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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魏玲发现自己躺在静静地病房里。她努力想掐一掐自己的虎口,希望这是在梦中,然而手却无力地垂了下来。
她是在吃饭时挤出一点时间从车间跑出,急着赶去邮局汇款的路上被火辣辣地太阳晒倒的。
此刻,她觉得肚子里空空的,嘴里苦苦的,除了昏倒前和她一同外出的表妹~~芒芒那张焦急的面庞和不安的神色让她依稀记得自己是在大路上倒下之外,就仿佛自己已经是死了。但是,她又似乎看到穿着崭新的校服的于靖文,捏着几张大概是她寄去的崭新的钞票、高兴地夹着崭新的书、在崭新的教室里听他和她从未听过的崭新的课程。可突然间,教室不见了、课本不见了、更重要的是于靖文不见了!她哭着、叫着,孤独地站在大街上……
芒芒轻轻地拭去魏玲额前的汗和眼角的泪。
“你刚才又在梦中说胡话了,玲姐!”芒芒永远是那么轻声而又温和地说话。
“……”魏玲默默无语。
“你应该好好休息休息!医生说你是疲劳过度。”芒芒扶魏玲斜坐起来,然后切薄薄地西瓜片让魏玲捏着吃。
啊,多么诱人的西瓜片啊!看着那水晶般地映着红光的薄片,魏玲的冒烟、干裂地咽喉仿佛在瞬间得到了滋润。
1
还是在小时候的一个夏天,太阳象火球一样吊在半空炙烤着大地。刚晌午的时候,土地似乎被晒得暴怒起来,肆无忌惮地干裂着,烦躁地喷吐着热气。
本来还很嫩绿地庄稼实在经不住这样的火气,慢慢的被熏得焦黄、枯萎。
大概快一个月没下一滴雨了。
然而,于靖文家的那一块长在河圩边的西瓜,在他和他父亲的辛勤照料下长得出奇的好,在一片死气般地枯黄中显示着旺盛的生命力,奉献那一片醉人的绿,而遮掩在叶片下面的圆圆地“花脑袋”更是让人眼馋,冒着烟的喉咙会在这“不经意的”一瞟中获得滋润。
魏玲是背着大大的柳篓来这儿打猪草的,好半天都难打满一篓猪草,而她又实在忍受不住“花脑袋”的诱惑而驻足不前了。
她放下篓子,蹲下身,似乎很认真地割着草,但又心不在焉的盘算着。
“我该摘一个,哪怕是小一点的西瓜,然后跑!对,摘一个,然后——跑!”她这么想着,便慢慢地弓下身,向前面的一个还泛着青光的“花脑袋”摸去。
“不许动!”冷不丁地一声断喝,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小男孩已经站在了面前。
她一惊,颤颤地往回缩,可那个小小的“脑袋”已不争气的滚了出来,从它的母体——长长的藤秧上掉了。
“你偷瓜?你赔!你偷了我家的西瓜,你赔呀,你赔!!”小男孩一迭声的嚷道。
魏玲已经吓得不知所措,她无言以对,只是愣愣地盯着那只离了藤的小西瓜。那还是一只未成熟的小西瓜。
他走过来推了她,她一下子跌坐在那只小西瓜上。
“嘭”的一声,小西瓜碎了开来,那满是青汁的瓤沾了魏玲一屁股。
“哇”的一声,她哭了,哭得很真切、很委屈,哭得让小小的于靖文恍然失色。
她可是个小偷呐。起先,于靖文这样想。但后来,望着魏玲肥大的满是青汁的衣服,他竟讷讷地拉起她,默默地捡了个大的西瓜摘给她。
“不要哭了,我不要你赔了,你快走吧!”
她有些茫然的看着他,又看看他手中的大西瓜,止住了哭,但旋即转过身,背起柳篓匆匆地走了。
第一次,她没要她的西瓜;第一次,他留给了她很深的印象;第一次,他们以捉偷的形形式相识了。
唉,好尴尬、好难为情的第一次相遇哇!
