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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在长乐宫待了一上午的萧墨，没用午膳就去了落雨阁。
慕落汐正在院子里和秀儿下棋。
两人的棋艺似乎都不是很好的样子，一盘棋下的实在是难以恭维。
不过，两人下的很入神。
就连萧墨和江夜白走近，两人浑然不知。
直到秀儿无意抬起头，瞥见对面慕落汐身后的萧墨时，吓得连忙站起身来，向他行礼，“参见陛下。”
萧墨背在身后的手朝她摆了摆，示意她起身。
慕落汐也正想起身，就被身后萧墨给按住了肩膀，“孤也很久没和你下过棋了。”
秀儿闻言，连忙起身站开，弯腰收拾了一下棋盘。
“陛下，我棋艺不精，只怕，走不了几步的，”慕落汐表情淡淡的，开口说道。
萧墨在她对面坐下，轻轻地看着她，语气带着几分低沉的说道，“就当是，安慰一下孤，阿落，孤很难过，就在这几日，只是一夕之间，孤失去了孤的第一个孩子。”
慕落汐就这样沉默着，听着他的后文。
“孤都想过了，要给他起什么名字，就连，他日后的太傅，师傅，孤都选好了人选，可惜，孤还是没能等到他，他就这样没了，”他的情绪很低沉，至少，慕落汐很少见到他这副模样。
看样子，他是真的很在意这个孩子。
“查出来了吗，是谁做的？”慕落汐微微抬起头，目光直视着他。
萧墨似乎，也在打量着慕落汐，大约是过了一会，才轻声开口，“孤让慕经年去查这件事情了，只希望，能够有一个结果。”
“王后……身体怎么样了？”慕落汐的声音始终是淡淡的，听不出来情绪。
只是，在这个时候，她竟然还能关心苏以沫的身体。
慕经年说的对，他怎么能够怀疑她呢？
明明他的阿落，是这么善良的一个人，他竟然，会怀疑到她的身上。
见萧墨迟迟没有开口说话，慕落汐似乎是意识到了些什么，抿了抿唇，语气带着几分不悦的开口，“你在怀疑我？”
被她用这样尖锐的目光盯着的萧墨，自然是不好受，只是摇摇头，“不是，孤只是在想……”她的那个孩子，她是否对苏以沫已经介怀了呢？
她曾经，也失去过一个孩子，在地牢的时候。
虽然他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是有些气愤的，但同时，那个孩子在他知道的时候，已经流失掉了，所以，那种被背叛的气愤，渐渐地也就退却了。
虽然她从来都没有提及过这件事情，无论任何时候，从来都没有提及过，但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觉得，她对那个孩子一定是很在意的。
越是不愿意开口提及，越是看的深重。
至少，慕落汐是这样的一个人。
正想着怎么岔开这个话题，秀儿已经将棋盘收拾好了。
萧墨指了指棋盘，开口说道，“你要白还是黑？”
“黑子，”慕落汐的头甚至都没有抬一下，直接就伸手拿了黑棋。
萧墨不自觉的皱了下眉。
她以前，总是会让着他，自己执白棋的。
果然，和之前不一样了呢。
黑子先落。
慕落汐直接落在了棋盘的中央。
萧墨紧随其后，落了一颗白子在她旁边。
第二颗，慕落汐没有落在黑子旁边，而是落在了棋盘上其他的‘气’上。
一颗一颗，慕落汐的棋下的很散。
一时之间，萧墨不知道该怎么堵她的子。
按说以前，萧墨是能够根据她下棋的规矩，找到她出子的规律，一局下来，能摸清对方的路数，很容易就可以取得胜利，然而，现在的棋盘上，局势有些混乱。
黑白子穿插在棋盘上，根本没有规律可循。
慕落汐没有办法取得胜利，萧墨，同样也是。
或许四人都没有想到，最后的棋局，竟然下成了一盘和棋。
两人都是进退维谷，没办法胜利，但也没有任何一方会输棋。
