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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饭,风流子说他不想做电灯泡,便自个儿回房去了。
苏夜寒陪着司马霁去后院散步,消食。
对于司马霁身上的伤,司马霁不问,苏夜寒自然也不会去主动提起。
他的伤好到了什么程度,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两个人就这样不言不语,漫无目的地在院子中溜达。
须臾,司马霁轻声开口,“对于苏将军的事……”
他还未说完,苏夜寒便截口道:“我知道,王爷已经尽力了。”
对于苏翼的战败,司马霁已经给了最大限度的宽容,她无话可说。
至于苏翼的死,战场上瞬息万变,谁也掌控不了。
她忽而想起,苏元武说的细作的事情来。
可是苏元武说的没有依据,靠的完全是猜测……
想了想,她还是决定不说出来。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
司马霁忽而道:“你说的那句话,可是真的?”
“哪句话?”他一下子这样问,苏夜寒有些懵。
“就是你让叶肆转告给本王的那句话。”司马霁的耳朵根开始泛红。
苏夜寒还是没反应过来,“哪句?”
“就是那句,你的男人只有你能欺负……”
司马霁话未说完,苏夜寒便连忙打断,“啊,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说着,她的眼神不自然地飘向远处,脸颊有些微微的发热。
她当时也是气急了,脑海中只有司马霁腹部上那可怖的伤势,其余的就完全顾不上了。
气头之上,说的话就……
似乎有点肉麻?
她的脸颊更热了。
不用想,现下肯定是羞红了一片。
还好是晚上,司马霁并不能看见。
“除了母妃,还从未有人这样维护过本王,苏苏,你是第一个。”司马霁突然停住了脚步,扭头深深地望着她。
苏夜寒也只能停下脚步,眼神却不敢望向他。
她讪讪一笑,“是么?”
“嗯。”司马霁很是郑重地道,“在本王受伤的时候,本王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什么念头?”苏夜寒下意识地问。
司马霁道:“本王不能有事,本王必须要好好的活着,给苏苏一个最好的避风港。”
给她一个最好的避风港……
心头猛然一震,鼻子一酸,苏夜寒回过头,眼神就撞进了司马霁那深情无比的眸子里。
他的眸子原本就极是幽暗。
这会子看起来,他的眸子更加深邃,眸中更是似有万千星光在同时涌动。
他深深地凝视着她,薄唇轻启,“苏苏,待苏将军一事过后,你可以做本王的王妃么?”
见苏夜寒不说话,他又道:“本王知道,这个时候说这种事,有点唐突。但是,本王不想再次失去你了。”
他当时听到苏夜寒去了永南王府,一颗心都揪了起来,生怕苏夜寒出了什么事。
想也没多想,拿起尚方宝剑就朝永南王府而去。
直到此刻,他都还在心有余悸。
幸好,当时他将风流子送到了苏夜寒的身边去,不然的话……
后果他不敢想。
见苏夜寒还是不说话,司马霁的眸子暗了暗,“没关系,你慢慢考虑。”
苏翼出殡之后,按大周的习俗,苏夜寒要守孝一年。
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他就不信,他打动不了她。
……
酒楼的生意逐渐步上正轨。
苏夜寒原本还想将辛渐送走,好让他避开司马然。
可眼下司马然已经不在了大周,辛渐便也不用再离开。
他回到饕餮天地,继续去做掌厨,顺便掌管了饕餮天地。
春儿做了他的助手。
本草山庄也进入了春耕的时节。
海兰去本草山庄帮着卢霖种草药,经常一去就宿在了那里。
瑶之依旧没有消息。
正月二十那日清晨,苏夜寒命沉香去给苏元武送了些东西。
他去参加科考,一进去就要在里面呆几日,吃住都在里面,俨然比高考还严格。
苏夜寒怕他身子受不了,便制作了一个驱除寒湿的香囊,还亲手做了一些牛肉脯和糕点。
沉香回来禀报说,苏老夫人原本想将这些东西都扔掉的,可苏元武不同意,偏要留下来。
苏元武第一次忤逆苏老夫人,把苏老夫人给气了个半死。
但看在他即将要参加科考,便也由着他。
一个小插曲而已,苏夜寒笑笑也就过了。
正月二十三,苏元武从考场出来,苏翼的尸首,也从北境运了回来。
正月二十五,是苏翼出殡的日子。
苏老夫人没派人来叫苏夜寒母女。
苏夜寒与风琉璃便一路暗中远远地跟着苏翼的灵柩。
毕竟是同床共枕过的丈夫。
毕竟是生身的父亲。
苏翼出殡那日,下起了开春以来的第一场小雨。
细雨蒙蒙的,打湿了所有人的衣裳。
邢小玉母女三人哭得梨花带雨,邢小玉更是哭得昏死了几次过去。
她是真的很爱苏翼。
苏老夫人的头发更白了,面容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
苏元武的双眼红红的,抱着苏翼的灵牌,默默地走在灵柩的前面。
这么一来,远远跟着的风琉璃和苏夜寒,倒像是外人。
风琉璃轻轻地抓着苏夜寒的手,心里要说不难受是假的。
同样是苏翼的儿女,他们能去送苏翼最后一程,可身为她的女儿,她与苏翼的女儿的苏夜寒却不能去。
苏夜寒知晓她的想法,反手轻轻抓住她。
母女俩看着苏翼的灵柩渐行渐远,直至再也看不见……
“苏苏,你不会怪娘吧?”终于,风琉璃还是问了出来。
她给了苏夜寒生命,却无法在她年幼的时候,给她母爱和父爱。
“苏苏为何要怪娘?”苏夜寒浅浅一笑,“娘,您别多想了。父亲刚走,您要注意自己的身子。”
“你不怪娘,没去向苏老夫人求情,让你去送灵么?”风琉璃问道。
苏夜寒道:“咱们这不是来送了么?”
“你真的不在意?”风琉璃又追问。
苏夜寒摇头,“形式而已,苏苏不在乎。”
风琉璃沉默。
母女二人又在山丘上站了一会儿,直到雨势渐大,沉香过来提醒之后,两人才回到马车上。
一回到云起时,她们才发现,云起时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为首的人尖着嗓子道:“奉皇后娘娘口谕,请苏夜寒苏大小姐入宫进谏!” 王妃她又逃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