没几天,久旱不阴的老天突然变了脸,下起了瓢泼大雨,人们都在过久的压抑沉闷后享受着甘霖般地滋润,还有一些大人竟不顾风雨交加,撑着伞,三两个一簇,孩子似地执意留在雨中,戏耍地用脚去踩那飞溅起的雨花 ……
于靖文家那一块骄傲嫩绿的西瓜在不肯停息的大雨的冲刷下被慢慢地淹没了。
小魏玲很为于靖文家的这种“报应”得意,她暗自高兴了好几天。这是一个怎样的心情呦!但是后来,她还是吃了他家的西瓜,并且是于靖文自己送给她的。
那是一连几天对于靖文家来说如同灾难的暴雨之后,老父亲佝偻着身子推着独木轮小车,由于靖文瘦小的身躯在前面拉着绳向街市挪去。小车上堆满了他们冒雨摘下的成熟的西瓜。
街市上的人虽然不多,但西瓜是抢手货,特别好卖。
父亲握着秤,于靖文在一旁帮着忙乎,但是,他还是看到了提着鸡蛋篮子站在背荫下叫卖的魏玲,便风也似的抱了一个最大的,任凭拣中这瓜的胖子叫唤着,一溜烟的跑到魏玲面前。
远远的又听到父亲的一长串的咳嗽,他简洁地朝魏玲笑笑说,“给你的,带回家吃吧。”又自顾抹着汗,朝父亲的摊头跑回去。
父亲没有问什么,他仍然握着秤,顾不得擦一擦汗的忙碌着。
因为售价便宜,不一会儿,西瓜卖完了。
于靖文下意识的朝魏玲这边望望,魏玲的脸上满是羞涩,对着于靖文的憨笑,她在心底里为于靖文家西瓜遭水淹时的庆幸而深深的自责、自卑,在眼圈里打了两圈的泪珠还是滚烫的滴落下来。
——
“吃呀!”芒芒伸出握西瓜片的手,认真地说。
“……”魏玲依旧没有言语。
童年该有多少的往事啊?为什么我只是记得那个不需要施舍,什么时候都只知道干干脆脆地拒绝别人的于靖文?
魏玲没有停止她在心中的沉思,但是,虚弱地身体容不得她长时间的折腾,她又昏了过去。
芒芒惊得直叫唤。
护士在芒芒的尖叫声中跑了过来。
2
于靖文,那个本该坐在课堂里听课的大学生,正拎着灰桶,在炎炎烈日下不停的忙碌着,但还是供应不上站在墙头上的两个瓦工。
他清晰地听到有人在骂娘了。
另一个跟他一样打下手的帮工丢下活烧午饭去了,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坐在电风扇旁悠闲着的青年是包工头。
包工头一个劲地催于靖文,“快点,快点!”
于靖文出来打工实在是出于无奈,就在他拿到美术学院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母亲却抛下他和那两间破败不堪的茅草屋,跟着继父跑了。为了生存,他只好忍气吞声,暂且投靠在只有两个瓦工、一个包工头、包括他只有两个小工的“建筑队”里的。
他们是在为一个老板砌两间做生意用的平房。
——
离开家的那天晚上,他是一个人沿着小路,乘着夜晚的习习微风走的。
第二天早上到了县城,才发觉自己身上并没有多少钱,他便在车站的候车室里转悠,“厚”着脸皮向别人推荐自己。是啊,他得先找一个需要帮工的活计,他必须自己养活自己!
