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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水!
夏笙在极度的口渴和头痛中醒来,就像是被人敲了一记闷棍,绑到沙漠里暴晒一整天后的状态。
不,喉咙里还残留着火烧一般的刺痛。夏笙有理由相信,那伙绑匪还往他的嘴里塞了十斤干辣椒。
他的嘴唇已经完全干裂,失去了知觉。从沙发上艰难的爬起,眼前漆黑一片,窗户外也没有照进一丝光明。
他摸黑在桌子上一通乱翻,差点就握到的水杯被他一掌推倒在地,传来“啪啷”一声碎裂的声音。
可夏笙已经无暇顾及这些,他凭借自己对家中布局的熟悉,扶着墙壁拐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把嘴凑了上去。
冰凉的水柱滑入口腔,冲散着喉咙的灼烧感。仿佛大脑被冰镇,头痛导致的眩晕和恶心都得到缓解。
“咕嘟咕嘟——”
“咳、咳咳咳——”
夏笙贪婪地吞咽这救命甘泉,结果一不小心被呛到,跪在地上捂着嘴剧烈地咳嗽起来。
这一咳让他清醒了不少,跪坐在地上缓缓地平复。右手搭在洗手盆上,任由水龙头“哗啦啦”地冲着。
手背上传来的阵阵冰凉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舒服。就这样坐了一阵子,夏笙才恋恋不舍地起身。
又喝了几口自来水、洗了把脸之后,他呆呆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黑发黑瞳,中分发型如今凌乱的垂在耳根和脸上,消瘦的面庞显得轮廓分明,属于长相不出众也不阳光但胜在耐看的类型。
单薄的白T恤多了几块不明显的污渍,领口被打湿了一大片。
脖子上一片烧伤的痕迹,显然刚刚发生过什么,但是现在夏笙脑袋还是乱糟糟的,只要一动脑,神经就会刺痛。
夏笙关掉水龙头,摸索着出了洗手间。回到过道与大厅的转角,按下吸顶灯的开关。
“啪嗒”的按了两下,没有反应。
奇怪,是灯坏了还是没电了?噢,对对,我拉了电闸、电......
电闸!
瞬息间,中午在客厅里发生的一切化作洪流,涌入夏笙的大脑。
突兀的门铃声、诡异可怕的“缝合怪”、闪烁的灯光、重合的影子、包裹......“离开”!
夏笙迅速贴紧墙壁,强忍着头痛,目光不停地四处张望。心里头不断地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
敌人究竟还在不在,如果在的话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足够给我递一百个包裹了。夏笙只能以此判断敌人大概率已经离开了,或者说暂时离开。
他没有放松警惕,蹑手蹑脚地走到沙发旁,捡起掉在地上电击器和手机。迅速跑到窗边再次贴紧墙壁。
现在的夏笙最忌惮的便是门、电视和沙发,为此他选择了离这三样最远的位置。当然他还有另外的打算:如果再遇到袭击,就跳窗走人。
夏笙左手紧握电击器,右手抬起手机,看了一眼锁屏显示:
9:40P.M.
居然睡了半天,不知道晚上有没有搜救艇。夏笙解开锁屏,拨打了一通电话。
“嘟——嘟——,喂,您好,紧急救援中心。”
“你好,我需要撤离。”
“好的,请您报一下您的名字、身份证号码、家庭住址,我们立刻给您安排时间。”
“不不不,我需要现在撤离,不知道可不可以紧急安排人员,我什么都不带。随便一条皮艇顺道捎上我就行。”
“那请您报一下您的信息,我给您看看附近有没有搜救船只。”
夏笙快速说了一遍,他心里只想着早点离开。若放在平时,警惕心极重的他可不会这么轻易的透露自己的信息,哪怕是官方人员。
大概过了二十秒,电话那头传来了答复:
“夏先生,我们给您安排了附近的一条搜救艇,最多只能容纳一人,请您二十分钟后下楼等待。”
“这就够了。哦对了,你可以让人上楼接一下我吗,我腿脚不太方便。”
这自然是骗人的,夏笙只是担心下楼的过程中会遭遇危险。
“好的夏先生,那请您在家中做好准备。”
夏笙心里松了一口气,道了声谢谢之后,便开始动身收拾一些可以放在身上物品。
“叮咚~”
“夏先生在家吗,我们是搜救队的。”
假的!这是夏笙的第一反应。
来得太快了,从挂下电话到离开墙壁还不到一秒钟,搜救队就到门外了。一定是那个“缝合怪”,它果然还没走!
“咚咚咚”
门外的人见按门铃没人回应,便改为了敲门。
只是,敲门声不是来自门外,而是来自夏笙身旁的......
窗户!
夏笙抖一激灵,鸡皮疙瘩瞬间突起,瞪大了眼睛盯着紧闭的窗帘。
下一秒,厨房的门后也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洗手间里带着回声传出“夏先生在家吗”的呼喊。
这仿佛在告诉夏笙,你无路可逃。
夏笙咽了一口唾沫,漆黑的房间里仿佛潜藏着许许多多的危险,它们飘忽不定,影影绰绰。
夏笙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搬起椅子砸窗逃跑。如果窗户外有“人”,那就一并砸死。
就在夏笙抄起椅子准备砸窗户的时候,一道古老沧桑的声音从虚空中响起:
“劝你不要这么做。”
谁?夏笙并没有感到惊恐,这道声音悠长、虚幻、高远,仿佛来自一段苍老的年代。
它与“缝合怪”、门后搜救员的嗓音有着明显的区别,有一种安抚心灵的力量,让夏笙不知不觉中放下了椅子。
“不必惊慌,我的朋友,我没有恶意。”
那道声音似乎听见了夏笙心中的疑惑。
“我来自遥远的群星,是阿希米普尔山脉的卡卡达拉,永恒星座的唯一生灵。我特地来此寻找你,我的朋友。”
这段不明所以的话,夏笙只有最后一句是听懂的。
“你来找我做什么?”
