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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虚梦开口,陈玄远决定先不出手,道:“老夫等你说来,也教江湖上的人知道你等妖魔鬼怪的德行。”
“与以往奴家所灭的江湖宗门不同,此次针对神英派行动诸多异常,别人或许还不知,师伯你不是早就觉察到了么。故而,才使派中弟子转走恶水泽,却教如今这衰朽朝廷下辖的,与贵派一般甘为鹰犬的玄门宗派前来相帮,既能帮着守山门,又不至于重创派内之人,当真好心思。”虚梦道。
“哼!果然是小人之心。”陈玄远道。
“师伯这些所谓的同道,依奴家愚见,只怕巴不得他们都为小女子所害,命丧我手呢。毕竟,无论山门能守住与否,有众掌门保得派中弟子里头的菁英,神英派便能生存。至于他们,借奴家之手削弱其他宗门,难道不正遂师伯之愿?倘若是奴家最终命丧于此,不也添了神英派的威名。”虚梦道。
“不必挑唆离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唇亡齿寒,江湖大义,岂是你这魔女懂的!”陈玄远道。
“只是其他宗门却也不傻,明明都是名门,前来相帮的都是些连他们自己都不屑留的弟子。只几个厚道的,才来了些略微中用的。果然,你们不过是一丘之貉罢了。”虚梦继续道。
“真是死到临头,也不忘作妖。”陈玄远道,“那你说,此来为的一事,也是不做交涉的?那你还与老夫闲聊个什么,领死吧。”
“虽前言说,不做交涉,可师伯也是极为聪慧的人,便是奴家此时不说,想来师伯也已明了于心。便是此刻不知,后再思之,也能想通。”虚梦笑道。
一个之前未受金蝶影响的人开口道:“尊者,这女子所欲,的确已经达成。”
“噢?愿闻李公子高见。”陈玄远道。
“这女子所欲者,非灭神英派也。她故意卖了破绽,让尊者误认为纸金阁就是要进攻山门,灭亡神英派的,好教尊者搬来救兵。只要有了这些,魔女就可以做到两件事。”李公子向陈玄远道。
“哪两件事?奴家也想听听。”,听得李公子对陈玄远的话,虚梦兴致盎然道。
虚梦仔细打量李公子一番,只见此人身着粗麻灰布素服,显然不是富家子弟装扮。再观他面貌,其人黑面无须,鼻直口方,生的刚毅俊朗。
李公子道:“一是嫌隙各宗门与神英派之友好关系。”
“那第二件呢?”虚梦问道。
“这第二件么,便是要今日发生在神英派中之事,借众人之口传播到江湖上,更重要的是,要传到朝廷里。至于姑娘为何要这样做,小生尚且不知。”李公子道。
“嘻!可惜奴家说过了,今日前来,只为一事。你所说的第一事,根本不需要奴家费心。”虚梦笑意盈盈,接着夸赞道,“不过,公子倒是内心澄澈坦荡,没有陷入奴家幻境,现在看来,更是心思缜密,见微知著,于事于理能有见识,像是一块璞玉,奴家心上甚为欣赏。经后若遇明君,琢玉成器,想必也能干出一番事业来。”
见虚梦望着自己娇笑,更不吝夸赞之词,李公子脸上一红,不敢再去看虚梦绝世容颜,急忙扭头抱拳道:“姑娘真真抬举在下了。只是姑娘所言差矣,当今圣上便是贤明之君,小生早已归心圣上。现在姑娘唯有迷途知返,就此收手,方为正道。”
虚梦对陈玄远道:“师伯倒不比一个后生晚辈了。既然师伯已经知道我为何时而来了,现在当作何打算。”
听了虚梦与李公子的说话,陈玄远决定,此时已经不再也不必理会虚梦,只乘着此刻除却足矣。
当机立断,陈玄远默默捏诀,道:“金乌临凡,日出天河,灼野万里,八曜归真,耀日决·明”
言毕,天色骤变,整个神英派所在,天空尽皆为染成墨色,为乌云笼盖。
接着,自黑天上,乌云里,飞出九只黑色三足鸦,鸦身上环绕一圈刺目光晕,于空中盘旋鸣叫。
虚梦抬头望天,赞道:“不愧为神英尊者所创神妙功法,奴家今日得见,有幸亲自领教,实是不枉此行。”遂抬起双臂,带笑合目,怀抱苍穹。
“明”随着陈玄远明字脱口,手诀变换。
空中金乌一起向虚梦俯冲下来,化作九个如太阳般耀眼光球,围住虚梦。
随即,虚梦便彻底为强光所没,外人看不着内里,只觉眼前金白光大盛,白茫茫一片,直教人真不看眼睛。
夺目光彩逐渐消逝,天空复成秋日黄昏时,古朴苍凉,天空霞光掩映,一如当初。
再仔细看虚梦所在之处,早已空无一人。
毫无意外,任你是谁,在陈玄远所使出的“耀日诀”下,无人可以脱身,也无人能够幸免败亡。
虚梦已死,决然无疑。
现场先是寂静,须臾,众人便爆发出热烈欢呼声。
“魔女让陈掌门给灭了。”
“神寂尊者功法盖世,天下无双啊!”
“尊者为江湖除害,给我们报仇了。”
溢美之词,言之又言,言而不尽。
自然,众人欢呼雀跃,都是为陈玄远功法精湛而喝彩,向陈玄远辟恶除患而道喜。
陈玄远心中也很是高兴,对众人点头微笑,抱拳致意。
当然,他也忘不了要向虚梦灰飞烟灭处仔细查看的,于是,朝着虚梦原先所在位置走了过去。
众人随着陈玄远,也一道跟了过去。
来到虚空消亡处,仔细一看,只觉得眼前一幕,教人生疑。因而,众人又都平静下来,开始小声议论开来。
韩梨锦、潘彩云与侯夏生这边,见妖人负刀走远,都松下一口气。
韩梨锦忙向侯夏生疗伤。
潘彩云则走到万白岚身旁,将手放在鼻息处,鉴定生死。见万白岚还有出气,又看了看伤势,发现虽然开始失血过多,但应是在昏死过前,用手点住穴道,止住流血,算是保住了性命。遂也为万白岚疗伤。
“都已是强弩之末了,还在逞能。”不想在二女为二男治疗时,妖人又折返了回来,蹲在不远地上,以衣袖擦拭仪刀,笑道,“只是你二人现在当奈何?若是中途止住疗伤,前功尽弃,若是只顾着救人,岂不做了我的刀下冤鬼。”
二女见此,心中凉了一大截,先前做的各般挣扎努力,尽付东流。 笑傲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