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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午后, 闷热持续发酵,大家能待在屋里绝不外出,筝灵女子大学也是一样,平时熙熙攘攘的校园安安静静, 此时一个人影也看不见, 阳光炙烤着一草一木, 像要化了一样 , 鸣蝉肆意嚎叫。
404寝室内, 黎听坐在书桌上,膝盖上放着台精致的红色笔记本电脑,她一条腿屈起踩着椅子后背, 一条腿耷拉着,单手托腮,凤眸淡漠冷冽, 时不时抬来眼扫一眼, 葱白纤细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
方亦亦站姿挺立,一手一扇广钹, 盯着面前一人高的不倒翁沙袋,面容严肃, 过了一会儿, 她气沉丹田, 一只脚缓缓迈出, 扎下个马步,大喝一声:“嚯呀!”
以钹代掌,稳准狠地拍在皮革沙袋上。
pa!
Buang~
第一声来自沙袋, 第二声比较轻微, 是来自铜钹的抗议, 余音短促,返来的力道震得她指尖发麻,手腕发痛。
方亦亦深吸一口气,收回,第二下紧随其后,两拨交替撞击沙袋,‘pa’声不断,响亮中透着沉闷。
五分钟后,方亦亦收回铜钹,细细端详,发现铜质的拨面扭曲了一道。
“......”好像.....多少沾点鲁莽了。
方亦亦欲哭无泪,心在滴血。
她看过购物APP的下单记录,知道这玩意儿老贵了。
“学姐,钹坏了。”
“嗯。”黎听指尖在触摸板缓缓移动,种下一株豌豆射手,面无表情地看着造型滑稽的僵尸脑袋被打掉,“没关系,继续。”说着,又在另一条线种下一颗土豆雷,等着带头顶铁桶的僵尸自投罗网。
“奥。”方亦亦提着一口气,继续在硬质人造革的沙袋上蹂/躏铜钹,等到满头大汗休息时,35cm的广钹,硬生生被砸变了形。
原本圆润的边缘扭曲不平,钹坑坑洼洼,惨到没眼看。
黎听对此毫无波动,淡定地扔给她一个核桃,“砸了。”
方亦亦感叹了一下这对钹的命运多舛,动作却丝毫不含糊,手起钹落,带起一道劲风。
Duang~~kacha!
铜钹与核桃同时发出悲鸣。
铜制品本表面出现一个新坑,核桃四分五裂。
方亦亦挑出核桃仁,双手捧着递给黎听:“学姐,好啦。”
黎听没接:“你吃。”
“给我的?”
黎听睨她一眼,高贵冷艳地微抬下巴:“我不需要补脑子。”
方亦亦:“……”
她瞥了一眼笔记本屏幕,看到满屏硕大的绿字,笔画上还滴着恐怖的液体,末尾有个大大的感叹号,昭示着事情的严重性:僵尸吃掉了你的脑子!
方亦亦:“?”
电脑放到一边,黎听对方亦亦道:“广钹呢?”
伤痕累累不成钹形的击打乐器被送到眼前。
黎听打量了一下,嫌弃道:“力道不够,还差得远。”
方亦亦很想为铜钹反驳,说乐器不是这么用的,想了想没敢,但是又实在心疼钱,毕竟这东西,刚送来还不到一天。
于是委婉道:“它坏得很严重,学姐。”
“我给你订了二十个。”富家女黎大小姐没理解到方亦亦的重点。
倒是方亦亦终于控制不住,尖叫出声:“多少?!”
黎听被她吵到,好看的眉毛皱了皱,不满道:“一惊一乍做什么,二十个练不来吗?你怎么这么废,”她伸出一根手指,“追加十个不能再多了。”
“不是,”方亦亦头都要大了,这是多少个的问题吗?问题难道不是烧钱吗?
好吧钱都是学姐的,但是...但是这是乐器啊,哪有把乐器当拳击手套用的!铜钹都哭了啊,哭得扭曲变形了啊!
