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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一个十四岁的少年来说,八条烤鱼显然有点多了,只需要两条,再加上两碗米饭,小肚子已经是饱饱的了。这顿饭是张无邪这段时间吃得最香的一顿饭了。
然而烤鱼却还有,显然最危险的临时厨房里是不能存放任何香味比较浓的食物的,否则不但不可能把这六条鱼放到明天,甚至还能够会把狼或者狐狸招来。于是剩下的六条鱼,张无邪只能拿去送人。正好村子里有六户人家,一家一条刚好。
第一家当然是牛大叔家,牛大叔一开门就闻到了烤鱼的香味,“无邪,拿的什么好吃的来了?”
“小侄今天抓了几条鱼,烤熟了,给各位长辈各送一条。”
牛大叔接过张无邪手里的鱼,盯着张无邪看了好半天,才道,“无邪终于长大了啊。赶紧去吧,送完了来,怎么叔侄在坐坐。”
张无邪听得出来,那一刻的牛大叔居然有点难过。
让张无邪没有料到的是,第二天,牛大叔打发了牛虎来,非要让牛虎跟着张无邪去抓鱼,张无邪无奈,只好带着牛虎又编了一个竹篓,然后两个再去河边抓鱼。
这一次收获比较好,竹篓在水里放了一个多时辰,到中午的时候,居然收获了近二十条鱼。于是牛虎把两个竹篓挑了起来,两个人很快就回到家了。
结果,等他们到家的时候,不只是牛大叔在,申大叔他们居然也在,感情你们都是来吃烤鱼的啊。温大叔最是急躁,“我来看看无邪抓的鱼。”一边说,一边把手伸了进去。等张无邪喊的时候,温大叔的一条胳膊已经伸了进去,并且抓住了一条鱼。
张无邪看了赶紧大喊,“大叔,等等!”
然而温大叔似乎没在意张无邪的话,一边问“怎么了?”一边把手往出来拿,于是,悲剧发生了,胳膊上一阵剧痛。“你小子在这里边捣的什么鬼?一个鱼篓里也要装机关啊!”
牛大叔等人看得目瞪口呆,怎么一个鱼篓居然也有机关啊?张无邪赶紧找来一根竹枝,让温大叔的手在鱼篓里不要动,把竹枝绕着温大叔的手臂圈了一圈,再让温大叔把手往里伸一点,好让倒插在竹篓口的竹篾从胳膊上拔出来,然后把那个竹枝圈往下按,撑开了里边竹篾,这才让温大叔把手取了出来。
温大叔的胳膊上已经十分整齐的出现了一圈伤口,一共是十二个被竹篾扎破的小口子。
申大叔走过来看了一下,“你这性子啊,还是这么急。吃亏了吧?”
“谁能想到这么一个小小的鱼篓里居然也有机关啊!”
张无邪赶紧解释,“这鱼篓口我倒插了一些削尖的竹篾,为的是防止鱼进去之后又跑出来。插了这些竹篾,鱼进去容易,但是出来就难了,会被竹篾刺伤,只是没想到刺伤了大叔。小侄给大叔赔罪了。”
“哈哈,没事,这点小伤是什么,当年老温我也是……”
温大叔突然不说了,似乎是说漏了嘴,看来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啊。其实这个也不难理解,这个村子本来就是一个是的“恶人谷”。
申大叔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小子,你这竹篾上该不会有毒吧?”
啊?我是那么恶毒的人吗?唉,这群人的思维,这是要带坏我的节奏啊。于是赶紧摆摆手道,“没有没有,要是有毒,那这鱼还能吃吗?”不过这竹篾在水里泡着也不干净,要是大叔不放心,不妨拿烈酒把伤口洗一下,再用干净的布包起来,两天就没事了。
说笑过后,申大叔道,“不闹腾了,让无邪给咱们烤鱼吧。”
于是大家一起帮忙对鱼进行处理,江边生活的人家,做这些自然是毫无问题。张无邪开始架起火烤鱼了,这一通吃下来,几个人都是吃的满嘴流油,居然还都说没有吃饱。
看着这群人的样子,这烤鱼以后怕得成为经常性的功课了,张无邪寻思着,这样直接架在火上烤太累了,是不是考虑弄一个烧烤炉什么的。但是一想到自己没有钱,就十分头疼。
还是得想办法弄点钱啊,要不然屁事都干不了。可是在这小小的“恶人谷”,也没有挣钱的机会啊,关键是连本钱都没有。虽然说张无邪很渴望过着混吃等死的猪一样的生活,可是也不能做一只太过苦逼的猪啊。
想来想去,还是得出去,至少你得手头有点钱才行啊。
在走之前,还得去一趟牛大叔家里,这段时间以来,张无邪确实是感觉到了牛大叔对自己的关心,真的就是把自己当他的孩子一样,于情于理,都应该和牛大叔说一声。
牛大叔倒是十分赞同张无邪出去的想法,“出去也好,你十四岁了,也该出去走走了。你也马上就是到了娶媳妇的时候了,到现在还连一分钱的媳妇本也都没有,这可不行。”
临出门的时候,牛大叔又叮嘱他去一趟申大叔家里,似乎申大叔就好像这六位叔叔的头一样。
申大叔听到他的想法后,居然一点也不奇怪。只是问张无邪打算哪儿?张无邪道,“也没想好去哪里,最好还是去宣州吧。到了宣州再看看能干什么。”
