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暗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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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暗岛。
这是突然出现在太平洋之上的神秘岛屿,常年被黑暗笼罩,因为夜极光的电磁波会破坏电子器械,所以这里的战斗方式更加倾向于近代的贴身近战;作为不属于任何国家的纯粹中立地带,这里亦是大战后期的主战场。
与谢野晶子踏上这座岛屿的那一刻,就感觉到了本能的不适。
……血的味道太浓了。
空气中,土地里,无处不在的血腥味,仿佛已经成为了这座岛屿的一部分。
残肢、碎肉、与漆黑的荒土融为一体的尸体和血迹,埋藏在松软土壤之下的森森白骨,不知是被人随手掩埋,还是被一波接一波的□□轰炸炸出的碎土掩埋的无名士兵。
战争是残酷的,这座岛屿用终年不见天日的黑夜与外面日月分明的世界分裂而开,那不仅仅是表现在纸面上的单薄数字,只有亲眼所见才能体会到它肆虐一切搅碎所有生命的傲慢与残酷。
在这里,国家与荣耀是属于生者的东西,而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等待他们的只有再也无法醒来的明天、亦或是拖着残破的身体,与各种战争后遗症一起挣扎着度过的下半生。
拯救我所能拯救的生命。
尽自己所能,阻止战争的阴影进一步在后方扩散。
——我为此而来。
女孩握紧了拳头挺起胸膛,目光坚毅而澄澈。
“不错的开始。”
带她来到这个岛上的男人笑眯眯地拍着手,推开了满是伤员□□声的休息室。
“来吧,与谢野,我们该开始工作了。”
***
岛上的生活节奏很快,因为她的异能对与战场来说简直就是救世主一样的存在,“请君勿死”,这种能力仿佛奇迹。
很快,女孩便和士兵们打成一片——虽然与谢野晶子多少有些毒舌的坏脾气,但是这群在战场生死线无限次挣扎的家伙们又哪里会在乎这点小问题,“像是老家的妹妹一样”“让我想起了自己的女儿”这些在战争的喘息时间里短暂回忆起的点缀着和平气味的温情记忆,拉近了与谢野晶子与他们的距离。
闲暇的余韵里,人们三三两两的簇拥在一起,语气轻快地闲谈着。
“要我说啊,女孩子就应该是像与谢野这样才对……”
“对对,好歹还是个女孩子的模样,像白少校那样简直太可怕了——”
“该说不愧是曾经和森卫生科长一起共事过的嘛,某种意义上那两个家伙的恐怖程度不相上下诶……”
“……白少校?”与谢野擦了一把脸上的细汗,有点疑惑的看着一样忙忙碌碌的森鸥外,“难道和我一样?女孩子?”
士兵们疯狂摇头。
“不不不不,请不要把那种温柔可爱的名词放在她的身上!会做噩梦的!晚上绝对会做噩梦的!”
“她比你大五岁。”森鸥外无视士兵们呜咽的假哭,淡淡回答,“在你来的三个月之前已经申请调到了后勤部门,不然的话你们应该也能见个面。”
比我大五岁……那现在也就是十六岁?
与谢野晶子的眼睛亮晶晶的,满眼都是期待:“十六岁的少校诶……”
“没什么好期待的。”
森鸥外手上动作一顿,却笑眯眯地如此回应道。
“因为少校之前在战场上的习惯一向是手下不留活口,口碑算不上太好……加上现在上层风向是‘要适当示弱,借机寻求舆论援助找到合适的盟友’,少校成了上面不敢再用的棋子,所以才会成功调到后勤部门。”
“与谢野大概和她合不来。”
最后,森鸥外如此评价道。
与谢野晶子一愣。
“以后有机会看到就知道了……”
森鸥外笑容有些凉薄。
“——她和你是相当彻底的两种人。”
***
战场的工作并不轻松,除了重伤垂死需要动用到与谢野异能的士兵们,其中不乏还有一些只是受了轻伤的程度,药品和纱布仍然有着极大的消耗量,与谢野晶子今年十一岁,就已经开始被迫在节奏感极快的战场生活中飞快学会了大部分的药理知识和急救手段。
“绷带——绷带有没有了吗——!”
“与谢野过来一下这边!”
“只是骨折而已,包扎一下就好了!”
“人手不足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种程度的伤甚至没有治疗的价值,收拾收拾继续上战场吧!”
“……没救了,这家伙的精神已经彻底……”
“……没办法了,送去少校那边吧,看她准备怎么处理。”
那已经被战争彻底摧毁心智的可怜家伙已经动也不敢动,被人抬上了担架,很快就离开了房间,消失在了与谢野晶子的视线之中。
“与谢野——!”
初步治疗完了濒死的伤患后,与谢野晶子还未来得及喘上一口气就被匆匆跑来的其他护士抓住了:“这边需要搬一些纱布和药品,你来帮忙搭把手吧!”