“邀请你去我的国度,拯救那里的生灵。”
抱歉,我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现在的夏笙正弱小无助的承受惊吓,拿什么去救。
“我有没有拒绝的权利?”
“我无法操纵你的躯体和心灵,你自然有选择的自由。”
“你会帮我解决现在的困境吗?”
“当然,我的朋友。”
“如果我不去,你还会帮我解决现在的困境吗?”
那道声音听闻一愣,随后笑了笑:
“呵呵,前往我的国度并非条件,而是方法。”
“我无法阻止腐蚀的力量,它们追逐你而来,但我可以带你离开,前往我的国度。而所谓拯救,对你而言,不过举手之劳。”
夏笙十分犹豫,如果这位神秘的朋友说的是真的,离开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可是所谓的离开,是意味着穿越啊。
那个世界肯定也存在这种像是魔法、巫术一般的力量。说不定会碰上比这更诡异、更危险的事情。至于祂口中的“轻而易举”,显然不能相信。
夏笙自己都没有察觉,在潜意识里已经不知不觉用“祂”来称呼这位神秘的朋友了。
“如果我离开这座城市,那种......嗯、力量,它还会追过来吗?”
“你无法逃离,甚至无法离开这个房间。你可以尝试打开窗户看一看外界,也许就会明白。”
“放心,有我的庇佑,这个房间暂时是安全的。”
这一点姑且是值得相信的,因为刚才这道声音响起时,飘忽不定的敲门声就消失了。
在我昏迷之前听到的那声“离开”,好像也是祂。
祂帮我赶走了“缝合怪”吗?
夏笙带着疑惑拉开了窗帘,外面的世界一片漆黑,路灯已经停止运作,大雨在黑夜里隐去了身影。只有街对面的居民楼里亮着灯光,一盏又一盏,仿佛夏日的萤火虫群,足够显眼,但又过于脆弱过于渺小。
楼下漫着大水,还停着一艘红色救生艇,标配的前置照明灯,船尾还挂了一盏营地灯,努力的照亮周围。
两个孩子围在中年男人的身边,一个小孩嘴里含着棒棒糖,不知是困了还是无聊,打了一个满满的哈欠;另一个孩子哭着闹着,似乎被别人抢去了什么。
两个消防员少了一人,莫非就是刚刚上门的那个?
夏笙把手伸向窗户,玻璃还在剧烈地抖动,户外应该有很强的大风吹过才对,这明显与窗外的景象不符。
中午也是这样,风大的时候救生艇是不会出动的!夏笙这才想起自己当时忽略的这些细节。
夏笙对接下来会看到的景象有了一些预感,绝对与现在看到的大不相同。他尝试着推了一下窗户。
很轻松,窗外果然没有大风。他又试着慢慢把窗户开大一点。
雨声失去了阻挡带着一丝丝水屑飘进了窗台,同时飘进来的还有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吼到有些沙哑的怒骂声、猥琐得令人发呕的偷笑声......
这些声音宛若实质,夏笙的耳边舔舐。它们统一都来自对街那些亮灯的住户。
仿佛是注意到了有人在“偷听”他们,那些声音集体停了下来。
紧接着,亮灯的窗户上冒出一道道人影,他们有的直立,有的佝偻着身体,有的狰狞地趴上窗户。一道道好奇、贪婪、恶毒的目光刺在夏笙的身上。
“什么...他...它...什么...那是???”
楼下的救生艇上,传来一句失去语言逻辑的疑问。那声音如同蟾蜍吃掉了小孩的声带又把一块石头塞到喉咙里一般,尖锐又沉闷。
夏笙低头一看,脸上长着脓包的四脚怪物趴在一杵烂泥柱上,正用从嘴里伸出的手臂指着夏笙。
在它身旁还有另一只四脚怪物,它的前腿少了一根,眼里流着黄绿色的脓液,正像婴儿一般哇哇啼哭。
船尾的消防员变成一头独眼的触手怪物,它的身体黏在救生艇上,胸前长着密密麻麻的触手在空中晃动。
那杵烂泥柱听到了“孩子”的话,裂开一张血盆大口,烂泥巴“啪嗒”地掉在船上。
“怪...物!!!”
烂泥柱浑浊的声音里居然带着一丝丝的颤抖。
夏笙被这画面冲击到脑袋涨涨的,一时之间竟觉得自己已经穿越了。
“砰砰砰!”
被推开的窗户一侧再次传来敲窗的声音,夏笙的脖子就像生锈的齿轮,僵硬地将脑袋扭向右边。
被打开的右半边窗户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独眼的怪物,用触手挂在窗户上。它没有下半身,像是被人拦腰斩断,垂着一节节肠子和不明的器官。
怪物距离夏笙不到十厘米!硕大的眼球几乎占据了全部的视野。
它看到夏笙之后,眼睛瞬间眯成一条缝,长在耳朵处的嘴巴扬起了嘴角:
“终于...夏...先生,找...到...你...了!!!” 坠落权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