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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多少年未见面了的恋人现在就在眼前,不!在隔着玻璃门的重症监护室里。
守望在门外的于靖文心急如焚,他不敢想象魏玲现在的摸样。他宁愿躺在病榻上的是他而不是魏玲!
于靖文是从电台导播的电话中得知魏玲出车祸的,听说还比较严重。当时,他只希望那是一个过分的却也是善意地玩笑,但是确认后,他一下子就懵了,整个人仿佛就快要瘫下去了。
在急匆匆地赶往医院的路上,他就一直在心中默默地为魏玲祈祷着,无论如何,他要她坚强地健康地活着!假如神灵有知,他希望魏玲能够感应得到。
此刻,他的内心充斥着焦虑和不安。直到现在,他还不敢相信他和她的重逢竟是如此的艰难和不堪!
他不知流了多少眼泪,本就少语的他更加寡言了,那种难以名状的痛苦在他心灵的最深处不断地膨胀,以至于让他不住的在门口徘徊复徘徊。
现在,他最牵挂的人倒下去了,心如刀割啊!孤独的感觉虽然由来已久,只是,现在的孤独还掺杂着更为伤人的凄凉与心痛。
他仿佛感觉到他身处的这个世界竟然是那么的陌生和不可理喻,大不幸啊!——
假如可以,为了爱!他甚至愿意抛弃他现在拥有的一切来换取魏玲的健康。可是不然,他现在连看她一眼的愿望都难以实现,他费尽口舌的请求出入于监护室的护士能掀开门帘的一角让他看一眼魏玲,但是每一次,他都被护士严厉地拒绝了,就连那玻璃门后面的偶尔撩开的一点缝隙也被护士重新遮了个严严实实……
于靖文失望地跌坐在门口。失落、孤独、彷徨、迷惘,这样的感觉紧紧地缠绕在他忧郁的思绪里,挥之不去。
但是!等待,他还需要再耐心一点地等待!
于靖文无奈地静静地小坐了一会儿,急躁烦闷的心绪慢慢地放松下来,这时,他才陡然想起来可以先到医生那儿了解一下魏玲的病情。
是啊,他都快急糊涂了。
他疯也似的快步跑到主任医师办公室。
主治医生这样告诉于靖文:魏玲前额撕裂伤深可见骨(已缝合)、颅底挫伤并有少量渗血、左肩锁骨粉碎性骨折,左腿小腿骨折。现在她仍然处于昏迷状态,手术治疗需等到颅脑伤愈后进行。另外,肇事司机逃逸,治疗费用无从着落……
于靖文不敢迟疑,他懵懂地听着医生的简单介绍,清晰地知道,关键的关键是:他要尽快续上治疗的费用!他要暂且行使一个亲人的权责。
20
痛,钻心的痛!魏玲有了意识,她终于醒过来了!
她好像还在为不能及时打进热线电话而愠怒,她更迁怒于自己的沉睡,埋怨自己怎么就睡得这么死;她想赶快起来,她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她想立即起来,她要去见她的一个最最要好的朋友……她的思绪有点乱,想动却动不起来。
她好像魇住了,很是紧张。
她不明白头怎么会如此的昏沉,肩胛怎么会如此的疼痛,她总是在半梦半醒间想着要见某一个人,她刻意要集中精力去想起一件特重要的事情,但是,她虚弱的身体经不住如此的折腾,她常常刚刚醒来又昏睡过去。
她的每一次醒来都伴随着一次在她认为是莫名的疼痛!她又似乎并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到底发生过什么,她失忆了。
21
这几天,虽然从护士那得知魏玲的伤势没有什么恶化,这多少能让于靖文得着一些安慰,但是,她还不能完全清醒,这又让他感觉茫然。
于靖文的生活变得更加忙碌起来,他把大量的时间花在了医院里。而他的恋爱的故事也因为有了主角而变得更加的引人入胜,然而,本该是激动人心的场面却因为突如其来的车祸而变得扑朔迷离。
于靖文因为做了一档节目而被引起关注,他和魏玲的恋爱故事也成了新闻卖点,追查车祸的肇事者更成了叫卖新闻的佐料。
烦!他经常被媒体记者或堵在电梯里或堵在门口访谈,不日,便会有各式报道见诸报端、杂志,生活频道的(电视)栏目记者还进行了连续报道,调足了观众的胃口。
于靖文不需要这样的被关注,他需要安静!
他渴望他所爱的人能尽快地醒来!他不希望一再的有人来打扰他和魏玲!!因此,当他终于可以在魏玲转往普通病房的走廊里看到伤痕累累地魏玲、并且亲手扶握推车轻声叫唤魏玲的时候,他厌恶闪光灯的跟踪,他害怕那瞬间的强光伤着魏玲的一双还眯嘘着的眼睛,他害怕那么多的散乱的脚步声打扰了恋人的清静,他害怕半梦半醒中的魏玲受到惊吓,总之,他心疼、害怕……
自从魏玲被转到普通病房后,除了工作之外,于靖文就差不多吃住在医院了,因为休息的不好,本就廋弱的他更显得廋骨嶙峋。
好在还有川妹子的帮忙,工作上的事情让于靖文省心不少,不仅如此,偶尔还可以吃上一两顿由川妹子特意熬制的营养汤,这让于靖文感动不已,总觉得对川妹子有些许难以言明的愧疚。他不敢想的太多,暗自决定将在以后的日子里慢慢地补偿。
22
魏玲始终用一种诧异的不信任的目光看待于靖文,她不明白这个似曾相识却又陌生的大男人为什么会这么热情地用心地对待自己,他是谁?