“阿落，你的棋艺进步的很快，”放下了最后一颗子，萧墨缓缓开口说道。
慕落汐牵了牵嘴，“我也没想到，会和陛下下和棋，想来，是因为陛下最近心情烦闷，所以有些心不在焉吧。”
“你的棋艺一直都很好，是不是？”萧墨忽然开口，有些狐疑的看着慕落汐。
慕经年的棋艺那么好，她怎么可能棋艺不精呢？
只是，之前下棋的时候，总是顾忌着他，所以故意输棋给他的吧。
“阿落，你以前，是有多护着我？”萧墨的这句话，竟带着些柔情。
只是可惜，往后的阿落，不会再像之前那般，护着他了。
“我哥和我说过，无论如何，都不能赢陛下的棋，因为，君臣之间，就该是这样，臣子就得有个臣子的模样，所以，昔日的右将军，从来都不会赢上将军的棋，只是，现在，我已经不是您的臣子了，既然如此的话，这点自由，还该是有的吧？”似乎是想到了往事，慕落汐竟然是轻轻一笑。
“慕家不愧是世代的武将家族，慕经年也很懂这些人情世故，知进退，懂礼法，难怪，父皇生前会那般器重他，”萧墨对慕经年这个人，还是很肯定的。
慕落汐微微挑眉，看了眼萧墨，似无意般的开口问道，“那你呢，你会看重我哥吗？”
慕经年之前和太子关系很好，这是长安城的人都知道的事情。
“孤，没办法完全信任他，不过，孤却看重他身上的才华，”萧墨说的，是实话。
慕落汐收回目光，点点头。
是没办法完全信任下来的，毕竟之前和太子，是敌对的状态。
正聊着天，秀儿端了一壶茶上来，给两人倒上。
不过，萧墨并没有立刻喝，而是身旁的江夜白用银针试过了之后，萧墨才端着那杯茶，轻轻地抿了一口。
慕落汐轻轻的收回目光，也端起茶，喝了一口。
他还是对她有警惕，不仅如此，对身边的人，都很警惕。
根本没有人能够近他的身。
但是他上次说，愿意吃她做的核桃酥。
看来，还是得从核桃酥入手。
不过，过几日便是萧墨的生辰了，如果料得不错，洛平王那边，一定会趁着这次生辰，闹出点什么事情来。
只是，他一定会有防备。
他早就知道了，萧渊和苏少卿之间有牵连，如果是这样，说不定，在萧渊身边，有他的人呢？
“不高兴了？”见慕落汐久久没有说话，萧墨以为她是很在意慕经年的事情。
慕落汐这才回过神来，朝他摇摇头，笑了笑，“不是，我只是在想些事情，陛下不是生辰要到了，我在想，要给你送什么礼物要好，对了，陛下，您的生辰宴，会在哪里举办？”
“未央宫，”那是他住的宫殿。
这是册封之后的第二个大典，萧墨一定也会在这上面费很多心力的。
“是谁操办？”慕落汐接着问道。
萧墨看着慕落汐的神情，越发有些迷离，过了一会，他才轻轻一笑，“怎么，你是想帮我操办吗？”
言语中带着几分的调侃，又有几分的轻佻。
“我也……不会啊，”慕落汐没想到他话题转移的这么快，回答的有些迟钝。
“多操办几次就会了，”萧墨拍了拍她的肩膀，到也没再多说什么。
那多半，是交给江夜白或者是齐哲操办吧。
未央宫。
萧墨寿辰，即是家宴，也是宫宴，无论如何，萧渊和苏少卿都会到场。
他们，会不会在这场寿宴上，采取行动呢？
慕落汐并不确定。
苏少卿的性格她知道，但是萧渊，毕竟没有接触过，所以也说不准他是什么个性，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
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的就是，“陛下，这场寿宴，只怕，大家都心怀鬼胎。”
其实萧墨也知道，但是这场寿宴又不得不办。
“阿落，你呢，你会站在孤这边吗？”其实他所关心的，不过就是这个问题。 相府之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