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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云起时。
苏夜寒原本打算找陈二去查一查苏翼的死因。
可又想到,陈二一向只在上京城走动,北境那么远的事,他未必能知晓。
便放弃了这个念头。
转而叫来了叶九,问他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带她进宫去见司马霁。
以前都是司马霁来找她,如今司马霁见不到人,那她只能想法子去找他。
再说,这么一直避而不见,也不是个事。
对于苏翼,司马霁已经仁至义尽了,他没必要觉着无法面对她。
可叶九却支支吾吾的,不说带她去,也不说不带她去。
三下两下,苏夜寒便火了。
“叶九,给你一次机会。要么直说,要么离开云起时。”
苏夜寒外表的年纪虽然小,但她的面容长得大气,平日里就有一股冷静沉着、不怒而威的意味。
眼下这么一沉下脸来,她周身冷冽强硬的气势顿时就爆发了出来。
叶九一直都知晓,苏夜寒不是个普通的女子。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她严肃起来的时候,那身上能压死人的气场,一点都不输给摄政王。
当下嗫嚅着,就跟她说了,“回苏小姐,主子他……他出事了。”
出事了?
苏夜寒一惊,“出什么事了?”
“就……”叶九还有些犹豫。
顿了顿,他咬牙豁出去了,闭上眼睛一股脑地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地给苏夜寒说了:
“前几日,主子收到苏将军出事的消息后,便派人去查苏将军的死因。后来,在来云起时的路上,遇到了埋伏,主子他……”
“他怎么了?”不等叶九说完,苏夜寒急切地问道。
叶九忙道:“苏小姐不要担心,主子并无性命之忧,他只是受伤了。”
“只是受伤了?”苏夜寒的一颗心放了下来。
可她转念一想,不对,“受的伤很严重?”
不然的话,为何几日都不来云起时?
叶九想了想,点头,“有点严重。”
他话音未落,苏夜寒便倏地站起身,就往外走,“他在哪,带我去。”
语气又急又迫,步履匆匆,竟连披风都忘了拿。
“苏小姐,等等属下。”叶九连忙抓起椅子上的披风,跟上了苏夜寒。
……
司马霁没在别处,就在摄政王府,和云起时背靠着背。
苏夜寒见到司马霁的时候,司马霁正半躺在榻上,手里正在批阅奏折。
见她来了,他勾起唇角微微浅笑,拍了拍塌边,“过来坐。”
那语气轻松得,就如同往日里同她说话时一般。
可是,他的脸色有些不大好,嘴唇有些苍白。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因失血过多而引起的。
苏夜寒依言坐了过去,将他手里的奏折拿过来,扔到一边的矮几上,“都这样了,还看什么奏折。”
她极力掩饰自己语气里的心疼,想让别人听起来同平时没什么区别。
可越是想掩饰,就越是掩饰不住。
手里的奏折被抢了,司马霁无奈地一笑,伸手拉起苏夜寒的手,“朝堂事多。”
“事再多,能急得了这么一会儿?”苏夜寒瞪了他一眼。
司马霁无语一笑。
苏夜寒道:“伤哪了,给我瞧瞧。”
说着,就要去扯他身上的锦被。
“无碍,都已经包扎过了。”司马霁捂住锦被,不让她去扯。
可他越是这样,苏夜寒就越起疑。
她的一张冷艳的小脸,顿时沉了下来,“松不松手?”
司马霁不语。
苏夜寒又冷声道:“你若是不松手,那以后就别想再见到我。”
说着,就要站起身。
司马霁连忙拉住她,苦笑一声,“好了,给你看就是了,别生气。”
“这还差不多。”苏夜寒又重新坐了下来。
她小心翼翼地掀开司马霁身上的锦被……
司马霁的腰上,厚厚地缠绕上了一圈白色的棉布,可是依旧还是有血迹从里面浸出来。
都已经过了那么几日,还会朝外面流血,可见伤口之深、之严重。
苏夜寒眼眶一热,赫然起身,转头问一旁的叶肆,“谁干的?”
叶肆也从未见过发火的苏夜寒,微微一愣。
苏夜寒又追问了一句,“说,到底是谁干的?”
语气冰冷得,犹如刚从冰窖子里出来的冰渣子。
叶肆下意识地看了看司马霁。
司马霁微微摇头。
苏夜寒厉声道:“你不用看他,你告诉我,究竟是谁做的?!”
司马霁伸手想拉她。
可是却被她猛然一甩。
司马霁被扯动了伤口,忍不住“嘶”了一声。
苏夜寒脸色一变,连忙收起身上凌厉的气势,重新坐回司马霁的身边,查看他的伤势。
他腰间的棉布带,更红了。
空气中,亦渐渐弥漫出一股子淡淡的血腥味。
苏夜寒的眼眶一下就湿润了,她连忙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声音里,已经带着些微的哭腔。
司马霁还从未感受过,从苏夜寒的身上,流露出这么丰富的情感来。
即便是大年三十那晚过后,她也一直是冷冷清清的,何时有过这样浓郁的感情流露。
他忍不住微微勾起唇角。
能看清苏夜寒对他的感情,这伤,伤得值了。
“没事,很快就会好的。”他柔声道。
苏夜寒轻轻摸了摸他的腰间,手上旋即沾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血液。
她紧紧地盯着手上的血,心里就像是被无数只手,同时揪着那样难受。
她以为她是不在乎他的。
她以为,有他是锦上添花,没有他此生亦无所谓。
可直到此刻,她才发现,他身上流出的这些殷红的血液,是那么地刺眼。
那么地刺痛了她的心。
她忽然好害怕会失去他。
“叶肆,你出去。”她没回头,淡淡地朝叶肆吩咐。
叶肆闻言,看了司马霁一眼。
司马霁微微点头。
叶肆离去后,司马霁勾起唇角微微一笑,“怎么?是有什么话要对本王说么?”
“嗯,我先扶你平躺下。”苏夜寒的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司马霁便听话地,在她的帮助下,平躺在了榻上。
躺好后,他刚想开口问她,要与他说什么,就见苏夜寒突然抬起手来,给了他一个手刀。
他的身子原本就虚弱,更没有对苏夜寒设有任何的防备。
苏夜寒这么一个手刀下来,他没有意外地晕了过去。 王妃她又逃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