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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橘橘瞬间脸色爆红, 重重的把窗户甩上：“胡、胡说八道！我昨天晚上, 我, 我睡觉了，我——”
他话说到一半, 猛地僵住了。
沈橘橘一寸寸的低下头，看着他自己身上。
他穿了一套乳白色的睡衣，因为他身材消瘦，睡衣的肩膀处垂在他的胳膊上, 脚下的睡裤垂到地毯上。
这自然也不是他的睡衣。
昨天晚上...
醉酒，挠人，回家, 上床，然后呢？
然后他脱了裤子，再然后呢？
再然后, 殷野望好像那样了, 然后他还那样了, 而且好像还特别快, 才几，几下就...
沈橘橘僵硬着胳膊，一寸寸的拉开了他的裤腰带。
柔软的睡裤里面空荡荡的，除了顺滑的布料之外, 就只有他白嫩嫩的小肚皮...
沈橘橘的视线艰难的转了一下, 正扫到床角处, 他的衣服裤子胡乱堆在一起, 小内内摆在最上面，上面还散发着某种奇怪的味道。
“喵啊——”
“噗通”一下，沈橘橘一下子倒在床上，把脑袋埋在枕头下，抱着被子在床上乱踢乱滚。
没脸见猫了喵！
“鬼哭狼嚎什么呢？”某大橘火上浇油，一边舔爪爪一边喵喵叫：“你昨晚上可不是这样的。”
“我昨晚什么都没干！”沈橘橘闷闷的声音从被子下面传出来，他整个人都埋在被子下面，听到动静，有点恼羞成怒的喊了一声：“你不要胡说八道！”
大橘轻嗤一声：“年轻猫，我发过的情比你吃过的饭都多，不就是和人类那个一次嘛，有什么可害臊的，人类在这方面都是很看得开的，那个一次就跟吃一顿饭一样简单。”
说到吃饭，大橘肥肥的肚子冒出了“咕噜咕噜”的响声，他趴在地上，晃荡着尾巴喵道：“你姥爷饿了，还不快点搞点吃的来？”
沈橘橘趴在床上，根本没听大橘在讲什么，只是自顾自的回想起昨天的事情，一想到那些事，他就羞臊的抬不起脑袋来。
昨天晚上的记忆开始重回脑海，一帧帧一幕幕，还有那种感觉。
殷野望的手很大，掌心还有薄茧，还很温热。
沈橘橘只是这么一想，就觉得浑身都跟着燥起来，他窝在床上，鼻端前都是殷野望的气息，以往殷野望的气息只是逼的他想逃，但现在他窝在这里，却觉得无比安心。
“喵？”一个肥硕的肚子隔着被子糊到了沈橘橘的脸上，沈橘橘一惊，猛地掀开被子，正看到一张不耐烦的老猫脸。
“害羞个没完啦？没听到我刚才说的话吗？”某老猫气鼓鼓的说：“别太把这一晚上当回事儿，人类都是很乱来的生物，他们没有固定的伴侣的时候可以和任何人交配，而且就算是有了固定的伴侣，也可以在外面乱来。”
说着，老猫的爪爪重重的踩了一下沈橘橘的手心，那上面还有沈橘橘的标记记号，带着几分警告似的喵道：“人家不过是看你这个人类皮囊长得好看，和你随便玩玩而已，你可不要把人家当成你的伴侣来看。”
老猫说的话明晃晃的戳破了沈橘橘的那一层窗户纸，戳的沈橘橘恼羞成怒，他一把抽回手掌，外强中干的挺着脖子说：“我才没有把他当成伴侣呢，昨晚那是我发情了而已，平时我都没有理他的。”
“你自己有数就好。”老猫看透红尘似得往床上一趴，拉长了音调，慢腾腾的喵：“人类和我们终究还是不一样的，你拿他当个度过发情期的伴侣就算了，真的在一起的话，有你苦头吃。”
老猫说话时，沈橘橘就垂着头窝在被子里，虽然在听，但明显心不在焉。
老猫也不是很在意。
崽崽嘛，就要自己摔过了才知道疼，每一个崽崽都觉得自己遇到的人类是不一样的，但最终也都一个样。
哪有那么多超越种族的喜欢？猫跟鱼谈恋爱都得掂量一下呢，更何况说是朝三暮四的人类。
在所有生物里面，人类是最没定性的了，因为生命短暂，见识短浅，所以总是会被各种新奇的事件所诱惑，同时人类也是最胆小的，不是所有人都能坦然接受妖怪的存在。
算了，怎么说也是他亲侄子，由沈橘橘去吧。
老猫悠哉悠哉的舔了一口爪爪，决定不想那么多有的没的了——反正他们是猫，可以自行消除人类与他们有关的记忆，不需要惊动妖警处理，大不了以后一爪子过去，再不相见就是了。