方亦亦觉得,这批铜钹被制作出来时,绝对没想过会得到如此对待。
方亦亦试图拯救一下它们:“学姐,我觉得用不了这么多...”
黎听深深看她一眼,冷笑一声,抬手袖子一挥,撤去了隔音屏障。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敲门声立即传了过来,规律而有节奏,似乎已经敲了很久。
“ 诶?有人敲门?”方亦亦跑过去,握住门把手时,愣了一下。
感觉……不太对。
她回过头,求证地望向黎听:“学姐,外面是谁?”
黎听双手抱环,翘着二郎腿坐着桌子上,语气淡漠,意义不明:“看看不就知道了。”
看看?什么意思?
打开门看看还是就这么看?
方亦亦领悟了黎听的意思,思考着就这么看的可能性。
念头一出来,就觉得眼睛一阵发热,须臾,眼中的世界再一次迷蒙了起来,还是犹如笼罩了一层薄薄的雾气,不过相较上次而言,这次雾更薄了。
她低下头,看到一阵阵黑色的雾气正在从门缝间往寝室内钻。
量很少,不过因为颜色太深,所以格外明显。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敲门声还在继续,特别有毅力,大有不开门誓不罢休的架势。
方亦亦脑壳痛,对于这种找上门来的,不管是人还是鬼,她都不喜欢。
放开门把手,她转头对黎听道:“学姐,它在外面很久了吗?”
黎听正在给她追加那十个铜钹,闻言头也不抬,道:“还行吧,也就两个小时。”
“……”原来已经这么久了吗?
所以不愧是学姐...
方亦亦感叹:“好执着啊!”
黎听嗤笑一声:“死不干净的东西都这样,一根筋,被执念牵着鼻子走。”
“……”学姐你是不是把自己也骂进去了?
“你那是什么眼神,”黎听下完单,放下手机,皱眉道:“我当然不例外。”
“没有没有,”方亦亦连忙摇头:“学姐看起来一点也不像鬼,不仅和活人一模一样,还比好多人都好看呢。”
“呵呵,”黎听笑得阴森,“皮囊而已,是你喂的好。”
方亦亦挠挠头,不知为何,总感觉话题在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
“那学姐有什么执着的东西吗?”她问。
“有啊,”黎听回过头望向窗外,目光远眺,似乎在回忆,“若是没有执念,又岂能化鬼。”
“但是学姐并没有跟别的鬼一样,被牵着鼻子走啊。”
黎听闻言,转过头望着她,似笑非笑:“你怎么知道我没有。”
方亦亦愣了一下。
黎听眼眸是纯净的黑,没有任何破碎的光点能投射进来,却无端让人想起满天璀璨的繁星。
鬼的执念,方亦亦多多少少清楚一点,倒不是有人跟她说过,而是她自己从最近遇到的鬼身上看出来的,方亦亦想起南茜化成的鬼,直到被烧成灰,可怖的眼睛都是紧紧盯着她,黑色的烟尘消散时,地上都有一道朝向她的痕迹,那是南茜伸出来的手。
耳边的敲门声还在继续,方亦亦知道,这只鬼的执念,也是要她的命。
方亦亦咬了咬下唇,问:“学姐,鬼的执念是怎么形成的?”
“死之前最强烈的念头。”
“……那我是多招人恨啊。”方亦亦莫名其妙,觉得荒唐。
一个个的,明明她才是受害者,却偏偏过得和罪魁祸首一样,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但是...
方亦亦有些惴惴的:“学姐的念头,是什么呀。”
“我?”黎听眨眨眼睛,勾起一个若有若无的笑,“我有一个喜欢的人,想看她……平安喜乐地度过一生吧。”
方亦亦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感觉心脏被人狠狠抓了一把,又酸又涩,带点疼痛,莫名想哭。
她慌乱地避过黎听的视线,怀着难以名状的心情,问道:“学姐找到了?”
