说:“你等着,我给你买,很快就回来。” 恨够了就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