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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黑沉沉的, 外边风暴未歇,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姜洛半跪在窗边, 额头死死抵着冰冷的镜面, 努力将哭声咽进肚子里。
雨丝蜿蜒而下, 在玻璃窗上留下许多条水痕, 晋春迟无意间瞥了一眼, 姜洛的脸颊上也沾着水, 好似是雨水从什么地方悄悄溅进来了, 落在她身上。
看着很是甘甜。
晋春迟情不自禁地吮了一口姜洛的脸颊, 与想象的有些差别,那些水珠是咸的。
她更加口渴。
“洛儿。”
她喊着姜洛, 一声,又一声, 清润嗓音如同清甜美酒,被她喊着的那个女生饮了几口, 便醉了, 连回应都做不到。
“耳朵露出来了。”某一刻,女人呼吸一滞,似赞又叹地道。
耳朵?什么耳朵......
姜洛所剩不多的理智让她理解起晋春迟的话来有些困难,她半眯着眼, 混混沌沌地望着窗外洒落的大雨,一对可爱的兽耳悄悄地自脑袋上探出来,她也分不出心神去在意。但很快,当女人的呼吸洒落在兽耳上时, 她狠狠地颤了颤, 带了哭腔道:“不......别咬。”
别咬耳朵。
晋春迟的嘴唇在她耳边停下, 极其克制地。
她松开撑着地面的手,全身重量都落在膝盖和额头上,努力地去捂那对不知何时冒出来的耳朵,一边软声哀求:“别碰。”
碰不得吗?
晋春迟半阖着眼眸停在那里,许久之后,才很是艰难地放过了那对兽耳,姜洛松了口气,脊背刚一舒缓下来,忽然又僵住了。
尾、尾巴?嘶......尾巴被抓住了。
女人声音喑哑:“洛儿的尾巴......也露出来了。”
姜洛无力地靠着落地窗,发出一阵阵的哀求:“不要......也不要摸尾巴。”
女人这次却没那么好说话了,姜洛的尾巴落在她手里,迟迟没有得到自由。
姜洛的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求求你、求你了,放......放开。”
她仍然只能哀求。虽然十次里可能只有一两次得到回应、从而被放过,但这已是此刻的她唯一能对抗女人的办法了。
她一声声地哀求。
娇娇的、软软的、带着万般蛊惑的哀求落在晋春迟耳朵里,令心肠冷硬的巨龙第一次知道了怜惜是什么滋味,她终于肯放过姜洛:“别哭了,我不摸了。”
太、太好了。
姜洛双腿发软地等着晋春迟放开她的尾巴。
可女人却不是直接松开的,而是从尾巴根摸到了尾巴尖儿,才终于自然抽.离。
猫尾如此脆弱,如同命脉,被女人完完整整地揉过一遍,忽如其来的刺激让姜洛几欲昏厥,她再也支撑不住,软绵绵地滑落下去,晋春迟眼疾手快地抱住了她,“好心”地把她抱回沙发。
“不许摸耳朵?”女人眼里敛着笑意,也敛着几分可惜。
姜洛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知道点头。
“也不许摸尾巴?”
姜洛猛点头,她的发丝已被解开了,微卷地垂在两颊旁、垂在削瘦的肩上,黑葡萄似的眼睛里,大片的雾气弥漫着。
“小气。”
女人幽幽地叹息着,透着许多遗憾。
她把娇弱无力的猫咪小姐揽进怀里,低头亲吻她的嘴唇,又去亲她红红的眼睛,诱哄一般地道:“那我的给你摸。”
她将龙尾抽出来,蹭了姜洛一手湿滑。
姜洛觉得自己已经死过一次。
她呜呜咽咽地缩手,怎么也不肯再去碰晋小姐的尾巴,还努力地推着她,想从她怀里离开,两人僵持了一会儿,晋春迟颔首,意有所指地道:“那就放回去了?”
