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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魏玲都不敢想象,胡飞会找到于靖文的公司来,她是碰巧站在窗口给窗台上的鲜花浇水时看见那个可怕的身影的。
于靖文的写字间在五楼,楼层不算高,所以楼下的一切都可以看得很清楚,相反,楼下的人也可以清晰地看见窗口边探望的人。
魏玲赶紧放下百叶窗帘,然后,用右手的食指扣下两叶,朝还站在楼下大院门口的胡飞窥视。她一面看一面紧张地想着怎样对付这个无赖,
就在这时,负责户外炮台安装的小三子走到门口(小三子本名叫章程,这名字似乎太规矩,所以,大伙都习惯叫他的小名),他似乎很在意胡飞,主动跑到胡飞的面前跟他打招呼,魏玲很是纳闷。
是啊,魏玲当然不知道,小三子就是胡飞托人放在于靖文的公司里打工的。胡飞“很够精明”的,他之所以这样做,一面是可以打探于靖文的动向以便于报复和敲诈,一面再打听到魏玲的下落。但事出有变,小三子在帮胡飞做过几次坏事后,尤其那次把于靖文新买的轿车号牌告诉了胡飞,看见于靖文的车牌被撬并且被划得一塌糊涂时,就一直心存不安。另外,和于靖文相处久了,小三子越发的感觉,这个老板其实很随和也很善良,不像胡飞所说的那样难以相处,对这样的人下手要遭天谴的!于是,小三子毅然大义灭亲,再也不愿帮胡飞这样的拐弯抹角的远房亲戚做伤天害理的事了。
胡飞气的牙痒痒,没办法,他穷啊,整不了的事情太多了。他也不指望小三子能帮他多大的忙了,再说了,他今天来是要找于靖文的,他想直接同于靖文摊牌,要么拿钱来,要么交出魏玲,没的商量。这不要脸的!!
“大爷,你饶了我吧。我不想再……”一见到胡飞,小三子就头痛极了,他拼命地拦住胡飞,坚决不让他再往里跨一步。
胡飞算是碰上了一个拼命三郎了,但这三郎还不够老道、不够硬朗。他兀自在心底里笑了一笑,不想再跟小三子多搭讪,鼻头一哼,继续向里走着。
“大爷诶!你要怎样哦?有啥话咱不能回宿舍讲?”小三子急了,“今天我还忙着呢,要不,咱改天再聊聊?那些个事咱可千万别再整了,我可不敢闹了。”
“咱是什么人啦?是不是?嗯,闹?闹什么啊闹?有什么好闹的?咱可都是爷们,顶天立地的汉子!有些事情是说也说过了,做也做过了,怕什么?没说没做之前咋就不好好想想,指不定哪天还求着人呢?是不?……”胡飞眨巴着绿豆大的眼睛,唾沫横飞,他一下子抓住了小三子的软肋。
小三子赶紧拽着胡飞往外拉,心里骂道,“这畜生!”
胡飞像立足了根,任凭小三子又拽又拉的,就是不动,他铆足了劲想冲进楼道,他一心想着要找于靖文摊牌,不想被小三子拖延了,竟火冒起来,张开嘴要骂,“你……”
小三子已经拿出了几张百元大钞,红盈盈的在胡飞的眼前晃了晃,“您先请回吧,有什么事咱以后好商量!这几百块钱就算是我孝敬您的……”
小三子拿着钞票,数了数,抽出三张递向胡飞,胡飞一把夺过还捏在小三子手心的三百块钱,嘟囔着,放进了怀里,又迅速伸**过小三子留着准备自己用的两百块钱,“全给了我吧,就这么一点点小钱还要我动手拿?!”
拿了钱后,胡飞一溜烟地跑了,他有点得意起来,没想到,轻而易举地拿来了五百块钱。他还一面不住地骂小三子是傻屌,一面为自己有了新的财路而兴奋。他竟厚颜无耻地认为,他暂时又有了依靠。
小三子呆立着,他恨得咬牙切齿,他不明白胡飞为什么还要来找他,他们都已经疏远了将近半年了。
“胡飞啊胡飞,你有必要这样的威胁我吗?”小三子打心眼里鄙视胡飞。
这一幕,魏玲全都看在了眼里,她弄不懂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好,于靖文有事出去了,那个无赖也没有发现她,万幸。
看见胡飞走远了,魏玲才重新拉开窗帘,继续浇她的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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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飞从小三子那尝到了甜头,便隔三差五的来骚扰一下。
他抓住小三子怕他抖露以前他做过的糗事,于是,便有恃无恐地拿着从小三子那弄来的钞票继续过他今朝有酒今朝醉的“赛神仙”的生活了。
摊上这么一个亲戚,真是倒霉透了!对此,小三子心里怨恨!便有意躲他,胡飞也的确扑了几次空,这样,他来的次数也就少了,小三子在心里不知要唸多少遍“阿弥陀佛”。
见不到小三子,失去了依靠,胡飞的日子确实难过极了。
他重又回到街头,游魂似的东漂西荡,乞讨?根本没有人理他。于是,他心一横,重操旧业,做起了梁上君子来。他那蹩脚的“钳工”手艺实在太次,往往是手刚伸进别人的口袋就被一下子掐住,所谓逮个正着,然后,便会被一群年轻人施以一阵暴打。很多遭遇过被窃事件的路人也会行将过来,他一脚,你一拳的解解心头之恨。他常常是被抓了放,放了再被抓,如此往复,他的身上早已是伤痕累累,有时还甚至是体无完肤。因为他是贼,所以,他在被打的时候,绝没有人会同情他,那时,就连刚刚学步的娃娃看了,也会被大人教会鄙视地朝他的面孔上吐上一口口水,胡飞的那个可怜相!真讨嫌!!
以后的日子,再见到胡飞,他已完全变了模样,走路时的样子,绝不比人们在医院里看过的那个跛子好多少,而且,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脚趾很不争气地从破了的球鞋头上顶了出来,敞开的前胸永远都有一道道血红的印子,有的已经变黑。他走过的地方,一直的是蚊蝇相随、异味熏人,常有人形容他是“顶风臭三里”的人渣!
这就是魏玲名义上的丈夫!胡飞,他已经落魄到了抽别人扔掉的半截烟屁股、在垃圾桶旁等人们吃剩的残羹剩菜,他居无定所,过着餐风露宿的日子……
在魏玲的眼里,胡飞就是一块行尸走肉;对于她,胡飞更是一个耻辱,她厌恶他! 平行的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