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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行的思恋第26节——第28节

平行的思恋 梅乡客 3822 2021-04-05 1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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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南的雨,连绵不绝,一下就是三五天,灰蒙蒙的很是让人压抑,在这阴晦潮湿的天气里,一切都显得那么的慵懒、松垮、散漫、无绪、乏味,这样的环境,你会快乐吗?不会的!手术后仰躺在病床上的魏玲就更不用说了,她不止是要忍受手术刀口的疼痛,更在为不认识自我、找不到自我而难过。

  偶尔的,她觉得好像有一种幻影在她的脑海闪现,像放电影一样,一遍又一遍,只是那场景并不连贯,很零碎,并且有些是清晰地、有些是模糊地,断断续续,时隐时现。

  不过,手术后的种种反应更是让魏玲尝够了痛苦。

  首先,她忍受不了将近十个小时的饥饿,不听医生的叮嘱,在麻醉还未完全退去的半小时前央求于靖文喂她喝粥。不一会儿,刚刚下肚的稀粥和脆生生的黄瓜片被一股气截留到胸口,堵得她心口发烫,胃里像是被火烧的一样灼人。她想呕吐,却又被窄小的咽喉卡住,上下不得。此刻,她侧过身、垂着头,脸憋得通红,仿佛灌了水的猪肺泛着红光。于靖文则用手从侧面托着魏玲的脑袋,轻拍她的后背,然后,便听得魏玲“哇”的一声惨叫,她吐了,接着,明显地,她又被未来得及消化的米粒和还未变形的黄瓜搔痒了喉咙,再被呕破的胆汁呛得剧烈地咳嗽起来。

  大概是呕吐太过费力吧,加上咳嗽时的震颤,透过插在刀口处的排流管可以看见黑的血水和杂质慢慢渗出,流进采集瓶里。

  她每咳嗽一声,刀口便跟着抖动,伤口的疼痛使她不住地哼叫,并且又让她汗湿一身,太阳穴旁的青筋也跟着暴了起来。面对这样的情景,于靖文很是心痛,他不得不叫来护士帮忙,在魏玲的肛门里塞进一粒去痛片,在塞药的时候,又听得魏玲的一声让人恐怖地尖叫……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将近三个多礼拜,魏玲廋得只剩下一副骨架了。

  在入院到手术后的这一段时间里,于靖文就没听过魏玲跟他完整地说过一句话,魏玲对于靖文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他们的交流几乎是空白。

  医生告诉于靖文,魏玲因为脑部受创而患有心因性失忆症,她的意识、记忆、身份和对环境的正常整合功能遭到了一定的破坏,她现在可能不知道自己是谁,丧失了过去某一段时间或某些事情的记忆,也有可能只记得过去的事情而忘记了现在的事情。

  于靖文哑然,他懵了。

  医生继续说道:“根据目前的观察,她只限于对重要的事情没有记忆,属于情节性失忆范畴,经过慢慢调理是有恢复记忆的可能的。”

  “哦,天啦!这需要耐心?”于靖文有点惊讶,“不过,我愿意!”

  医生肯定地说:“是的!请付出你的诚心和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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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靖文有多少天没来公司了?不太清楚,好长一段时间,他只是电话联络工作上的事情了。川妹子有点费解,难道,为了那个已经失去记忆的女人他真的可以放弃自我?想到这,她竟有一种莫名地感动,还夹杂着些许的嫉妒和失落。

  羡慕?对,她很羡慕起魏玲来,为此,她还流过眼泪。

  记得在听于靖文的《倾诉》之前,她特意去商厦买了一条蓝白相间的领带准备送给于靖文,(她听于靖文说过,他喜欢蓝白相间的颜色,她便永久地记住了),只可惜迟了一步,当她拿着领带回到办公室的时候,于靖文已经走了。

  那晚的节目,川妹子很认真地听了。

  她为于靖文的苦难落泪,她被于靖文的勤奋、善良感动,她更为于靖文的成功而欢呼雀跃。那一晚,她还特意邀请了几位她最要好的同乡姐妹一起来听,她本意是要做一番炫耀,甚至……,但是最后,她哭了。

  第二天,她似乎迟到了,还差点忘了帮于靖文买饭团和豆浆的事,她倒是想让自己真的忘了,但是,她做不到,只是,在默默地走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时,她匆匆地将放在案头的领带盒藏进了抽屉里。

  她踌躇着,有些紧张,又有些失落,甚至还有些绝望;她曾经反复权衡的必须鼓足勇气才能面对于靖文的一段表白被强行删除了;她有点羞愤,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很是埋怨于靖文甩给她的无言的尴尬。

  痛苦的是,她要将这一段感受和着泪水返吞下肚,没有人为她的伤痛负责,糟糕的是她要珍藏的竟是她将要失去的。

  默默地,就在触摸领带的那一瞬间,她还幻想着于靖文系上她为他买的领带的样子,那样子肯定很美,是一种欣赏不到的不可复制的美!对此,她很是有些伤感、恍惚,以至于当于靖文走过来跟自己说话时,她都不敢面对了。

  她也有些嗔怪于靖文的“无情”,为什么要过早地打碎她美好的梦想?他不应该让她和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已经有了一个心仪的女人,一个她从未听说过的女人;她宁愿存在于虚幻的梦境中永不醒来,她更希望于靖文《倾诉》的是一段虚构的故事,那故事只是为了娱乐听众,但是现在……

  川妹子又情不自禁地落下眼泪,哀怨地、伤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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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胳膊和小腿骨都上了螺丝、钉了钢板,因此,魏玲的行动很是不便。骨肉相连的痛被钢板牵引着,勒得紧紧地,放松不得,好在额前的那道伤痕在慢慢地隐退,不是那么明显的了。

  尽管如此,魏玲还是觉得她的欢乐被囚禁了,剩下的只有痛。她表露的目光是那么的呆滞、神情是那么的漠然。

  于靖文动足了心事,想尽一切办法要让魏玲坚强起来!他要让她站起来、走起来、动起来、笑起来。他要看到一个健康快乐、无忧无虑的魏玲,他要看到一个像从前一样天真烂漫、刚强善良、活泼可爱的魏玲……

  每天早晨,于靖文都会按计划准时扶起魏玲,打好温水帮魏玲刷牙、漱口、洗脸,然后,在护士和医生查房之前用车将魏玲推到楼下的花园里,陪她一起,漫步于清新的空气中锻炼:他用医生教给他的办法教魏玲举手平缓地活动,学习伸直、弯曲、抓头、挠背;他教她撑着他的肩头走下轮椅车慢慢地挪步,跟着节拍数一、二、三、四;他还教她唱童年的歌谣,帮她一起追忆往事。

  有时,魏玲会因为锻炼的艰苦而流泪告饶甚至提出放弃,于靖文总是一再严厉地要求她坚持。他告诉魏玲,短暂的疼痛算不得什么,我们不能因为这一时的痛而毁了永久的健康,长痛不如短痛啊!

  就这样,在于靖文悉心的照料和不倦的鼓励带动下,魏玲的伤势恢复得比较好,又过了大概半个月的时间,医生经复查后约定,让魏玲休养一年再来医院做手术,取出钢板就行了。

  魏玲出院了。

  走出医院的感觉真好,不用再那么紧张地看护士和医生,不用再闻那让人厌恶的来书水味,不用再打吊滴,不用再一直地困在病房里,不用再躺在病床上想象那蓝蓝的天和洁白的云……,总之,魏玲觉得她自由了! 平行的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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