她的情绪十分低落,从内心里抵触于靖文,她不敢接受他对她的好。
谁知道他有什么阴谋呢?魏玲总是这样想。假如他已经对自己做了什么,那……,要命!我怎么会在医院里的呢?
只要一醒来,魏玲就不敢轻易地闭上眼睛,她总是怀疑别人要做对她不利的事情甚至是要谋害她,否则,她不会无缘无故的落下这么多的伤痕和疼痛,会不会就是这个男子……?他在赎罪?
魏玲的担心愈加深重内心便愈加不安,她开始为自己的处境担忧、害怕起来。
她想赶快离开这里,可是,稍一动弹,那左肩和左腿的断骨处便不争气的疼痛起来,似有千万只马蜂在吞噬——
她决定要保卫自己,尽管自己现在伤得很重。
这样想着,她便偷偷地留下一根用过的针头放在枕边,以备及时所需。
不过,我怎能一直的躺着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魏玲总是这样反反复复地胡思乱想。
她千头万绪,心乱如麻。
她越想越乱,越乱就越烦躁,越烦越昏沉。
她变得越来越焦躁,常常无缘无故地朝任何一个人发怒,她自闭,除了简单地喊叫,她懒得多说一句话。
在别人看来,她分明就是一个疯子。
现在,没有人知道她的心事。绝对没有!
难道就没有人愿意接近她?没有人想过要了解她?没有人在乎她的哭?没有人在乎她的笑?没有人心疼她所受的痛苦?
不!那个最在乎她的人——于靖文,此刻正坐在她的病榻边,心疼地轻轻地用纸巾擦拭她额前的汗和眼角的泪。
他仔细地端详着她清瘦微黄的面庞,看到那一道缝合的蜈蚣似的伤痕,一想起她在痛苦中挣扎的样子,他的心就在滴血、颤抖。
他恨透了那个制造车祸的司机,如果可以,他恨不能找到并且亲手挑断那个畜生的脚筋……
于靖文小心地拿湿毛巾揩去魏玲额前的蜈蚣似的伤痕边的淡淡的血痕,尽管很轻很柔,但他还是感觉到魏玲紧蹙了一下眉头,接着,便见她突然睁大了双眼,抽出压在枕头下的右手,狠命的朝自己的手臂扎来。于靖文一下子愣住了,他还未来得及反应,便感到手臂上被针戳了个通透。
魏玲还捏握着针头,她“嚯”地将针拔出来,再一次朝于靖文扎来,于靖文不敢怠慢,一闪身躲了过去。这样一来,魏玲反而戳到了自己,瞬间,血珠从魏玲的指缝间渗出。于靖文赶紧复转身去,伸手掐住魏玲的还在挥舞着的右臂,夺过带血的针头,顾不得自己的痛,用手去挤魏玲的那渗血的手指。
魏玲“哇、哇”地尖叫着,她在为自己不能有力的搏击而气恼,更为自卫计划的失败而懊丧。
她想挣脱于靖文的那双有力的手,但是,她的努力是徒劳的。
她气恼了、疲累了。
她更忍受不了切肤断骨之痛,便索性放弃挣脱,眼泪汪汪的了。
她想乞求眼前的这个“恶人”放过自己,可是,她又实在看不出这个男人的坏,相反,他正在轻轻地揉搓自己的已经麻木的右手,他仿佛是在努力舒缓分散她的痛。
此刻,她糊涂了,她竟弄不清自己怎么会有如此复杂、矛盾的心情了,是感动还是无奈?她想不明白。
魏玲慢慢地平静下来。
于靖文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他放下魏玲的受伤的手,重新端来一盆温水,搓毛巾檫拭魏玲的额前的汗和眼角的泪。可是,望着于靖文肿起的手臂,望着还在映渗着血迹的袖管,魏玲就忍不住落泪,她很愧疚自己的过失,为自己的鲁莽、幼稚感到悲哀、难过,她止不住抽泣起来。她的檫不完的眼泪让于靖文好一阵忙碌。
尽管魏玲还未能记起什么,但是,她不用再戒备于靖文了,至少可以肯定,于靖文不是坏人。然而,他到底是谁呢?
魏玲的混沌的思绪里,理不清也找不到她想要的答案,她很是急躁并且有点晕头转向了。她再一次细心而又认真地回味着于靖文的那一张几乎是招牌式的笑脸和怜爱的眼神,在心底里追问自己:陌生吗?熟悉吗?她无从确定,在茫然中,她为自己的无助而悲伤、哀愁,她默默地叹息、默默地流泪。
刚刚檫干的面颊又湿了,泪湿的伤口仿佛被浸了盐,尤感疼痛,她咬紧牙挺着,紧凑着眉头昏昏欲睡。
朦胧中,她似乎看到了她久别未见的母亲和父亲,她看到了那个久别了的家,她看到了那个……,慢,找到感觉了?找到记忆了?!
没有,她在搜寻记忆的过程中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平行的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