“哦!”女孩想也不想抬脚跟上了他们的脚步,前线人手不足,而后方也同样如此;女孩的异能力“请君勿死”无法治愈人们透支的体力和日益衰弱的精神,也许这才是战争真正残酷的地方——摧毁的永远不只是□□,也有人们自以为无比坚韧的灵魂。
已经忙碌了十八个小时的女孩早已筋疲力竭,即使是成年人也很难吃得消这种高强度的工作,更何况不过是个十一岁的小姑娘,捧着一箱子药品的与谢野很清楚自己已经得到了前辈们的格外宽容,比起那些装满液体的瓶瓶罐罐和沉甸甸的纱布箱子,自己这一箱子的铝箔板轻飘飘的,搬运起来要轻松得多。
饶是如此,女孩还是眼前一黑,直接向前摔了下去——
“哎呀。”
一只冷冰冰的手拎住她的后颈衣服,另一只手扶住了与谢野怀里抱着的药箱,拎猫崽一样把她提了起来。
“小心点。”
响在女孩头顶的是年轻陌生的女性声音,嗓音清亮悠扬,有种与这片战场格格不入的慵懒味道。
“谢谢。”
女孩迷迷糊糊地咕哝着,她目光还耷拉在地板上,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漆黑军靴,再往上长腿笔直腰胯紧窄,制服勾勒出军人特有的潇洒线条,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截线条漂亮的冷白锁骨。
“不客气。”
与谢野恍惚抬头,立刻对上了一双漂亮到近乎非人的深邃眸子。
女孩的理性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对上对方的眼睛,竟是先是本能地红了脸。
对方一愣,随即失笑。
“没见过你,小姑娘是新来的?”
那人五官线条其实相当漂亮,比起精致倒是更衬得起冷硬的形容,凉薄瘦削的五官轮廓又生了一双深渊般的眼眸,与其用美人来描述,倒不如用兵器比拟更加合适。
——没有人比她更衬这常暗岛永恒的黑夜与如梦似幻的妖丽极光了。
女孩愣愣地想着。
“我叫白鸿。”
她伸出手,做了个简单至极的自我介绍。
女孩张了张嘴,还未来得及回应,就先听得不远处有人慌张叫起来,打断了她的声音:“白少校!”护士急匆匆地跑过来,有些嗔怪的瞪了她一眼:“您可真是……不想工作的话也不要耽误我们的事情呀~”
只是那声音软绵绵的毫无威慑力,莫名的娇羞压住了一贯暴脾气的护士长素来的□□味,身边这位少校笑眯眯地跟着抬起双手,一脸无辜:“抱歉抱歉,我只是看小孩子有些太累了,伸手帮了个小忙而已,这不算是捣乱吧。”
“说什么小孩子……”护士长声音一顿,略有些无奈:“您今年不也是只有十六岁嘛。”
“在这儿呆了五年,再怎么说也称不上小孩子吧。”
白鸿如此回答,随手拎起与谢野晶子手上的药箱,迈开长腿走在了护士长的旁边。
女孩一愣,伸手想要拿回来自己的箱子,却被白鸿反手揉了揉脑袋,掌心被塞了一颗糖。
与谢野晶子呆了一下,先是看了一眼护士长,见这位一向不假辞色的女性难得露出点纵容神色对着自己点了点头,这才小心翼翼扭开糖纸,把透明的糖果放在了嘴里。
战场物资紧缺,以前看也懒得看的廉价糖果此刻却成了罕见的奢侈品。
小女孩眯着眼睛跟在白鸿身后,舌尖抵着糖块在嘴里愉快地转着圈。
“这个小姑娘呢?森鸥外带回来的?”
护士长一愣:“哎呀,卫生科长和您说了?”
白鸿瞬间面无表情:“不……这种糟糕的恶趣味除了那个变态一般人干不出来吧?单纯猜都能猜到了。”
护士长露出怀念的微笑:“看到与谢野的那一刻,我还以为又来了个小魔王呢……少校是不是也是这么想?毕竟这孩子过来的年纪和您当年一样呢。”
“不一样吧?”
白鸿随口一答。
“我是作为‘兵器’过来的。”
她在交接地点停下脚步放下手里的药箱,回头看了一眼与谢野晶子亮晶晶的眼睛。
“这孩子穿着你们的衣服……和我不一样。”
白鸿露出一个温和的浅笑,顶着女孩不满的表情俯身捏了捏与谢野晶子的脸颊。
“我是‘战鬼’,她是‘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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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鸥外说合不来是真的,这俩人初期也的确是合不来,一个刚上战场没几天,一个已经在这泡了五年,思维方式都不一样。
顺说感觉森屑拐晶子上战场和丘比传.销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光拿好处吊人一句不提后遗症 干完这票我就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