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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恨恨骂了一句:“无耻!”
教书先生无所谓地笑了笑,懒得理她。
苏夜寒忽而道:“是不是只要交出房契,你就放我们走?”
沉香一听,急了,“小……公子,不能给他!”
苏夜寒道:“无事。钱财乃是身外之物,今儿没有了这房契,明儿还会有别的房契。”
“可是……”沉香依旧不甘心。
教书先生笑道:“还是小公子识大体。”
苏夜寒冷然道:“那就请阁下让手下的人住手吧!”
教书先生看了一眼累得气喘吁吁,已经快招架不住了的大胡子掌厨,忽而诡笑道:“老夫为何要听你的?”
“枉你还是位教书育人的夫子,没想到竟如此不要脸!”沉香气得破口大骂。
教书先生面色一沉,“小心你的狗嘴!”
“我呸!你的嘴才是狗嘴!不!你的嘴连狗嘴都不如!”
眼见教书先生就要对沉香动手,苏夜寒忙将房契取出来,拿在手里,“你若是再不让手下的人住手,我就把这房契撕了!”
沉香愣住。
教书先生怔了怔,忙道:“都给老夫住手!”
语毕,又冲苏夜寒道:“你别乱来!你若是撕了房契,你们可就更走不了了。”
苏夜寒冷笑,“这个,不劳阁下费心。”
人都住手之后,苏夜寒走到气喘吁吁的大胡子身边,关切问道:“你还好吧?”
大胡子掌厨咽了口唾沫,摇头,“无事。”
又紧接着道:“是我无能,不能保护公子。”
苏夜寒道:“无妨,你已经尽力了。”
教书先生不耐烦地打断他们,“老夫已经命人住手了,还不快把房契给老夫拿过来。”
一个下人过来想拿房契。
苏夜寒缩回手,“这么贵重的东西,当然得要我亲自送过去。”
下人看向教书先生。
教书先生点了点头,目光里有掩饰不住的喜悦。
苏夜寒冷笑,拿着房契朝他走过去。
她走得越近,教书先生脸上的贪婪之色就愈加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也愈渐扩大。
苏夜寒抬手将房契递给他。
他伸手过来接。
苏夜寒突然缩回手来,“太远了,过来点。”
教书先生愣了愣,警惕道:“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苏夜寒讥笑,“就我这样的小虾米,能耍什么花招?”
教书先生想了想,也是,他身量这么小,自己又那么多人,有何可惧的?
当下朝着苏夜寒走过来。
苏夜寒趁他就要拿到房契,放松戒备的时候,突然一个箭步朝着他冲了上去,另外一只手里赫然多了一柄锋利的小刀。
小刀准确无误地抵在教书先生的脖子上,她冷笑道:“小虾米再小,也有一对锋利的钳子。”
“你……你想怎么样?”教书先生的脸色顿时白了又红。
淅淅沥沥的几滴水声之后,空气中突然弥漫出一股臭气熏天的尿骚味。
竟是教书先生被吓尿了。
苏夜寒皱了皱眉,冷声道:“放我们走!否则,我宁愿毁了这房契,也不会给你!”
大胡子掌厨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来从苏夜寒的手里接过小刀。
苏夜寒的身量太小,用那样的姿势挟持教书先生,着实有些吃力,大胡子掌厨过来,她顺手就交给了他。
她甩了甩有些酸疼的手臂,又看了一眼教书先生湿漉漉的裤子,道:“如何?”
教书先生忙不迭地点头,“我放,我放,这就放。”
沉香鄙夷地啐了他一口,“真是个胆小鬼!”
教书先生的脸色顿时又变得铁青。
苏夜寒道:“叫你的手下们有多远滚多远,至于你,就要麻烦你护送我们一程了。”
“好,好!”教书先生点头,又朝着下人们道:“还不快滚!”
然而,他话音未落,一道尖锐的破空之声突然传来。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一支利箭便陡然射进了教书先生的胸膛里。
教书先生不敢置信地看着胸口的利箭,嘴唇动了动,又抬起头朝着利箭射来的方向看去。
待看清了射箭之人,他的神色立马变得惊恐不已。
他嘴唇艰难地蠕动了几下,缓缓抬起右手,然而才抬到一半,又是一支利箭呼啸而来,射中了他胸膛上的同一个地方。
教书先生闷哼了一声,旋即口吐鲜血,不甘地瞪着双眼,身子软软地瘫倒在地。
突如其来的变故,不止惊呆了围观的众人,同样把苏夜寒也惊呆了。
待她回过神来,教书先生已经没了气息。
她顺着教书先生的目光望去,就见街道右边一家酒楼的二楼上,临窗站着一个手持弯弓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约莫五十来岁,身形挺拔,国字脸,一双阴鸷的眼睛似乎能把人的灵魂都给看穿。
他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却给了苏夜寒一种很强烈的压迫感。
这个人是谁?
为何竟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人?
没让她多想,大胡子掌厨便走到她身边,低声道:“此人乃是当今国舅爷。”
苏夜寒心头一震,原来是国舅本人,难怪气场那么强大。
可他为何要杀了自己府上的教书先生?
也就是她愣神的功夫,围观看热闹的众人全都很有默契地散去,原本热闹繁华的万三街上,霎时只剩下了苏夜寒、沉香和大胡子掌厨三个活人,和地上躺着的一个死人。
一队人从国舅楚召南所在的酒楼里鱼贯而出,将三人团团围住。
见此情形,苏夜寒知道,今日即便是说出了她的真实身份,她们恐怕也不能全须全尾地从这条万三街里走出去了。
她和沉香也就罢了,此事原本就是冲着她们来的,但大胡子掌厨却是无辜的。
当下,她低声冲大胡子掌厨道:“今日多谢兄台出手相助,若是小弟能侥幸逃过此劫,他日必定登门拜谢!”
大胡子掌厨愣了愣,旋即道:“多谢小公子美意。但在下既然上了这条船,就绝无半途下船的道理。”
苏夜寒心知,这个人是个一根筋的人,只要是他认定了,那别人再说什么都没用。
当下冲着二楼上的国舅爷抱拳道:“国舅爷,今日之事乃在下一人所为,与他人无关。还请国舅爷高抬贵手,放他们离开。” 王妃她又逃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