“你不用多想了,村子里在宣州有一座酒楼,名字就叫金山酒楼,就在宣州宁国节度衙门前面的那条街上。一直都是雇人经营的,你去了就是酒楼的少掌柜。”
出门的时候,申大叔还给了他一贯钱,算是作为去宣州路上的路费。
从村子里到宣州城里,不过二三十里的路,即便张无邪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孩子,最多也就是不到两个时辰的路程。
第二天一大早,张无邪就出门了,而牛虎也已经在等着了,按照牛大叔的意思,张无邪的吊脚楼就由他照看着,而牛虎是必须要跟着他去的。以来可以帮忙照顾他,二来也算是一个保镖。
只是张无邪不知道的事,在他刚刚出门后不久,六位长辈便聚集到一起,正在商议着一件与张无邪密切相关的事情。
地点就在张无邪的吊脚楼里。
“申大哥,这孩子开窍了啊,也许,大王的遗志还真的有望实现。”
“原本,大哥只是盼望着这孩子能够平安长大,但是现在看来,这孩子却也是一个可造之材。如果此番他能够在宣州再有非常表现,那我申师厚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我西汉金山国再现西域。”
“但愿少主能够真的开窍了吧,当年主公留下我等一十八人保护少主,没想到如今却在这宣州一呆就是十二年了啊,也不知道其他弟兄们可还记得当日的誓言。”
“我倒是觉得,大王遗志也许真的能够实现,前几天宣州来人,说是寻找鲲鹏之子。鲲鹏之子咱们是没见到,但是那夜发生的事情却是委实蹊跷。而少主那一夜居然能够在天雷之下逃生,莫非是天意?”
“是啊,听说那鲲鹏就是在咱们这附近消失的,官府在山上找了好几天,也不知道找到什么没有?”
……
这一切张无邪都不知道,他只是和牛虎两个人一道,正在朝着南边走去,一个半时辰之后,他们将会到达宣州城。
通往宣州的路上,太阳已经升的老高,两个少年在路上风尘仆仆的赶路,这两个人这是从“恶人谷”出来的张无邪和牛虎。
虽然大清早的太阳也还没有发威,但是张无邪已经感觉到了小阳春的懒散,走路也无精打采。丝毫没有因为去当酒楼的掌柜而欣喜。
“虎哥,这啥时候才能到啊?”
“无邪,不要急,一个多时辰就到了。”
“唉,要是有车就好了。”
张无邪现在是十分怀念有车的生活,哪怕是单车也好啊。到了宣州,一定要想办法弄一个单车出来,这个时代,出行太不方便了。
偏偏的这个时候,就有人驾车经过,这不是拉仇恨吗?
“虎哥,要不咱们去村子里讨碗水喝吧?我实在是走不动了啊。”
“无邪啊,要忍耐一下,到了宣州,不说喝水,就是吃肉也有啊。”
“可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看前面村头有卖黄瓜的!”牛虎无奈,正好前面有买黄瓜的,只好先伺候好这位主再说。
路边的村子里,缫丝的声音不断响起,偶尔枣花的香味,这不就是后世苏轼笔下的场景吗?于是,张无邪忍不住开口了:“簌簌衣巾落枣花,村南村北响缲车,牛衣古柳卖黄瓜。酒困路长惟欲睡,日高人渴漫思茶。敲门试问野人家。”
“不得了,无邪你还会作诗啊?申大叔那时候叫你读书,你不是一点都不喜欢吗?你啥时候会作诗了?”牛虎虽然不会品评诗的好坏,但是张无邪会作诗,也是一件让他十分开心的事情。
“好!好一句敲门试问野人家!”路边一辆马车上,一声叫好,紧接着,马车帘子被掀起,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人走了出来。
“刚才是哪位小兄弟啊?可否过来与韩某见一面?”
张无邪一看,这人方面大耳形象富态,举止有礼却带着一丝桀骜之气。一看就不是常人。便上前搭话,“小子张无邪见过先生!”
“方才韩某听得小兄弟吟诗,不只是何人所作?韩某孤陋寡闻,还请小兄弟指教。”
张无邪听对方自称姓韩,结合现在是保大五年,大致也知道了来人的身份,便道,“此乃小子方才信口胡诌,先生见笑了。”
“方才这诗,实乃千古佳句啊,想不到小兄弟小小年纪,却有如此才华,不知是何方高人,才能教得出这样的神童?”
“这倒是让先生失望了,小子从小失去了父母,是村里的邻居们照看长大。至于读书,只是申大叔教小子读过一些。只是小子从小便喜欢读一些古人诗词,尤其是前唐诸大家的诗作,故而受了一些影响。也就能够吟得一两句。”
牛虎听着张无邪在那里胡诌,不由得偷偷撇嘴,小时候申大叔教大家读书,就你最不喜欢读书了,何曾见过你喜欢读诗?
当然他是不会说出来的。 单枪匹马戍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