姜洛的眼睛忽然睁大了,她含着一包泪看着女人,眨了眨眼,忽然极快地、又委委屈屈地抓住了那条尾巴。
“我摸。”
接收到威胁的猫咪小姐悲从中来。
雨还在下。
姜洛愈发地往半兽形态去变化了。
先是耳朵,再是耳朵,后来,连犬牙都露了两颗出来,当姜洛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她的尖牙已经不甘寂寞地咬破了晋春迟的指头。
细嫩的肌肤破开一点,一滴鲜红的、浓稠的血自伤口冒出来,然后染红了姜洛的嘴唇。血液入口,没有预想中的血腥味,实际上,姜洛觉得自己又闻到了那股极其诱人的味道。
空气中满是甜腻的香气,她咬住女人的手指,待到那滴蜜糖消失,又迷迷糊糊地舔起了自己的嘴唇。
仅仅只是一滴血而已,便让姜洛自内而外地发起热来,她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只觉得意识被剥离出去,只剩下忽然变得奇怪的躯体。
还有......饿。
仿佛要将灵魂都吞噬掉的饥饿感充斥了身体,姜洛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她死死攀住了女人的脖子,茫茫然地道:“好奇怪。”
等到晋春迟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她低头,舌尖搅进女生的牙关,想要将那些血液带走,但是太迟了,姜洛已吞下了一些。
“怎么什么都吃?”女人悄悄叹息一声,只能使尽解数,特别特别“细致”地照拂着她,让她不那么难受。
雨仍未停。
“晚上了......”
姜洛柔弱地推着晋春迟。
晋春迟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天,低低地笑出声来:“那不是刚刚好。”
姜洛眼里又涌出了眼泪。
“下次、下次吧......”
她觉得自己又要死掉了。
晋春迟终于放开她,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末了还来了一句:“洛儿,要锻炼了。”
姜洛含泪点头,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锻炼锻炼,都听你的。”
女人撑起身子,尾巴从姜洛的手臂上滑过,留下一串湿痕,姜洛的手指痉挛了一下,小腿肚也抽了抽,她怕极了这条尾巴,眼泪实在憋不住,又不听话地涌出来。
她的眼睛已哭红了。
晋春迟这时知道心疼了,她拿了凉毛巾过来给姜洛敷眼睛,被小猫一爪子拍走:“不要。”
“好,不要就不要,睡觉。”
女人温声诱哄。
姜洛脆弱地蜷缩在床上,松软的被子将小小的一只她严严实实地包裹,她舒服地叹息一声,巴掌大的小脸蹭在被子上,眷念地摩挲,看得晋春迟呼吸一紧,急忙挪开了眼。
“晋小姐......”
意识模糊间,姜洛还断断续续地喊着她,明明困得眼睫毛都垂落下去,但当她发现女人要走时,忽然强撑着爬起来,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伸出手来,像极撒娇要抱的模样。
晋春迟俯下身,任由女孩子的手臂挂上了她的脖子。
“怎么了,洛儿?”