他刚想到这里，突然外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是那个人类回来了。
大橘的胖脸还没来得及挤出来一丝不屑呢，床上的沈橘橘突然跳了起来，动作奇快的捞起了大橘，转头奔向窗口，将大橘奋力一甩。
“喵呜——”大橘猝不及防，眼睁睁看着自己被甩出去，看着沈橘橘神态紧张的轻巧的关上窗户，看着沈橘橘冲他急急地做了一个“他回来了”的口型，又看着沈橘橘猛地跳回到床上。
再然后，大橘被扔到了树上。
胖胖的身躯砸在树干上，屁屁痛，但也比不过心里痛。
什么狗屁侄子！！
喵呜！！
愤怒的猫叫声和刻意放轻的脚步声一起传到耳朵里，沈橘橘趴在床上，脸埋在床上，心如擂鼓。
来了，来了。
“嘎吱”一声轻响，殷野望从门外踏进来。
他身上还穿着西装，头发一丝不苟的向后梳着，右手的塑料袋子微微发出一点摩擦声，进门时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左手的手表。
下午两点半，但床上的人儿还在睡。
殷野望缓步走过去。
床上的人儿还穿着昨晚他换上去的睡衣，宽大的睡衣松松垮垮的卷上去，露出纤细白皙的腰肢，因为动作关系，还能看到他一侧的浅浅的腰窝。
两点的阳光正是灼人的温度，从玻璃上折射进来的阳光带着一点蜜色，落在沈橘橘的身上，把沈橘橘装点成了裹着蜜糖的白软糕点，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殷野望的左手攥成拳，大拇指在食指上摩擦了几下，才缓慢的走进来。
脚步声踩过地毯，衣料缓慢摩擦，属于成熟男人的沉稳呼吸...
殷野望只是走过来而已，但沈橘橘却觉得他所处的这一小片空间都被包围了，他的脚情不自禁的摩擦了一下被单，再也没办法装睡，只能揉着眼睛，装作刚醒的样子抬起头。
“唔...”
一抬头，他就看到殷野望站在床前。
殷野望平时都是一副清冷淡漠的模样，像是座万年冰山，冷飕飕的，但他现在站在床边的时候，一边眉头微微挑着，嘴角勾着几丝笑，微微弯腰看下来的时候，有一种冰山融化、万物复苏的感觉，带着一种语言无法形容的魅力。
沈橘橘心头一颤，也顾不上装了，急匆匆的坐直身体，他不敢看殷野望，一只手紧紧地抓着他的睡衣一角。
“睡得好么？”殷野望见他醒了，倒是没走得太近，只是站在床边垂眸看他：“昨天晚上你——”
沈橘橘本来绯红的脸色瞬间炸的通红，“蹭”的一下从床上跳起来，磕磕绊绊的打断殷野望的话，半是羞恼半是质问的站在床上，看着殷野望，脸色涨红的喊道：“昨天晚上，晚上你怎么能...那样！还有我的衣服，你昨晚还、还干什么了！”
沈橘橘一提到昨晚上的事就心虚羞恼，他喊出来了之后，又后知后觉的记起来是自己先发情捣乱的，顿时又有些羞恼，简直恨不得找个地方钻下去了。
“昨晚你喝醉了。”但殷野望的脸上却丝毫找不到一点羞臊的神色，他依旧一本正经的站在床侧，只是唇边的笑意更深了些，连眉眼里都染上了几分暖色：“我帮你换了衣服。”
沈橘橘依旧红着脸。
兴许是知道沈橘橘脸皮薄，他只字不提昨晚上那些事，反而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自然的问沈橘橘：“一会儿有时间吗？”
沈橘橘几乎都不敢直视殷野望，昨天晚上的一些细节他记得不清楚了，但是大概也记得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他和殷野望现在这样，在人类里面算是情侣吧？
“啊？有，有的。”沈橘橘立刻绷直了脊梁回答，眼神下意识地看向殷野望，又连忙收回来。
得到满意的回答，殷野望向后退了几步，然后把右手里的一个袋子放下。
“这是我出去买的新衣服，你换上，晚上有个宴会，你陪我一起去。”
说着，殷野望已经出去了。
他的语气和态度都太自然了，自然的好似沈橘橘本来就该和他一起去参加这个宴会似得，沈橘橘足足用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有点怔愣的看向床旁边的袋子。
殷野望给他买的...新衣服吗？
