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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风知道倪浪是仁义之人,轻易不会发火。他拖延时间,希望二殿下能尽快醒来,解了目前的困局。
“您知道吗?我们在树林里遇到一伙强盗,他们就住在树上,二殿下治好了他们头领多年的顽疾,为了感谢我们送给圣花,他们说这花很特别,能延年益寿。”阮风将安息花恭敬地递给倪浪。
“安息花又叫白色曼陀罗,传说是梅朵雪山上,上古树藤(高山草原叫古树神藤)的花,吸食人血后,七年开一次花,经过晾晒,研末,可以制成香料,有驱邪避五害之功效;但是经特殊处理的花,就成了剧毒,比如在你手中的这朵!”倪浪故意吓唬阮风,逼阮风说出实情。哪有生活在树上的民族?阮风的想象力都可以编话本了。
阮风捧着安息花的手,十级哆嗦,脑门子汗流不停……,“国——,国君,我不会……”阮风头一歪,栽倒在地。
“阮风!”齐格摸了下鼻息,人没事儿,“去打盆凉水。”
倪浪摇摇头,“护主护到这份儿,可见衷心,平日谁伺候倪浴更衣?”
侍女娇兰快步走进寝殿,“国君,是我!”
“听说他去哪都带着你,这安息花到底在哪得到的?”倪浪指着阮风手中的花问。
“回国君的话,是高山草原的一位长者给的,我们寻找高山草原的入口,偶遇了这个叫莫及的人,他和二殿下相谈甚欢,送了安息花和树藤做礼物。”娇兰知道二殿下醒来肯定要责怪,但总比醒不来强!阮风已被吓晕,此时唯有实话能救命。
“可算有个识趣的!不用叫醒阮风,拉到天牢里,什么时候倪浴醒了,什么时候放阮风出来,如果倪浴醒不过来,他也不用出来了。”倪浪本不想这么做,既然阮风眼里只有倪浴这么一个主子,主子死了,他也不必苟活。
“国君,二殿下还能醒过来吗?”虽然倪浴心里装着当今皇后蓝凤凰,娇兰还是喜欢倪浴,尤其是专研毒物的狠劲儿,让人着迷。
“你说呢?倪浴身边的人,都这么没规矩吗?”倪浪心很乱,不知道,救弟弟他义不容辞,但人的无知和愚蠢很误事。
家有家规,宫有宫规,侍从不能随便说话,更别说提问。娇兰意识到自己多嘴,说错了话。
“国君,我看二殿下像是睡着了,应该无大碍。”齐格又切了脉。
“不对,我们这么吵,以浴儿的个性,他肯定憋不住。到底是哪出问题,让他昏睡不醒呢!”倪浪努力回想《灵芝散记》关于高山草原的记述,上古树藤是一种食人的植物,全身都是剧毒,通过麻痹知觉让人丧失行动力,慢慢吸食人的营养,从而长出安息花。“如果浴儿七窍流血,那血呢?擦完的血呢?”
“阮风公公知道,他藏起来了。”刚刚被倪浪抢白了一番,娇兰怯滴滴地说。
“把他带回来!”倪浪继续回忆书中记述的药理和药性。
一到地牢,阮风就醒了,他害怕倪浴昏睡不醒,陷入了无边的恐惧之中。这里又阴又冷,还很吓人,他没受过这种罪,心里连连叫苦。一晚上没睡,刚刚找了个比较干净的地方,蜷缩着眯起来,就又被带了回来。莫非倪浴醒了,还是倪浴死了,阮风的心提到嗓子眼儿,吓的半死,甚至忘了手中还捧着安息花。
“阮风,倪浴流的血呢?”倪浪问。
“什么血?”阮风脑子很乱,间歇性遗忘。
“就是刚刚你替二殿下擦脸的抹布和血水都在哪?”娇兰知道阮风胆小,一害怕就忘事,赶紧提醒他。
“我我我——,我就放在那了!”阮风指着倪浴身边的箱子。倪浴试药前嘱咐过,一定要将毒血收好,那可是宝贝。
“去取来!”倪浪命令着。
“我我我,我不敢,二殿下说那是宝贝,谁也不能动!”阮风又晕了过去。
“看来我猜的没错,你们下去吧!”倪浪让不相干的人离开寝殿,打开箱子,果然,血已经凝结,成了深红色的结晶。“老二真是不要命,舍身取毒,值得吗?”
“这是什么?”齐格第一次见,晶莹剔透,像红宝石一样。
“藤精!将上古树藤与自身的血水凝结,七窍流出!”倪浪不能理解弟弟对毒物的痴迷,简直是丧心病狂。
“没想到二殿下痴迷毒物到如此程度,不会危及生命吧。”
“暂时不会,没想到这家伙如此执迷不悟,把这个收起来,这是无解的剧毒。如果有一天,倪浴想解这个毒,那才是万劫不复的生死边缘。”倪浪将藤精交给阮集,嘱咐他藏到天枢阁。
“国君,既然二殿下没事儿,召集医者的告示已经发出去,我即刻准备去中原的事务。”二殿下能自救,但陈富众还身处生死边缘,有的人不珍惜生命,有的人身兼重任却命不久矣,老天爷真是不公平。
“陈富众的事儿要尽快去办,阮集,把我的针器拿来。”倪浪觉得倪浴嗜睡可能跟血虚中气不足有关。为倪浴施针刺激足三里,聚气凝神;刺激曲池补气益神……,正在倪浪准备刺激天门穴时,倪浴醒了。
“哥,你怎么在这?”倪浴想起了什么,赶紧打开箱子,“藤精呢?”
“你先好好休息,这事儿以后再说!”倪浪厉声道。
“哥,那是我用命换来的剧毒,快还给我。”倪浴撒娇。
“浴儿,你的身体怎么样?哥,想让你去中原救一个人。”倪浪引开话题。
“救谁?”倪浴做了个美梦,梦见小时候,和蓝凤凰一起去学堂读书……
“陈富众。”
“他怎么了?”倪浴在想救人该和哥哥要点什么呢?
“肺痨!”
“绝症?哥,你不是逗我呢吧!”哥哥不是感情用事的人,难道不知道这种病救不了,只能静养,能活几天是几天吗?
“陈富众身兼重任,这两年在中原学农事,他不咳血却病危,痨病得的蹊跷,你即刻启程去洛阳救人!”倪浪恳切地看着弟弟。 人间夜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