姜洛脑袋磕在她颈窝里,迷迷糊糊地道:“晋小姐......那些被雨淋了的衣服暂时穿不了的话,其实衣柜里也有新衣服,是......就是备用的。在往左数的第三个隔间,尺码恰好适合你,你穿上......应该会合身的,会很......”好看的。
她咽下最后几个字,明明已经快要化成一滩水了,还努力地抓着晋春迟,直到女人神色复杂地点了点头,在她耳边说了声:“知道了,谢谢你。”
她疲惫地笑了笑,脑袋就那样抵在女人锁骨上,一点也不嫌硌地沉沉睡了过去。
晋春迟跪在床上,心绪不断翻涌,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知道很不想把怀里的这个女生放回床上,直到很久很久以后,睡梦中的女生缩了缩身体,似乎冻着了,她才把人放平,仔细地裹进了被子里。
晋春迟最后还是给姜洛敷了眼睛,又细致地整理了一下,然后才躺到床上。
可是睡不着。
晋春迟爬起来,来到衣帽间里,按照姜洛所说的那样,找到了姜洛所说的衣服,这一眼便顿住了。
说什么备用,其实里边分明有好几套,是她先前在姜洛的推荐下试了但又没舍得买的。
别扭的小猫。
女人骨节分明的手落在那些衣服上,一件件地扫过,像是摩挲情人的脸颊。期间,她还往旁边走了几步,这才将一整个隔间的衣服看完。实在太多了,这里的衣服远远多出晋春迟已有的,而且她看得出来,每一件都是很适合她的尺码。
姜洛什么时候买的?又是在什么时候搬回家的?她竟一点也不知道。
晋春迟安静地、沉默地看着,削薄的嘴唇终究忍不住微微勾了勾,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收到别人的礼物,以这样温柔无声的方式。
不对。
其实早前也有过礼物的。
她的金主大人,还曾送过她一束花,如今那朵花已经打蔫,但晋春迟仿佛还能嗅到属于小雏菊的清香。
她真幸运,她找的第一个一起过春天的人是一个这么好的人,晋春迟眼里露出一点笑意,忽然又消失不见。
春天总会过去的,而春天还没过去的时候,她已经开始舍不得姜洛了。
这可能不太好。
龙小姐看了那些衣服很久,从里边抽出一件曾经被姜洛大力夸赞过的,穿在了身上。
薄软的衣料熨帖地贴在她的皮肤上,舒适、温暖,且合身。
镜中的女人微微地眨了眨眼。
龙族都是冷漠的、骄傲的、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众生的,纵然女人平时表现得十分温和,甚至柔软,然而她其实不知道感情是什么。
她可以化作人形,可以有情.欲,但她实际上又不知七情六欲是什么。
但是今天晚上,穿上了新衣服的龙小姐的身上,第一次有了像人的温度。
把新衣服换过几套,晋春迟才意犹未尽地回房,姜洛犹在熟睡,因为没有晋春迟这只“人形抱枕”可以抱的关系,她睡着睡着就把被子团成一团抱住了,嘴里还咬着一只被角,看起来特别乖巧。晋春迟给她重新盖了盖被子,就那样蹲在床边,像一条守护小主人的边牧,不腻烦地看了那只小猫许久。
那其实是恶龙在守护公主。
这场雨长得离谱,半夜两三点,外边仍然电闪雷鸣,晋春迟睡不着,但令她睡不着的当然不是外边的杂音,而是其他的一种什么东西。
心脏里翻涌着让龙小姐感到陌生的情绪,精神一时亢奋得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并且吞下了战利品,她的四肢百骸都微微涌动着能量,叫嚣着想要找一个发泄的渠道。
她后来又下床。
于是这天夜里,暴雨与风暴交织的中心,出现了一条冰雪般的巨龙,它长长蜿蜒着,惬意地、饱足地在云海间翻涌,无数的闪电拍在她身上,却一丝痕迹都留不下,又有无数梦幻般的结晶自冰雪龙身上洒落,然后金市不夜的那部分人群便发现,在三月初春的日子里,居然下起了雪来。
那雪纷纷扬扬,如梦似幻,转瞬便将大地铺满,像是天空赠予大地的新衣。又有星星点点与雪花不一样的蓝色冰晶落下,悄无声息地融入大地,原本被雪冻伤的花花草草从这些冰晶中得到了力量,反而更加饱满地舒展了枝丫,在薄薄的雪下期待着阳光的到来。
它们会长得更茁壮的。
这是吝啬的巨龙不多见的馈赠。
万年难得一见的奇景。
“那条龙疯了吗?”
凤凰也见到了这场雪,也看到了那些冰晶,在传说生物的眼里,这些冰晶是最纯粹的能量,散发着极其诱人的光芒,凤凰眼睛发红,几次欲冲破牢笼去捞,小小的鸟笼被她撞得东倒西歪,但直到她连同鸟笼一起滚落在了地上,鸟笼也没有露出一丝缝隙。
商以霞也去找了一片回来,放在手上把玩。
“传说龙族在开心的时候,会给世人降下雨露。可是我活了这么多年,其实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场景。”
商以霞感慨道:“她......好像有点不一样了。是因为那只招财猫吗?”