沈橘橘的脸莫名的一红，他搓了一把脸，走过去，跪坐在床边，打开了袋子。
袋子里面是一套西装，从领带到鞋子一应俱全，是很正式的暗兰色小西装，沈橘橘翻开的时候，无意间撇到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他抬手打开，就看到里面装着的是一个粉色的...小，小内内。
粉色的，上面还绣着一个橘黄色的小猫猫。
真是的，谁要穿这种东西！
他已经是一只成年猫了！
沈橘橘只觉得耳朵一阵发热，他把小内内卷起来，塞在被子底下，有点心虚的瞥了一眼窗外。
这是三层楼高，从他的角度往外看，只能看到那大树的一根枝桠和点点绿色。
没有猫看见吧？
沈橘橘抱着一大堆衣服，做贼似得冲进了洗手间里。
从卧室出来之后，殷野望就靠在沙发上等，刚从公司回到家来，他的脑子还没有很放空，经常总是不自控的想到公司里那些事儿。
想了片刻，殷野望看了一眼时间。
现在是下午两点五十分。
殷野望看了一眼手机，从三点出发的话，大概晚上五点可以到陈老爷子的宴会地点，如果堵车的话，可能六点。
手机那头，秘书在问要不要用司机送他们过去，殷野望想了想，拒绝了。
和沈橘橘独处的时间比较宝贵，他不想再加另外一个人。
他垂眸回复的时候，听到了开门的动静。
对方很小心，开门的时候还有片刻的停顿，似乎鼓起勇气似得，又过了两秒才小心翼翼的探出来。
殷野望状似不经意的收回手机，抬眸看过去。
先出来的是一只小皮鞋，往上是白皙纤细的脚踝，在往上是合体的灰色西装。
暗兰色是个很挑人的颜色，但容易衬得人暗沉，可沈橘橘天生白皙，人比衣俏，硬是把这暗兰色都给压了下去。
“殷，殷总。”沈橘橘单手抓着一个浅白色带着蓝色横纹的领带，有点怯生生的说道：“我不会打这个。”
殷野望微微眯眼，冲他招手，声音黯哑：“过来。”
沈橘橘就屁颠屁颠过去。
他本以为殷野望会站起来给他打领带，但没想到殷野望拽着他的手用力一扯，直接把他扯到了殷野望的膝盖上！
殷野望身长腿长，左腿靠在沙发边缘，右腿上坐着一个沈橘橘，他和沈橘橘面对面，从沈橘橘的手里接过了领带，抬手给沈橘橘带上。
沈橘橘都快被蒸熟了。
他坐在殷野望的腿上，清晰的感受到殷野望紧绷的肌肉和温度，他的脸距离殷野望的脸不过半臂的距离，他能清晰地看到殷野望脸上的任何一点表情。
他看到殷野望如刀似得眉，如墨色的眸，紧绷的下颌线，还有——
沈橘橘双腿一麻，下意识地前后微微蹭了一下。
殷野望系安全带的手一顿，深邃的眼眸看过来，他的眼里像是藏着一只巨兽，随时都能窜出来，一口把沈橘橘吞吃入腹似得。
沈橘橘像是一下子被烫到了似得，“啊”的一下从原地跳起来，傻乎乎的站在原地，不敢去看殷野望。
殷野望定定的看了他两秒，起身，揉了他的头一下，声线黯哑的说道：“走吧，快来不及了。”
说着，殷野望大跨步的走在前面，先一步打开门走了出去。
他怕再待下去，昨晚上的事情又要再来一遍。
这一回他可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那么绅士了。
走出逼仄的房间里，外面的热风吹到脸上，殷野望带着沈橘橘上车之后，帮沈橘橘系好安全带，上车一边开车一边说道：“今天陪我参加一个我长辈的生日晚宴，不用太紧张，到了地方之后自己吃好玩好就行。”
沈橘橘对人类的聚会活动没有太多的认识，也就不会随便说话，殷野望说什么他就点头，见殷野望自己开车，他就乖乖的趴在窗户旁边吹风。
车子跑起来的时候风吹到脸上的感觉很舒服，让沈橘橘很放松，他脸上的温度一点点消散下去，视线悄悄的瞥向殷野望。
殷野望开车的时候一贯不分神，不知道有没有察觉到沈橘橘的视线，但他肯定没有回头看过来就是了。
沈橘橘以为他没有看到，所以格外大胆的打量殷野望。
他一边打量一边想，殷野望看起来很喜欢人类身份的他，那，殷野望如果知道他是妖怪，还会喜欢他吗？
但这念头很快就一闪而逝了。
他是不可能让殷野望知道自己是个妖怪的。
他才想到这里，兜里的手机突然闪起来，沈橘橘掏出手机一看，是凯文。
短信那头的凯文发来一大串语音，因为殷野望在旁边，沈橘橘不敢听，只是打字打回去道：“殷野望在我身边呢，你有什么事？”