“找到了。”
“那...那恭喜啊……”方亦亦闭了闭眼,把心中的不适压下去。
黎听笑了声,道:“有什么好恭喜的,她蠢死了,过得一点都不好。”
“诶?能被学姐喜欢,怎么会蠢呢?”方亦亦瞪大了眼睛。
黎听从桌子上下来,坐到椅子上,放松身体靠着椅背,无奈道:“眼光不好呗。”
“额……”方亦亦感觉被安慰到,甚至想附和一句:那学姐眼光是挺不好的。
还有种:‘蠢人怎么能配得上学姐’的想法。
而后猛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登时浑身僵硬,开始自我唾弃,不理解自己为什么变得这么卑鄙恶毒。
黎听瞥她一眼,把两页不成圆的铜钹随手朝方亦亦丢去。
方亦亦一惊,手忙脚乱地接住。
“弄死它,就用这两天练习的内容。”
来活了。
方亦亦抿了抿唇,把乱七八糟的想法暂时抛之脑后,尽量不去管心底的酸涩,握紧铜钹,在接连不断的敲门声中,一下子拉了开门。
一个后脑勺杵在门外。
说是后脑勺也不尽然,这鬼穿了一件干净宽松的白色寿衣,身材面对她的方向,胸前有两个圆润的突起,脚尖也是朝向她这一边的,只有长长的头发垂下来,但是头的话又确实是个后脑勺。
鬼朝方亦亦扑过来。
方亦亦想也没想,操起铜钹,像打沙袋似的,对准前面的后脑勺,一钹呼了上去。
鬼的反应也很快,它抬起手,一只手牢牢抓住铜钹边缘,两一只手朝着方亦亦的心脏位置探去。
方亦亦眼疾手快,练了一天的擒拿随即使出,另一只手放开铜钹,抓住鬼探过来那只手的手腕,僵硬,软,又没有弹性的触感让她清晰地意识到这是个死人。
没有迟疑,方亦亦朝旁边一带,强行将鬼手改变了方向,然后借着力道反向一拧——‘咔吧’一声脆响,鬼的前半个小臂被她拧了下来。
方亦亦没料到会出现这种变故:“……”
在她的设想中,这个动作应该会将鬼推倒才对,但是她忘记了鬼和人不一样,不会因为疼痛而引发身体下意识做出的自保反应,就导致鬼直接被拆了。
手臂断掉鬼也没什么觉得怎么样,剩下的半截手臂挥啊挥的,频率幅度都跟另外一只手臂一样,像个设定好的机器。
方亦亦手臂丢到地上,铜钹换了只手拿着,抬起脚踹过去。
在她抬脚的瞬间,地上的手臂自己动了起来,握住方亦亦的脚踝,朝旁边扯去。
方亦亦下盘没有防备,变故出现时一惊,想防卫已经来不及了,狠狠地跌在地上,摔得脑袋一懵,眼前阵阵发黑。
视线中,之前被她放开的那扇铜钹就在眼前咫尺的位置,她咬咬牙,刚伸手抓住,铺天盖地的头发就涌了过来。
鬼手并没有放开她,抓着她的脚踝使劲儿往后脱,方亦亦根本没有跑不掉。
下一秒,方亦亦身体被缠绕起来。
鬼的头发丝极细,有些还分叉,像一根根尖利的刀片,逐渐收紧,她喘不过气,无法反抗,脖颈被勒出血珠子。
方亦亦脸色因缺氧而发紫,她看了一眼那只鬼,发现那只鬼背面也没有脸。
两面都是后脑勺,长满了茂密的头发,发量惊人。
看眼方亦亦要不行了,黎听道:“你会念经吗?随便念一句?”