于是,他开始一次一次的找那些扛包拎被的赶车人询问,但不是遭到冷眼,便是看到人们警惕地拎着行李,在不安中对他的言语保持沉默。
快晌午了,他的肚子里空荡荡的,口也干渴极了。
他有点灰心了。慢慢地,他朝着半开半闭的玻璃门口退去。
“砰”地一声,他感觉自己的后背被撞了一下,扭过头去,只见两个扛着蛇皮口袋的汉子从他的身旁紧挨着走了进来。那一扇门大开着,同时,从外面又走进一个左肩挂着帆布包、右手却又提着公文包的小伙子。
已经毫无气力的于靖文看那人不伦不类的行头有些想笑,就见那已经放好蛇皮袋的两个汉子中的一个赶紧折回去,去接小伙子左肩上的破帆布包。
于靖文下意识地耸耸肩,不自禁地用手摸摸同样已经很破的旧帆布包,这包里可装着些各类获奖证书和刚到手不久的《录取通知书》啊!再看看那两个已经坐在蛇皮口袋上的汉子,他们的帆布包里却是瓦刀、嵌条、拓磨板、吊砣……于靖文眼睛一亮,在转悠了半天毫无进展之后,还是习惯地向他们靠去。
“两位师傅……”于靖文还未说下去,那两人相视一笑,分开了转过身去。
于靖文是不会轻易放过机会了,“你们大概误会了,我只想问一下你们两位师傅要不要帮工?”
那两人复转身来,狐疑地朝他审视一番。
“你会砌墙?”其中的一个脱下脚上的解放球鞋,朝地上敲了敲,便有一股刺鼻的异味袭来,然后,见他重新把那双没穿袜子的大脚套上,侧着头得意地略显高傲地问道。
“我想我能学会的!”于靖文立即回答。
“干得了吗?你?”另一个衬着道。
“没什么的!”于靖文赶紧说。
这时,那个买好车票、提着公文包的青年走了过来,“解放鞋”立即迎上去,对那人耳语着。
“你出来找活干?”那青年在听了“解放鞋”的一阵耳语后朝于靖文走了过来。
“他是我们的老板。”“解放鞋”跟在青年的后面喊着做解释。
“是的。”于靖文跨前一步答道,“我会帮你把活干好的!”
“可你不会砌墙!”那青年说,没等回答又接着说,“你是哪儿的?”
于靖文明白他的意思,抖抖包,从里面拿出身份证递上。
那青年只大略地看了一下,就还给了于靖文,“你去买票吧。”
“答应我了?”于靖文问,然后又沮丧地说,“可我没有钱。”
那青年皱了皱眉,伸出右手:“把身份证给我,到了省城再给你,这20块钱先拿去买票吧。”
于靖文已经顾不得什么了,他不假思索的递上身份证,又接过20块钱,第一次单独完成了交易。
——
“快!快!!快点!!!天好象要下雨了!”脚手架上的瓦工嚷嚷着,并且往刚砌好的墙台上盖塑料纸。
于靖文在地上飞快地跑来跑去。他要做的事情很多,接塑料纸、搬砖头、收灰桶、归拢散乱地工具。
弹子般大小的雨珠在他还未来得及喘口气的功夫就狠命地砸了下来,立即,整个空间便雾腾腾、灰朦朦的一片。
……
父亲的病仿佛就是在雨中带来的,那时,于靖文上小学六年级。
想起来了,父亲是冒着暴雨扛着锹跑去理西瓜地里的水的。但是,那地是最低洼的一块,四周的水都往这边涌。不一会儿,那一片骄傲的嫩绿便被白茫茫的雨水给淹了,挖沟是没用了,父亲又不忍心那一只只成熟的西瓜被水淹、被烂掉,实在不能再等到雨停便依然顶着斗篷、穿着蓑衣,下水摘瓜了。但是后来,大概是于靖文家的西瓜被全部淹没后的第三天,太阳奇迹般地出来了。天晴了,而父亲却病了,从此便常年咳嗽,直到于靖文念完高二便溘然长逝了。
……
雨一直的在下着,等到雨停的时候,天已经傍晚了。
于靖文浑身燥热,可能要感冒了,他想。他开始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3