凤凰只是看着她手里的冰晶发怔。
龙族的快乐不欲与人说,默默地发泄完,晋春迟便回去抱着她的小猫睡觉了,姜洛睡的很沉很沉,她出去逛了一圈再回来姜洛也一无所知。
而这次,龙小姐总算能安安稳稳地入睡了。
梦里,有只小猫软绵绵地冲她叫。
......
恢复意识已不知是什么时候,姜洛睡得耳朵上和尾巴上的毛都蓬松地炸开了,才晕晕乎乎地从被窝里爬起来。
她打着哈欠看了一眼旁边,床铺上属于晋春迟的地盘空空荡荡,早已没了女人的身影,她伸手摸了摸,也没有余温。
看来是早就起床了。
姜洛看着窗外大亮的天光,眼睛被刺得眯起来,放晴了吗?她有些意外,毕竟晋小姐说了,这场雨也许要下好几天的。
她猛然意识到她好像过于信赖晋小姐了。
呐,还是天气预报准确一点吧?那个女人惯会骗人。姜洛腹诽着,又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本来想下床的,手指却忽然摸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她浑身一僵,把那条东西抓出来一看,本就蓬松的毛发顿时炸得更开了。
尾巴怎么还在?
她诧异地捏了捏,然后龇牙咧嘴地松开了,是她的尾巴没错了,然后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僵硬着摸了摸脑袋,果真摸到了一对软趴趴的耳朵。
啊啊啊耳朵也还在!
姜洛尖叫着缩回了被子里,看样子恨不得把全身都藏起来。
原本在厨房里忙碌着的女人被她的叫声吸引过来,因为来得匆匆,还系着围巾,看着很是贤惠,如果叫那些曾经在“恶龙”爪下吃过苦头的人看到了,恐怕要惊掉一地的下巴。
“洛儿?”
晋春迟好心情地喊。
被子里隆起一团,显然不是正常睡觉时的样子,更像是有人坐在里面,晋春迟奇怪地挑了挑眉,凑过去拉了拉被子,原本是成功地拉开了一点儿的,但是很快,里边传出一股大力,将被子又默默地拉回去了。
女人无奈地眨眨眼,态度良好地认错:“是生我的气了吗?我错了,你别憋着了。”
哪有这样的,整个人都藏在被子里,也不知道留条缝来呼吸。
她认错认的快,态度也好,但是连续说了几声,那个小蘑菇一样的被窝里,也没有半点的动静。
晋春迟开始忧心起来。
真的会憋坏的吧?
她想直接抽掉被子,又迟疑了。洛儿很恼她了,但谁让这个贪吃的小猫喝了她的血呢?她后来也没办法停止了。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要是再惹恼姜洛,晋春迟就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
她只能慢慢地哄着姜洛,哄了很久,什么软话都说出来了,才听到被窝里传来弱弱的一声抽泣:“尾巴收不回去了。”
噫?
晋春迟面色凝重起来,她好像听说过这样一种说法,兽人如果维持半兽形态是很费体力的,除非是需要战斗,或是身体判定需要用更为强大的半兽形态才会这样。
可是,姜洛应该早就能收回去了呀,就像上次那样,其实一个晚上怎么都收回来了。
她心中担忧,温声开口:“让我看看。”
姜洛哪里肯给她看?
“还有耳朵、还有犬牙......全部都收不回去了。”姜洛哭的越来越大声。
晋春迟这条冒牌蛇都知道的事情,姜洛身为正经兽族,当然是更加清楚的。
而晋春迟不知道的还有一点,兽人在很虚弱的时候,其实也会变成半兽形态,姜洛小时候生病,就有一段时间总是控制不好冒出耳朵尾巴,所以她对这种事情总是讳莫如深。
她哭的打起嗝来。
晋春迟好笑地把憋得小脸微紫的小猫从被子里捞出来:“好了没事,又不是没看过,有什么关系呢?”
