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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表情冷漠，自行漂浮起来，飘到夏笙跟前，与他面对面。
夏笙没有轻举妄动，只是随时做好了瞬移的准备，但奥尔维纳就在房间里睡着，他正想办法确保她的安全。
“你是谁？”夏笙在脑海里发问。
眼前这副面具如此陌生，绝不可能是小白。
它的双眼漆黑如墨，仿佛一个能吞噬人心的黑洞。
“我是执掌生与死的天使，深渊之上的真理之匙，你们也称呼我为......
“死亡天使。”
祂的话平静如古井，却在夏笙的耳畔泛起惊涛骇浪。
夏笙暗中抓紧了窗檐，所有关于魔法的标志逐一点亮。
死亡天使，与嬉笑梦魇并列的恶魔领主，如今就在夏笙面前不到三公分......
“我们做个交易吧，斯莱......哦，好险，差点就念出你的名讳了。”
“你想要什么？”夏笙身体僵硬，却一直在留意着周围，特别是熟睡的奥尔维纳。
“交出门徒之匙，你们也称作嬉笑梦魇，我向你道出深渊的真相。”
夏笙遗憾地摇摇头：“很抱歉，你来晚了，祂刚刚前不久才被我赶跑了。”
“祂还在你的手上。”
“你什么意思？”
“你很快就会明白的，到时候，希望你能考虑这笔交易。”
“倘若祂真在我手里，我会想尽办法杀了祂，而不是去交换什么东西。”
死亡天使沉吟了一会儿，道：“为了表达我的诚意，向你透露一些事情吧。
“两千年前，深渊在海底、在火山、在平原打开了裂口，世界生灵涂炭。
“但这一次呢？这一次，深渊会从哪里出来？”
夏笙皱着眉头，死亡天使的话语有着很强的诱惑力，难怪祂自称真理之匙：“有话直说，别卖关子。”
“呵呵，是人心。”死亡天使第一次露出微笑，仿佛在死人的墓碑上刻出一道笑脸。
“心怀不轨之人，贪得无厌之人，走投无路之人，对人性绝望之人，他们到最后，都会化身恶魔。
“这便是深渊，无法阻挡的侵蚀。
“也许，你将有机会看到你的爱人，变成丑陋的怪物。”
听到这句话，夏笙竟把脸凑近几分，坠落权杖从角落蹦了起来，飞到夏笙手里：“你，在威胁我？”
死亡天使保持着冷淡的姿态，往后挪了一点：“别误会，我并不关心深渊何时苏醒，我甚至没有参与门徒之匙的复苏。我只希望你能认真考虑这笔交易，有些时候，真相远比深渊更加可怕。”
说完，小白眼部的黑色褪去，它眨了眨眼睛，掉了下去，快要接触地面时，又被熟悉的感觉操控着飞回二楼，仿佛玩了一次蹦极。
夏笙把它捧在手里，反复确认死亡天使已经消失，才谨慎地翻回屋内。关好了窗，拉上窗帘，不让一丝月光透进来。
此时，奥尔维纳也被他的动作吵醒，迷迷糊糊的问道：“你去尿尿了吗？”
夏笙看着她好一会儿，心里反复回想着死亡天使的话语，一时间五味杂陈。等到奥尔维纳翻身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他才爬上床去，把她搂在怀里。
“你在想什么？”奥尔维纳吻着夏笙的脖子，问道。
夏笙挪了挪位置，轻描淡写的回答：“没什么，规划未来，睡吧。”
小白暗自躲在桌子底下，夏笙的状态不对，它看得出来。它知道，刚刚不小心接触到了月光，一定......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它瞄了一眼顽强的透过窗帘投射进来的月光，小心翼翼地挪到最角落的地方。
......