从医院里出来,魏玲便仿佛瘦了一大圈,那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深陷进去,脸色也略显微黄,失去了光泽的面颊让人看了陡生怜悯,原本樱红的小嘴在凹陷进去的大眼睛的映衬下倒显得更加的小巧,只是依然看不到她能象以前那样大大方方的笑。尤其现在,当她从刚来不久的同乡姐妹那得知,她们学校的优秀生——未来的画家于靖文在接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后就不见了的消息后,更是愁眉不展起来。她隐隐地担心起于靖文,她想帮助于靖文,却在给他汇款的路上昏倒,现在就连这几个月省吃俭用抠下来的几百块钱也被自己看病花光了,她便又恨起自己的身体,责怪起自己的“无能”。
除了她的表妹芒芒之外,没有人知道她的心事。
为了能使魏玲开心,芒芒简直使尽了招数,却总难唤起她的欢乐。望着孱弱单薄的魏玲日复一日的沉默,芒芒很是心焦。
这一天下班,芒芒经过传达室时,看门的老阿姨叫道:“芒芒,这儿有一封魏玲的信,你带给她吧。”
接过信,只件信封上的落款是“滨江•于靖文”,她便赶紧朝宿舍楼奔去,还未推开门就大声喊着,“姐姐,姐姐,来信了!有消息了,他,他……于……于在……在滨江!……”
魏玲却似乎很平静很平静地看着兴高采烈、手舞足蹈的芒芒,她好象并不在意,仿佛芒芒在叫唤着的并不是她,而是一个和她毫不相干的另一个陌生的人,她给人的感觉就是麻木。
芒芒跑近她,高高扬起手中的信,“姐,来信了,那个叫于靖文的,他,他写信来了……”
芒芒语无伦次,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来信?我的?……于——靖——文?”魏玲这才似乎醒了过来,她猛地一把夺过芒芒手中的其实已经伸到她胸前的那封信。
“魏玲:你好!”她撕开信,那一行行熟悉的潇洒流畅的字体呈现眼前。
“好久没有联系了,近来一切都好吗?”
这一句简朴地问候,很是让魏玲感动。想起这几个月来的担心和牵挂,眼泪便唰唰地流了出来。
芒芒手足无措地拍拍魏玲的肩胛,然后轻叹一声走出门外。
“……我考上了梦寐以求的大学却不能读,这件事让我伤心了好一阵子!唉,出于无奈,我只好外出……
但我很自信,既然我有能力考上大学,就一定有能力闯荡社会!
魏玲,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关心和帮助,但我又怎能总让你为我多担一份辛苦呢?
我是 一个男子汉,有能力首先养好自己,再磨练意志、开拓眼界,寻找机会闯自己的路……
现在,我在滨江的一家公司做事,因行踪不定,故请原谅我无法告知你详细地址,请多包涵。
祝 顺心如意
你的朋友:于靖文
即日”
魏玲一口气看完于靖文的来信,就仿佛完成了一次与好朋友的促膝谈心,长期郁闷的心房这才稍有些放松。
她抹了抹挂在眼角的泪花,干黄的面颊竟渐渐的红润起来。
4
初秋的阳光和煦而又温暖,透过还很茂密的树群的叶片折射下来,在地上落下无数个斑斑点点。
礼拜天的公园内,游人如织。
公园西侧的一个亭子旁,于靖文和他的工友在用板车拉大石块、水泥、黄砂和琉璃瓦。
休息的时候,于靖文敲碎游人扔下的旧电池,取出里面的黑碳芯,在平整的水泥地上,把湖心的一个天鹅雕像画了下来,真是栩栩如生、****。他还凭想象画了一个双手捧飞鸽子的少女,样子煞是可爱。