姜洛悲伤道:“你不懂。”
反正一个成熟的、能控制住自己的人是不会有这种收不回自己的兽类特征的时候的。
只能说明她太没用了。
姜洛伤心的同时,心中也有很深的疑惑,明明她的病早就好了,不应该会再这样虚弱,而且她都成年了,也不会像未成年兽人那样掌控不了自身吧?
姜洛自顾自地伤心着,不知道晋春迟虽然看着轻松,但也暗暗地查看了一番她的身体,得出的结论是有点虚,但是没什么大碍,吃点好的、做做运动就好了。
晋春迟放下心来,转而想起一件事,眉头微微蹙起。
在一起也有好些天了,印象里,姜洛可从没运动过,她连多走几步路都嫌累——只除了逛街的时候。
女人意味深长地看了这只懒猫一眼,规劝道:“是不是需要锻炼了?也许锻炼一下就能收回去了。”
她不提“锻炼”这两个字还好,一提,姜洛就想起自己先前半醉半醒间签下了什么“丧权辱国”的条约,顿时更气愤了,火速又钻回了被子里。
晋春迟:“......”
好吧,至少洛儿看起来还是很有活力的。
她想起灶台上还煮着粥,担心糊底,丢下一句话就要走:“别憋坏了。等下吃早餐的时候要出来。”
她正要走出去,却听被子里传来一声:“讨厌你。”
这恼恨的一声落在晋春迟耳朵里,就像清脆的一巴掌,打得她整条龙都有些发懵。
晋春迟心下一沉,顿时觉得厨房里的早餐都不香了。
她面带冷色地走回去,和小猫展开围绕被子的拉锯战,呵,就这点力气,她一会儿就又把人揪出来了:“你刚才说什么?”
姜洛倔着与她对视:“我说讨厌你。”
晋春迟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像是以往那样,等着她落败,然而今天的猫咪小姐很不一样,虽然声音都开始发颤,却还是倔强地不肯改口,还连说了好几句“讨厌你”,看起来还想伸爪子去挠晋春迟。
她看起来很是委屈,眼睛又泛红了,本来冰敷就没让她好全,现在更是微微发起肿来,两人对视一阵,晋春迟忽地偏开了头。
这是巨龙第一次对别的生物妥协,而且对方还是一只这么弱小的生物,晋春迟觉得自己真是有问题了。
而且......还不止是妥协而已。
长久的对峙中,晋春迟艰难地开口:“还记得吗,昨天你说,不要讨厌你。”
姜洛顿住。
女人微叹一声,像是求饶一般地道:“你怕我讨厌你,我也是一样的,洛儿,别讨厌我。”
女人丢下这句话,像是不敢等待姜洛的回答,匆匆走了出去,临出门前,她想起姜洛有看新闻的习惯,顺手还帮女生开了电视,还调到了新闻频道。
姜洛心中一时五味杂陈,她有心想要弥补,但是女人已经走了出去,她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沮丧地钻回了被子里。
正是早间新闻时段。
“金市昨夜忽然降雪,本来已经回暖的天气忽然变得严寒,据气象局观测,本次降雪是因为白天下的大雨将气温越拉越低,最后雨滴在寒冷环境下凝结成雪花落下,倒春寒也是本次降雪的成因之一。春天下雪的奇景不多见,但也不算少,在此提醒金市广大居民注意保暖。”
新闻讲究一个“快”字,当然会迫不及待地播放有关于金市下雪的事情,姜洛听了一耳朵,疑惑地从被窝里钻出一个脑袋来:“下雪了吗?”