深夜，钟摆教堂。
在教堂的地下室里，凯瑟琳夫人独自一人跪在忏悔室的门前，对着背后空无一人的小隔间，默默摆出祈祷的姿势。
几层轻柔的薄纱遮不住她火辣的身材，即便是静静地跪着，也是风情万种。酒红色的卷发罕见地盘起，露出光洁的后颈，却更添几分妩媚。
凯瑟琳夫人的意识正在慢慢下沉，直到周围一片漆黑。
她睁开眼睛，已经身处精神世界。
她依旧跪着，直到黑暗之中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她抬头望了一眼便马上低下头来，惶恐且虔诚地俯身亲吻着地面。
“伟大的嬉笑梦魇，您忠实的仆人向您忏悔，拉得鲁耶已被指引教会完全占领，这里不再适合您降临。”
天空中，一颗巨大的肉球颓靡地蠕动着，仿佛遭受了重创，正在慢慢的治愈和恢复。但那可怖的、令人疯狂的气息依旧浓郁，祂每蠕动一下，都能让人产生心悸。
从“幸福状元”旅馆爆发恶魔事件之后，身处在钟摆教堂的凯瑟琳夫人就成了嬉笑梦魇的信徒。
而契机，则是“小丑”阿布喀什带回来的混有恶魔血液的泥土。他想靠这些泥土，让凯瑟琳夫人追踪迷途者，却万万没想到，成了凯瑟琳夫人与嬉笑梦魇接触的触媒。
自从嬉笑梦魇被丰收女神击败，祂便一直躲藏在精神世界的深处，只有凯瑟琳夫人直到祂在哪儿。
这个秘密，凯瑟琳夫人一直坚守着，从未有人得知。
就在这时，凯瑟琳夫人的头顶传来一道嗓音：“没关系，咱们换个地方。”
凯瑟琳夫人惊喜地抬起头，这可是嬉笑梦魇第一次以语言的方式回应她。
可她抬头看见的，不是天空的大肉瘤，而是一个倒吊的、脑袋上套着麻布袋的黑影，他咧嘴笑着，脓液滴在她的脸上。
“你、你是......”
这个黑影，她曾经见过，在追踪迷途者的时候，他就跟在那个小女孩的身后，一直形影不离。
可现在......
“桀桀桀，十分感谢你把我领到这里来，我说呢，这臭水沟里怎么会突然冒出个一个楚楚可怜的女人，”黑影抬起头，准确来说是低下头，注视着天空中的肉瘤，“原来，这里长了一坨不得了的东西啊，桀桀桀。”
凯瑟琳夫人马上咬断舌头，这是强制脱离精神世界的办法。可是，这次确实失败了。
断掉的舌根缩了回去，堵住了她的喉咙，让她无法呼吸。而这里是精神世界，窒息可不代表死亡。
黑影背对着她，从蠕动的黑暗中拿出一个包裹，里面是木箱子。
他把箱子打开，取出一个脑袋。接着，把自己的抹布脑袋拧了下来，装到箱子里，再用布条裹好。
从箱子里取出的那颗脑袋十分违和，厚厚的眼袋下挂着两坨浮肿的苹果肌，眼角如老人一般皱成一团，尖尖的下巴却托着一个少女般的樱桃小嘴。
宛如一个邪恶的老巫婆，撕下一个少女的嘴巴，缝在自己的脸上。
他捧着包裹，如同走上一条透明的阶梯，一步一步靠近天空的肉瘤。
樱桃小嘴裂成一条缝，在凯瑟琳逐渐模糊的意识中，朝着嬉笑梦魇一步步迈进。
他的嘴里念着晦涩难懂的咒语，从他倒吊的身姿看去，那通天的阶梯是向下的，一步一步仿佛在踏入深渊。
诡谲的黑暗涌动,凡人在无力的挣扎。חושךבוגדמתגלגל,בניאנושנלחמיםללאכוח
高远的友人啊，我要请你前往。חבריקר,אנימזמיןאותךלבוא
当国度大门开启，凡人终将死去。כאשרדלתהממלכהנפתחת,בניאנושימותו
他捧在手心的包裹咚咚的发出响声，有什么东西正从里面疯狂地挣扎着。天空中的肉瘤分明也感受到了威胁，张开参天的触手，如海潮般向黑影涌来。
黑影却笑了起来，嘴角裂到耳根，仿佛看到了让他狂热的末日光景：
“新的时代，要开启了。”
（第一卷嬉笑梦魇完！） 坠落权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