坐在湖边写生的一个小男孩走过来看了看于靖文的画,便递上画板和笔,恳请于靖文也为他画一幅画。于靖文爽快地答应着,让小男孩坐着摆好姿势后便画了起来。不一会儿,那可爱的小男孩便有了一张让他称心如意的“自画像”。
此后,于靖文的工友们便极力怂恿他买几支画笔专门给别人画像。
于是,于靖文便干脆告别包工头,买来纸笔,蹲在街头巷尾,专事画画了。开始时还较顺利,毕竟,绘画比照相多了一层艺术构思,因此,找他画像的人竟也不少。可是后来,因为他的“事业”属无执照经营,甚至是有碍市容,便四处受到罚款……
5
自从收到于靖文的一封类似报平安的信后,魏玲的心里觉得比以前踏实多了,她想写一封回信,却不知道于靖文的确切地址,因此,只好把一份牵挂和思念藏匿心底。
快到中秋节的时候,有一天,魏玲接到一个“母亲病重”的电话,她心底一沉,草草地收拾好行李走了。
坐车经过一天的颠簸,回到家,母亲已被移到堂屋,这就意味着母亲将不久于人世了。
守在母亲身边的父亲见女儿回来了,赶忙低下身,凑近病入膏肓的母亲的耳朵,轻语道:“他妈,玲玲回来了。”
玲玲泪留满面的扑向母亲,抓起垂于床沿的那一双曾经温暖而又勤劳的粗糙的满是皱纹的手,在自己的脸上摩挲。
“妈,我回来了。”魏玲在她母亲的耳畔轻吟道。
缠重病于一身的母亲此刻已无力回应,握在魏玲手中的枯指在微微地颤抖,她似乎很想努力地抓紧魏玲,然而,只能有颤抖气力的手在魏玲的啜泣声中重重地滑落……
母亲去逝后“四七”这一天,父亲叫来魏玲和她的哥哥,嗑着烟斗长叹一声道;“玲玲啊,小军呀,你们的娘去世也快一个月了,我这心里难受啊!”
魏玲和哥哥一声紧过一声地哭泣起来。
“眼瞅着玲玲也已经二十好几的人了,在外面打工终究不是一个事,现在再不找一个人家嫁出去,守孝三年后,年龄大了,可就难找一个好人家了。唉——”
“爹,我守你一辈子!”魏玲依偎进父亲的怀里伤心地哭着。
“傻孩子!”父亲怜爱地说,“你娘在世时一直念叨着你的事情,她最不放心你的婚事,现在她过世了,这事就更急了。做爹的就是想早点把你的亲事办了,也好了了一桩心事啊!几个月前,你嫂子提起过她有一个堂兄,在家做木工,打家具卖。什么时候你跟你嫂子一块去看看,如果这亲事做成了,可就亲上加亲了。”
“不,我不去……”魏玲抬起头,斩钉截铁地说。
“难道你就一辈子不嫁吗?”父亲有点火了,“你娘刚去世,你就这么不听话?……”
“爹!”魏玲双膝跪下,“不是女儿不听话,我娘刚去世,您就要我脱下孝服做新娘,这……这叫什么事啊?更何况,这又是我的终身大事,怎么能如此草率呢?爹……”
魏玲的父亲双手抱着头,左一声右一声的叹息着,再望望悲切中的魏玲,他连连拍打自己的脑袋,又气又急地走了。
小军走到妹妹跟前,也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玲玲,其实这事爹早就自个儿定下了,做介绍的不是你嫂子,而是你嫂子的大婶。我跟你嫂子的感情一直很好,她却从中作梗,说什么要你嫁过去,才肯把她的侄女嫁给我。你嫂子也是她带大的……唉,后来父亲应允了。其实,开始时父亲也很犹豫,但后来母亲病了,家中一时拿不出更多的钱为母亲看病,你嫂子的那个大婶来看母亲,临走时留下两千块钱,说是借给我家,还说什么借给别人要收利息的,给我们家就免了。我觉得蹊跷,坚决不让收,但一听到母亲痛苦地**就没了主张……谁知道这钱后来就成了那木匠送来的定亲的礼钱。唉——”
魏玲绝望地跪伏下去。 平行的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