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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
萧墨自从回来之后就一个人待在御书房，谁也不见，也没有去上早朝。
江夜白只好给众大臣解释，陛下身子不适，不宜见人。
不过，萧墨最近身子确实大不如前了，回来的路上，就隐约觉得胸口有些闷得慌，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慕落汐还在御书房等他。
她稍微帮他把他的书桌整理了一下。
他进来的时候，放轻了脚步，但她还是听到了。
“陛下，”慕落汐回头看了眼萧墨，只觉得他脸色似乎是不太好。
萧墨一边捂着胸口，一边朝着书桌走去。
慕落汐连忙走近，虚扶了他一把，“陛下，您脸色不是很好，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萧墨闻言，轻轻的瞥了眼慕落汐，嘴里还是不自觉的开口，“你真的不知道吗？”
慕落汐有些疑惑抬起头看向他，一脸的惊讶，“我又不是神算子，这段时间都呆在宫里，哪能知道外面的事情，陛下，您也太高看我了。”
“不知道就好，总算，孤还有个人可以相信，”萧墨淡淡移开目光，竟是轻松了口气。
慕落汐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帮他倒了杯水，“陛下，先喝口茶，我看您脸色不太好。”
萧墨点点头，接过她手里的茶，抿了几口，才缓缓开口，“阿落，你知道吗，孤刚刚……被孤的女人和孤最看重的手下同时背叛，孤真的好难过，一个是孤的女人，一个是孤最重要的左膀右臂，他们两个人，怎么能够在一起，一起苟且，背叛孤！”
“是封太尉吗？”慕落汐轻声开口，语气温和。
萧墨点了点头，并未说话。
“他们两在一起，其实并不意外，”慕落汐轻轻一笑，缓缓开口。
萧墨狐疑的看着慕落汐，问道，“你早就知道？”
“算不上知道，只能说是能猜到一点，”慕落汐摇了下头继续说道，“陛下还记得，我被封羽关到牢城营的事情吧，其实那时候封羽并不敢对我下死手，真正想要杀掉我的人，是王后，至于她为什么能够使唤牢城营的人，陛下，这件事情，您应该不难看得出吧，而且，王后娘娘虽然是后宫的主人，但是，她的消息是否有些太过于灵通，无论是宫中的消息还是宫外的消息，娘娘总是能够第一个知道，还知道的准确无误，您有没有想过，她一个后宫中人，怎么能够有这么灵通的消息渠道？”
慕落汐说完之后，萧墨的目光还一直停留在她的脸上。
慕落汐有些心虚的移开目光，“陛下，当然这些只是我的个人猜测，或许，是我想多了呢？”
“阿落，你很少会这样针对一个人，”顿了顿，萧墨似乎是得出了一个结论，“在牢城营你失去的那个孩子，你很在意，对不对？”
慕落汐忽的侧目瞥向他，有些意外，她好像从来没有和他提过那个孩子的事情。
一直觉得他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情，没想到，他什么都知道。
是啊，她怎么就忘记了，这是在他的地盘上，他能有什么不知道的呢？
“王后失去的那个孩子，就当是我给你赔罪，”萧墨淡淡的开口，语气云淡风轻。
慕落汐怔怔的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所以，他才不去计较苏以沫的孩子？
“可是陛下，王后娘娘的孩子，不是我动的手，那一夜你沉睡了之后，我一直都在院子里，秀儿也知道，清晨我舞剑的时候，江公公还瞧见了。”
“不重要，阿落，那个孩子，孤本来也不想要，王后本性嚣张，她就算生下孩子，也养不好的。”
慕落汐抿了抿唇，一时间，心生起某种不好的预感。
“阿落，你给孤生个孩子好不好，孤一定会好好培养他，将他保护好，让他做大萧最快乐的皇子。”
他就这样，带这些期许的，看着她。
那目光和温和，这样的萧墨，就算是站在了悬崖的边缘，只要是慕落汐轻轻一推或是拒绝，他就会轻易地，跌下山谷。
慕落汐咬了咬唇，瞥向萧墨，“可是陛下，您快乐吗？”
萧墨闻言沉默着，开不了口。
他以为他会快乐的。
能够登上这个九五至尊之位。
可是，他好像并不快乐，因为为了登上这个位置他失去的太多，也因为站上了这个位置，他抛弃了许多。
既然开不了口，那么答案就是否定了。
“陛下，连您自己都没法快乐起来，又怎么能够允诺，我的孩子能够快乐呢？”
慕落汐面无表情的开口。
萧墨的目光明显是一沉，久久没能开口说话。
似乎是过了一会，“噗，”的一声，他胸口憋着的一口血吐了出来，温热的鲜血洒在了书桌的奏章上。
“陛下，陛下，”慕落汐连忙走近他，一边递上手帕给他。
萧墨吐完血之后，两眼一闭，直接晕倒过去。
“江夜白，江夜白，快点叫太医，陛下吐血晕倒了！”
太医院的太医被叫了一半的人，都在未央宫外面等候。
但是轮番着好几个太医都没有查出来萧墨究竟是得了什么病，只说是气急攻心，动了肝火。
只是，动了肝火的萧墨，连着昏睡了好几日。
封羽的事情也就搁置了下来，只是暂时被关押入狱。
朝堂上的政务也不能没人处理，萧墨最信任的武将封羽被莫名其妙的关押了起来，文官中，沈巷又不得人心。
皇子里面，还尚存的，就是洛平王萧渊了。
萧渊即是皇子，又和萧墨关系不错，在朝堂之中还有不错的人缘。
于是，在长公主萧韵的多次劝说之下，萧渊半推半就的，暂替了萧墨，解决一些沈巷和齐哲没办法解决的朝廷大事。
要说萧渊也算是有能力，虽然多年未摄政，但很多事情都处理的得心应手，惹来不少的大臣的称赞。
萧墨的身体状况尚不明朗，有些大臣已经开始悄悄地拉拢和洛平王之间的关系。
一直冷清着的洛平王府，这段时间门楣险些被踏破。
当然，以齐哲为首的，坚守萧墨一派的群臣，自然依旧是不为所动。
直到第四日，萧墨才醒了过来。
醒来时候的他，面色有些苍白，整个人都有些虚弱。
太医日日守候在未央宫内，帮他调试身体。
见到日益消瘦的萧墨，慕落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转身去了庖厨。
她见到了一个，不该出现在庖厨的人。
林桉。
慕落汐记得，他好像是林染的小儿子。
他是萧渊的人，平时和萧渊走得很近。
慕落汐瞬间就明白了些什么。
只怕，不只是黄师傅。
萧渊在宫里，还有很多的眼线和帮手。
上次的长乐宫里，苏以沫被恐吓的事情，就是他们下的手。
林桉是穿着禁军的衣服进来的，他也没想到，刚好会遇上慕落汐。
不过，和黄师傅的事情已经交代完了，既然被慕落汐瞧见了，他也没打算躲。
慕落汐瞥了眼黄师傅，并没有说话，而是给林桉使了个眼色，朝着院子里角落走去。
这个时候已经过了饭点，所以庖厨附近很少有人走动。
林桉了然，跟着她朝着角落走去。
反正也被她看见了，说不定，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她都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 相府之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