电视里正播放着雪景,从城市的轮廓看,是姜洛熟悉的金市无疑了。
猫都是好奇的生物,姜洛甚至忘记了沮丧,她爬下床,小步走到窗边一看,下边纯白一片,天空不知何时已恢复了湛蓝,阳光温柔地洒落在大地上,白雪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真的下雪了呀。
姜洛看得目不转睛。
虽然金市每年冬天都会下雪,而且现在距离上一场雪其实并不很远,但是春日里的雪总是来得特殊一些,让人很想下去看一眼。
姜洛迈开步子想出去,但是幅度一大,便扯动了疼处,她皱眉低呼一声,咸鱼一般地躺回了床上。
让她死吧。
女人的身影远远出现在门口,她没有进来,情绪很平静,看不出才刚跟姜洛闹过不愉快。
“吃早点了。”
她的声音听起来也不冷淡,甚至比平时还要温和一点。
姜洛磨磨蹭蹭地下床,洗漱了一番,才走出来。她的动作一直不快,毕竟一快就扯动......总之反正就是会难受。
女人正专心致志地把餐盘都摆上桌面。
姜洛心虚,只敢匆匆往餐桌上瞟一眼,今天的早餐很丰富,摆满了小半张桌子,晋小姐以往不会做这么多菜色的,她总是能拿捏住姜洛的食量,尽量不浪费。
姜洛有些惊讶。
“愣着做什么,等下要凉了。”
女人坐在餐桌旁剥着鸡蛋,头也不抬地说了一句。
姜洛吐吐舌头,小跑过去,一跑动,表情便有点愁苦,但她忍住了,也没有往女人拉开的椅子上坐下,而是跑到了晋春迟的背后,抱住了晋春迟。
晋春迟剥壳的动作一顿,低垂着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波动。
小猫在她身后期期艾艾地开口:“对不起啊,我......我刚刚不应该那样说话的。”
她认认真真地道起歉来,明明是很简单的一句话,却是很多人都不能说出口的,而也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轻易地抹消了晋春迟心底的那丝难过。
女人的面容在姜洛看不到的地方柔和了几分,她拍了拍姜洛搭在她肩上的胳膊:“快吃饭吧。”
她的声音恢复了冷淡,不是那种强装的温和,明明听起来有点冷冰冰,但姜洛却舒服了。
她愉快地坐下来,嗅了嗅食物的香气,感慨道:“好丰盛。”
女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把一杯果汁推过去:“丰盛那就多吃点。”
姜洛点头,迫不及待地夹起一块温度适宜的馍片放嘴里,还没嚼两口,就听见女人轻飘飘地道:“毕竟要开始锻炼了,会很消耗体力的。”
龙小姐是很记仇的,她又提醒姜洛要锻炼。
姜洛差点噎住,嘴里的食物不香了,她干巴巴地嚼了吃下,呐呐道:“真的要锻炼呀?”
“那还有假?”
晋春迟忽然变出一张锻炼清单,拍在桌上:“清单我也定好了,肯定会很科学的,不会过度,就是可能有点累。”
姜洛的心一时七上八下的,她咽了口口水,狐疑地看着晋春迟:“晋小姐......”
“嗯?”
“你真的不生气了吗?我怎么觉得......”你是在故意整我。
姜洛直觉说实话会被女人“整”得更惨,还是憋屈地闭了嘴,但她的表情已经告诉了晋春迟她的心思。
女人淡淡看她一眼:“你还想不想把尾巴变回去了?”
