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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当狼狈的任杰又站在樱子的面前,她知道,一切还没有结束,这个深爱她的男人,没有那么轻易会放弃的。那些日日夜夜的恩爱和幸福等待,那些被雪花遮挡的伤口,那些被泪水冲刷的记忆,那被爱情折磨的疼痛,生生地刻在两个人的心里,结成了疤!放下包裹,任杰迫不及待地就一把抱住她。樱子没有挣扎,没有说话,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依偎在一起,好像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靠在任杰的怀里,她的泪水倾洒在他的衣衫上。爱情是毒药,戒不掉解不了!
“杰子,你去看那个雪人了吗?”她在他的怀里轻声问。
“什么雪人?”任杰摇头。
樱子接着说:“雪人总想把自己定格在初时,可是,它经不起时间的洗刷,经不起雪花的遮掩,还是失去了原来的模样!等太阳出来,会慢慢融化,最终只会剩下一汪清水,融入尘埃,没了自己。”
任杰没有说话,樱子感受得到他来自身体的颤动。
她抽噎地说:“杰子,我兑现了我的诺言,等到了你,一切足够了,没有遗憾。”
吻了吻她的额头,任杰微笑着推开门,走到窗外,堆了一个雪人,写上樱子的名字。然后进了房间:“雪人没有融化之前,等我回来娶你。”又轻轻地拉过她的手,在手掌心用力地写了四个字“等我娶你”。
二十
梓涵给许正阳打电话:“老公,晚上早点回家,我去买菜,做你最爱吃的土豆炖牛肉。”
“嗯,你注意安全,别去市场,超市离家近,不要买太多了,你拿不动。”许正阳觉得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他用心挽回了爱,挽回了这个家。
“知道了,早点回来,挂了。”
晚饭结束,梓涵刚要洗澡,一个陌生电话号码。会是谁呢?
“梓涵,我回来了,我要娶你。”
是玉霖,天呐,他回来了,他还爱我,他不会丢下我一个人。
“我在老地方等你。”还是那个有磁性的声音,还是那个让人魂牵梦绕的声音。
梓涵很激动,浑身颤抖。头有点晕眩,她慢慢地在沙发上坐下来。
许正阳发现梓涵脸色突然有些异样,赶紧问:“老婆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老公,朋友打电话说有事,让我去一下,可以吗?”梓涵心虚地说。
“这么晚了还有事?去吧,要不要我陪你?”许正阳站起来赶紧给她把外套拿过来。
梓涵突然有一种罪恶感在猛烈地敲击她的心脏:“不用了,我去一下就回来。”
许正阳把梓涵的皮靴拿过来,把她的脚放在自己的腿上,边给她穿鞋边说“那你注意安全,有事打电话给我,我等你。”
强忍着泪水走到门前,许正阳拉开门:“老婆,小心开车,慢慢的,别着急。”
梓涵赶紧关上门就往楼下跑,她怕眼泪被许正阳看到。
忐忑地敲开门,就被一股强烈的爱包围了,梓涵刚在路上的决心、想好的拒绝,被玉霖那炽热的吻湮灭了。不容她缓过神,梓涵彻底崩溃了。在玉霖爱抚中,她像饥饿的孩子,贪婪地索取着,如痴地享受着,这一刻忘记了所有。理智已经被激情击得粉碎。梓涵又一次出卖了自己的灵魂。
激情过后,梓涵躺在玉霖怀里:“霖,我想和你好好谈谈,你仔细听我说。”
“好,你说,我听着。”玉霖抚摸着梓涵的长发。
梓涵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霖,你知道吗,虽然每个人都爱过,却不是都懂爱。爱是一种感觉,是一种境界。真正的爱情是纯粹的,与金钱名利无关,与其它的世俗无关。它是来自心与心的相契,是不离不弃的。爱情像生命一样珍贵,读懂爱情,就读懂了人生!爱是经过了许多次的回眸,才有了偶然的相遇。”
亲吻了一下梓涵的额头,玉霖说:“是,所以我回来了。”
看了看眼前这个让她痴迷的男人,接着说:“佛说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能换来今生的同船渡。不知道我们是经过了多少次回眸,才偶然相遇,就深深相爱了。在相互凝视的瞬间,心就莫名地加快了跳动的速度。促膝长谈有着相见恨晚、而又要分别的那种惆怅。我们在上天安排的时间里相遇,仿佛之前的那么多孤寂,就是为了这一天的来临,两颗孤独游荡的心于是找到了归宿。”
“唉......”她叹了口气,接着说:“可是,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是不会得到幸福的,正如你我。”
玉霖想问问,在分别几个月里,她都想些什么?又有什么变化,毕竟,女人都是善变的。
梓涵用手指堵住他的唇“那次分手后才发现,我忍受不了离别,忍受不了那种揪心的痛,更忍受不了良心的谴责和道德的质问!爱——除了幸福以外,原来也可以成为一种负累。以前心里一直以为,只要自己尽力的去爱一个人,只要彼此深爱就可以得到幸福。现在才知道,不是的,残酷的现实会把愿望一点点地撕碎。深爱过后,不得不无奈放弃。在这样的环境里,我们以后必须含着泪水学会慢慢遗忘和放弃。”
“放弃吗?”玉霖愕然了。
“霖,你听我说。爱情是俩个人的事,如果爱上不该爱的人,是没有结果的,没结果的事我们就不要去做好吗?不如选择放手,你去寻找新的另一半。”
梓涵抽搐了一下:“上次你走之后,只要闭上双眼,面前就会浮现出你那张熟悉的脸,我无法摆脱这刻骨铭心的爱。既然不能忘记,干脆就不再刻意的去忘记了。任它在心里不停堆积,让它在擦肩而过的生命里留下深深的岁月痕迹。犹如幸福看似美丽,却不想触及。心痛的时候,找点理由安慰自己,学着照顾自己,疼爱自己,慢慢的稀薄那段记忆,让伤心不再随意而起。霖,爱就爱了,我不后悔!”
