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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李大人可真是糊涂啊。”公公呵呵一笑,走到了李宗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颇显亲近地说道,“这圣旨是对咱大齐全境下的,为何圣上要第一时间打发咱家来李大人这儿宣旨?李大人莫非如此还摸不透圣意?”
公公笑着低声说道:“这还不是圣上看大人为大齐浴血奋战数十年,劳苦功高的份上?李大人独得盛宠,就连咱家都眼热得紧呢。大人还不赶紧领旨谢恩?”
“公公!我李某一生披挂,讲的就是为国为民。如今却让李某亲手屠杀自己守护的百姓,李某恕难从命!”李宗一抱拳,冲着这位公公躬身拜道。
“这!……”公公来回看了看左近,也知道这周围除了自己的心腹就是平日亲近之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随后,公公凑到了李宗的身边,躬下身来,姿态不可谓不低,口中低声道:“大人,这事儿咱们得体恤圣上。这次的天花疫情来得蹊跷啊!”
说着,公公居然伸手搀起了李宗,随后低声说道:“您是不知道,这次天花疫情,根本就不是什么天灾,而是……”
公公凑到了李宗的耳边,低语道:“是人为的!”
“天花疫病怎么能是人为的?”李宗摇了摇头,根本不相信。
“李大人有所不知啊。这事儿是军机处再三调查过的,不会有假!天花疫病的源头始于楚国。是他们楚国人派了患病的探子潜入我大齐境内,这才把疫情传播开的!”公公郑重其事地说道。
“竟然有这种事?!”李知州一时简直瞠目结舌。
“可不是呢!”公公扬了扬手里的手绢,点头称是,“在天花疫情于咱们大齐境内蔓延开之后,朝廷应接不暇,可那些可恶的楚国贼人居然趁机犯我大齐边境。如此内忧外患,皇上才会出此下策。”
“若是不杀尽这些患病的百姓,咱们大齐哪儿来的那么多精力去应对那些大楚贼人?咱们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公公的话极富暗示性,一时之间让李知州有些无所适从。
“可……如今大齐境内,且不说其他州府,光是我天王州境内患病的百姓就数以万计。如果真的如皇上的旨意一般,不问究竟,一概扑杀,那之后我大齐还能剩下多少人?”李知州问道。
“我的李大人!李将军!”公公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沉下声来问道,“咱家且问将军,若是我大齐因此而亡,那我大齐百姓又能剩下多少?一旦让那些楚国狗贼知道我大齐如今内忧外患,届时挥兵进攻,到时生灵涂炭,又会死掉多少人?将军糊涂啊!”
“这叫小不忍,则乱大谋!”公公愤而说道,随后面色还是稍缓,说道,“陛下也是知道,将军爱民如子,心系百姓,肯定是下不去手。这不才遣老奴前来,第一个劝说将军嘛?将军可莫要拂了圣恩啊!”
公公语重心长的一番话,让李知州竟然一时无言以对。
因为这些话确实……有理!
尽管不想承认,但是从全国大局来说,皇上的决断没有任何错误。
这无非是一个牺牲少数人拯救大多数人的选择。
没有了这些感染者,天花疫情的蔓延情况将会得到有效的抑制。一方面减轻了国家医疗的负担,同时又解除了国内局势的紧张状况,简直是一举两得。
只是自己昔日保家卫国,如今却要对着自己的同胞举起屠刀,李知州实在做不到。
一时间,李宗无法回答更无从辩驳,只能沉默。
看见李宗陷入了沉默,公公的脸上渐渐浮现了笑意。
他日在朝堂之上,李宗可是独得帝王恩宠之人。如果不是在战场上抗旨不遵,也不会被削了军籍,调回国内。但即便是如此,皇帝非但没有严肃处理,反而还破格启用,让他弃武从文,从武将摇身一变成了五品知州。
虽然只是正五品的知州,平时连进京的资格都没有。但也足以见皇帝对他的偏爱了。
若是稍有政绩,回调京师那是铁板钉钉的事。
对于这种帝王门道,作为大内总管的公公自然门儿清。
天王州距离京师近万里之遥,皇帝偏偏要他第一个来这里宣旨,可见其如何得宠。
不然,他也不可能不辞千里路遥,心甘情愿地第一个来天王州宣旨了。
一则自然是帝王之命违逆不得,二则他也得为自己投资。
武将都知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他这个大内总管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颇得帝王恩宠,自然也没必要为一个武夫低声下气。
若是换了旁人,他随便一个理由搪塞过去也就罢了。
可偏偏李宗风头太盛,就连他也得巴望着,低声下气地讨好。
“大人,您还是莫要拂了圣意,乖乖接旨吧。”公公指了指自己身后的众多玄甲卫,低声说道,“皇上心里跟明镜似的。您要是实在下不去手,咱家可以代劳。”
本来他一个大内总管出宫,确实需要羽林卫护送。但是玄甲卫可是皇城禁军之中的王牌,而且这数量已然达到了数百人之众。
玄甲卫的到来,显然不仅仅是拱卫一个总管那么简单了。
皇帝的用意很简单。如果李宗不愿意脏了自己的手,那么由玄甲卫代劳,想来李宗的心理负担会小不少。一旦有了人开头,那么李宗动起手来,想来也不会那么抵触了。
“如此……”
李宗犹豫了一下,公公实在有些不耐烦了,说道:“李大人!咱家还忙着得去咱大齐的其他五个州府宣旨呢!耽搁不得!大人还是快些接旨吧!”
“这么说来……其他州府都还没能接到圣上的旨意?”李宗问道。
“可不是!大人独得圣恩,当高兴才是!大人快些接旨了吧!”公公催促道。
“好……好……”李宗点了点头,随后笑了笑,从公公的手里接过了圣旨。
“早该如此……”
“啪啪!”
李宗接过圣旨后,一拍手掌,县衙之中不知从何处窜出了一整队的府军,各个整装,第一时间便控制了进入县衙的所有玄甲卫。
玄甲卫虽战力惊人,但却架不住人多,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制服了。
“李宗!你要抗旨不遵?!” 家有傻夫好种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