姜洛应景地甩了甩尾巴,嘀咕道:“当然想了。”
“那就好好锻炼。”
“好吧......”姜洛埋头猛吃。
“被迫”吃下微微超过自己食量的早餐之后,姜洛去了房间换衣服,晋春迟则留在饭厅,收拾着餐桌上的狼藉。
姜洛听到餐盘的响动,回头看了一眼,见女人细致地将餐盘里的食物收集到一起,又将盘子叠在一起,有条不紊地收好,眉眼弯了弯。
其实晋小姐除了某些时候会很恶劣,平常的时候,真是一个很好的人呢。
又贤惠,又养眼。
刚才就想好了要穿什么衣服,但正是这种衣服让姜洛找了很久,最后才在犄角旮旯里翻出来一套,她穿上,出去的时候,女人已经将一切收拾好,正坐在常坐的位置上干着常干的事情——玩手机。
重度网瘾人群无疑了。
电视里仍在播放着新闻。
“下面播放一则寻人启事:昨日下午三点,一只布偶猫幼崽于中心广场走失,这只猫毛色纯白,脖子上挂了姓名牌,叫做蓝虞,名字下刻有家人的联系电话和家庭住址,请见到这只布偶的人速与她的家人联系。”
姜洛目光一凝,这不是那天在街上碰到的那只布偶吗?好像确实是叫蓝虞来着,她弟弟在照顾她吧,那个小男生好像是不怎么能看住蓝虞的样子。
紧接着,电视画面一转,出现了蓝虞的猫形照片,旁边则是一脸愁容的蓝渡。
少年看起来像是已经大哭过一场,面容憔悴,挂着两只浓浓的黑眼圈,这个样子走出去人家肯定不会知道他是猫咪——他看起来更像是熊猫。
姜洛担忧地看着他。
“很抱歉占用公共资源,实在是脱离家人监护的猫族幼崽太脆弱了,我姐姐她目前这个形态完全无法在外面生存,她急需来自家人的照顾,如果有见到她的,请速速联系我,同时也请给她吃一点幼崽的辅食,距离她失踪已经二十个小时,她肯定很饿了。请大家帮忙留意一下,如能找回我姐姐,我会出一百万的酬劳,十分感谢,十分抱歉。”
青年诚恳的目光定格在姜洛的视线里。
晋春迟原本一直在玩手机,但当蓝渡说出“一百万”时,她的眼睛从手机上转向了电视屏幕。
姜洛:“希望他能早点找到他姐姐吧。”
春天里这样的事情时有发生,会在春天化成幼崽的虽然都有成年人的灵魂,但却不一定保留了成年的智慧,多数幼崽会重新喜欢上各种玩具、喜欢调皮捣蛋就是这件事的有效证明。幼崽期,人们的心智可能会减小几岁,甚至十几岁都有可能,姜洛那天看蓝虞其实挺精的,希望她是停留在十几岁的年龄段,不然那么小的一只猫崽落单了,确实是十分危险的。
晋春迟没受什么触动,她略显平淡地说了句:“家人没有看护好,这是其一,蓝虞自己想跑,这是其二。”
她也是见过这两姐弟的,一眼看穿蓝虞对洛儿有些别样的心思,这样的心智肯定不会是小孩子,所以蓝虞不会随随便便走丢,很大可能是自己跑掉的,毕竟之前就有当街碰瓷她家金主的前科。
龙小姐只觉得威胁。
察觉到晋春迟的态度,姜洛微微叹了口气。
每年,这种事情都有很多,晋小姐不感冒也是平常,毕竟蛇族人也是出了名的情绪寡淡。只是这是跟姜洛有过一面之缘的人,而且又同为猫族,倒是令她有些触动。
她帮忙转发了一下这条新闻,又拜托朋友们帮忙留意一下,猫族其实都比较独,但这是她们猫族的幼崽,族人们还是会重视的,但当她动员完亲友,打算发到猫族大群里时,发现蓝渡其实已经发过好几遍了,大家也都行动起来了。
晋春迟其实也不是完全无动于衷。
她若有所思地问姜洛:“变成幼崽的人都要由家里人照顾吗?”
姜洛不假思索地点头:“当然了,幼崽都是很脆弱的,普遍没有自保能力,很需要人照顾,至于为什么是家人最好,那是因为每一族的幼崽都有不能碰的东西,这些也只有族人才清楚,而且,世上哪有人会比家人对自己更好呢?”
她说着,奇怪地看了晋春迟一眼:“这不是常识吗?”
晋春迟默默低下了头:“我刚破壳就会捕猎了。”
姜洛差点呛到,这是什么野生猛兽的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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