“梓涵,你怎么了?为什么和我说这些?”玉霖突然有一丝痛,揪心的痛。
“霖,听我说完好吗?”梓涵挪动了一下身体。
玉霖没有说话,他感觉眼前这个女人离他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变得模模糊糊。
梓涵把小脑袋换了个姿势:“我和许正阳结婚三年了,很多事情都顺理成章地成了茶米油盐的平淡。那些最初的小感情、小悸动和小情绪,我们很久都没有了。那天我和许正阳吃面回来,看着房间外面飘着冰冷的雪、屋内暖暖的夜晚。忽然地便想起了他很多很多的好。每到冬天,我总是手脚冰凉,他晚上的习惯性动作便是把我的手放到他的腋窝下,大脚丫把我的脚夹过去,整个人像只猫一样被他搂在怀里。怕凉到他,我会很不情愿地待一会儿。然后趁他不注意,再悄悄地抽出来。他发觉了,每次都是再霸道地夹紧,不容拒绝的力气和温暖。每次出门游玩,人多的时候,他也总会把我拥在他身边,胳膊始终是半张的姿势,以确保身边的人不会挤到我。有了孩子后,右臂里是我,左臂会把孩子抱在胸前,有他在,在任何地方都会觉得温暖与安全。结婚三年,再多的爱、激情和感动也被时间打磨得体无完肤。我忽然觉得,他比想象中爱我。”
玉霖颤抖地拿了根烟。他觉得怀里这个女人很陌生,陌生的让他想不起来。
梓涵给他点上烟,接着说:“有次他出差,晚上给我打电话,一直说了一两个小时。琐琐碎碎,直到我昏昏沉沉地睡着,第一次觉得他好唠叨。回来后才告诉我,一起出差的同事打电话知道家里天气不好,又打雷又闪电的。他担心我会害怕,于是打电话陪我说话,转移我的注意力。问他,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别害怕。他说,要是本来不害怕,这一问反倒害怕了怎么办?我也曾问自己,要怎样的爱,才能做得这样周全与细腻。”
“你还很爱他,对吗?”
梓涵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诉说:“锅碗瓢盆的日子,总会有架吵。每次吵架,只要到不可开交的时候,他都马上堵在门口,以确保我不会气急败坏地跑出家门。吵得最厉害的一次,我口不择言,自己都觉得狠狠地伤了他的心。他抱着自己的枕头跑去沙发上睡,我正纠结着要怎么去道歉,他却跑回来,表情还是恨恨的,人却睡在我身边。”
玉霖渐渐明白了,原来梓涵心里的人一直是许正阳,而不是他。
“这样的情感,总让我不习惯太长时间的分离。他出差,原本是一周的时间,第五天便处理完事情早早回来。敲门声再熟悉不过,每次我激动地打开门,就会挨他劈头盖脸的一顿训:‘也不问问是谁就开门,万一是坏人呢。’我撅着嘴巴满心的委屈。再看他拉得长长的脸,是恨不得揍我一顿的表情,那委屈瞬间就化成了暖暖的感动。”
“霖,你知道吗?前几天,我问许正阳,是不是还像当初那么爱我?他冷冷地给了我个睥睨的眼神:‘你说呢?’我总感叹岁月的无情、围城的束缚。偶尔会怀念恋爱时的卿卿我我,却忘了他给过的这么多好。想起了他每次出差早上七点准时发来的起床短信,想起了他每次有事送我上出租车,总会第一时间记住车号。想起买车以后,我剐蹭了车或粗心大意做错事,他问的第一句话总是‘人没事吧,你有没有伤到’……”
玉霖释然了,这一趟回来的目的达到了,虽然出乎意料。
梓涵脸上洋溢出一种幸福的笑容“就在刚刚,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他坐在在沙发上看电视,嗑瓜子。十几分钟的时间,他把手摊过来,手心里都是剥好的瓜子,我感动地看他,他还一脸不耐烦说,快点拿好。我突然明白了,原来他不是不爱我。只是把爱深深的藏在心里,默默的为我付出。” 惑红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