明明耳朵已经嗡嗡响,黎听的话却还是尽数传入了她的脑海中,语气不紧不慢,从容且淡定。
就好像笃定她一定能赢一样。
方亦亦重新打起精神,思考对策。
其他部分的皮肤也被勒破,血珠渗出来,被吸进头发里,鬼那一头原本如枯草一般的头发突然顺滑了好多。
方亦亦将这种变化尽收眼底,登时觉得自己就是一瓶人形护发素,无奈且憋屈。
她哪里会念什么佛经,想来想去,在喉咙要被割断前,方亦亦福至心灵,用仅剩的氧气大喊一句:“人生本来一场戏!”
效果立竿见影,非常拔群。
头发一松,突然不勒了!
方亦亦感到惊喜,继续大声道:“因为有缘才相聚!”
这句就没什么效果了,虽然不勒了,却并没有松开,她感到疑惑,《不气歌》就停了一下。
头发抓住空隙,再一次紧紧缠绕了上来,勒得比上次还紧,还多加了几股。
方亦亦脖子一疼,在窒息前赶紧接着背:“相扶到老不容易……”
她边念歌词,边手动给自己松绑,先把脖子上的扯下来,鬼不甘示弱,头发蠢蠢欲动,方亦亦扯一点,鬼就补一点,却只能松松捆着,再也绑不紧了。
挣扎了几个回合,一人一鬼都不甘示弱,谁也奈何不了谁。
方亦亦气结,这会儿皮肤被割破的疼痛已经上来了,她浑身痛得厉害,衣服破破烂烂,沾了满了星星点点的血渍,她体力不好,再拖下去只会吃亏。
于是方亦亦也不挣扎了,就着满身的头发,抄起铜钹,对着鬼的脑袋狠狠砸了上去。
她扯着鬼的头发,不让她躲,鬼此时想收回来,已经来不及了,赖以为生的武器变成了最沉重的枷锁。
方亦亦边砸边念念有词:“……儿孙琐事由它去啊!吃苦享乐在一起啊!”
行为与句子相悖,一点也不佛系。
稳准狠,念一句砸两下,规律而有节奏,和这鬼方才敲她寝室门时候的样子如出一辙。
起初鬼还能站着,到后来脑壳被砸破,断裂的手臂咕噜噜滚到白色寿衣袖子里,鬼颤颤巍巍地收起满地头发,竟然直直地跪在了地上。
“学姐!”方亦亦摸了一把脖子上的血,回头大声道。
黎听朝她莞尔一笑,抬手一挥,幽蓝色鬼火笼罩住白色衣服的鬼,顷刻间鬼便化为了灰烬,灰飞烟灭。
方亦亦一屁股坐在地上,不顾血蹭到地板上,感叹道:“好累啊,物理超度不行啊,还得有魔法加成。”
“你刚才念的什么玩意儿……不气歌?”黎听不确定地问。
“对啊!”方亦亦看着一身的破布条,愁容满面:“它把我裙子弄破了,我好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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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莫生气》
以后方亦亦就是个会玩乐器的魔法师啦(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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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文超有意思,时不时日个万,还要拉我一起万_(:з」∠)_
接下来是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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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她竟然重生到练习生林小染的身上。
影后顾卿卿单恋白溪十五年,白溪出事之后顾卿卿一蹶不振,有了解内情的人便将眉眼有几分像白溪的练习生林小染送到了顾卿卿的枕边……
顾卿卿:“从今以后我就叫你白溪了。”
白溪/扶额:我……替我自己?
——
白溪再看这副皮囊林小染,除了漂亮一无是处,还被踢出了练习生名单,遭到全网谩骂。
——说她跳舞不行
抽签即兴舞台上,她跳起舞来霸气十足,魅力吸晴,震惊众人!
——说她唱歌不行
一首原创《浴火为龙》荣获星源榜第一名,惊艳全娱乐!更有圈内知名作词大佬亲自上门想合作!
再后来......
——有人想暗地里搞她
影后顾卿卿(暴怒):我都舍不得欺负的人,哪能让别人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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