他打字很费劲，半天才打出来这么一句话过去。
他一句话过去之后，凯文那边过了十几秒钟，一行字就奔过来了。
“没什么大事儿，就是一些工作上的事儿，不过既然你陪着殷总呢，那就好好陪殷总。”凯文打字过来：“好好跟殷总待着，别惹殷总生气。”
沈橘橘还没来得及收起手机，就听殷野望冷不丁的问：“和谁说话呢？”
沈橘橘一惊，突然有一种偷吃小鱼干被抓到的感觉，他抬头看过来，发现殷野望还在好好开车，也不知道是怎么看到他偷偷打字的。
“凯文。”沈橘橘如实相告：“凯文和我说工作上的事情。”
“嗯，你和他说什么了？”殷野望问。
这查岗的架势，就差直接把手机抢过去自己看了。
“我和凯文说我在陪着你呢。”沈橘橘捏着手机，声音很轻的回答。
殷野望就不问了，只是车速开的更快了一点。
他有点后悔了，还是该把司机带过来，那样他就能腾出来手抱抱他的小妖怪了。
车子风驰电掣的开过去，经过了两个多小时的狂奔，终于到了目的地。
陈老爷子的后花园。
说是后花园，不如说是一个中型公园，据说民国的时候，这里是一个大型戏班子的盘踞点，曾经红火一时。
这是早年陈老爷子买下来的，处于一个郊区里，被陈老爷子改造成了自己的花园。
老爷子当年是花了点经历改造的，这里从别墅到人工湖应有尽有，还有一些仿古的建筑，随时都能直接开门卖票，当旅游景点引人参观。
车子到的时候，外头站着的门童早早迎上来，见到是殷野望，立马笑着说道：“殷大少爷，您来的正是时候，刚才老爷子还跟我们说了呢，见您来了直接引您进去，老爷子想您了呢。”
殷野望随手塞过去一沓小票，下车，然后瞥了一眼副驾驶。
果不其然，副驾驶的那个小妖怪早都睡着了。
沈橘橘靠在副驾驶的窗户上，他的头发都被风吹得背到脸后面去，粉色的唇瓣被吹得有点发干，殷野望微微蹙眉，走过去给沈橘橘开了车门，又给他解开了安全带，这么大的动作，沈橘橘愣是没醒。
“殷总，要不要把这位先送到休息室去休息一下啊？”门童问道。
“不必了。”殷野望蹙眉想了片刻，他不太敢让沈橘橘一个人待着，怕出事儿，他垂眸喊了两声，试图把沈橘橘喊醒。
沈橘橘是声音朦胧的“唔唔”的回应了两声，醒了，但有点睁不开眼，殷野望垂眸看了几秒，干脆直接把沈橘橘从车上抱起来，在门童暧昧的视线之中把人抱下了车。
沈橘橘足足用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
他在车上的时候太难受了，睁不开眼，最后浑浑噩噩的睡着了，一阵头重脚轻，一睁眼就发现他被殷野望抱在怀里，连忙急着跳下来。
“到了吗？”沈橘橘伸手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和脸，生怕自己现在的样子太丑。
“到了，这是我一个爷爷的家里，一会儿到了地方，我说什么你就跟着说什么。”殷野望带着他往里面走，很自然的拉着他的手腕，带着他走一条小路，一边走一边介绍：“这里是一座个人的公园，平时很少有机会能来，一会儿我可以带你四处走走。”
沈橘橘什么都没听进去，所有注意力都在殷野望的手上。
这是殷野望第二次拉他的手了呢。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公园里最大的一个大厅前，这是一个非常大的二层歌剧院，这是以前戏班子唱戏的地方，后来被陈老爷子改成宴请宾客的地方，基本上陈家有什么事儿都是在这里开席。
现在时间才六点多，还没到开席的时候，殷野望特意早点过来见见陈老爷子。
早年间，陈老爷子和殷野望的爷爷有过命的交情，殷野望小时候还在陈家待过一段时间，也曾喊过陈老爷子一声“爷爷”。
后来殷野望的爷爷去世之后，两家的走动就不算太多了，等后来殷野望岁数大了，出国留学之后，才算是彻底不怎么联系了，不过见了面也是能说说话、叙叙旧的。
殷野望过来的时候就由专门的保姆给带进去了。
前厅的后面有一个不大的小客厅，也就二三百平米，窗户旁边摆着一个大沙发，后面有个厨房，几个保姆在忙活，沙发上坐着个老头子，正在抽旱烟，老头子旁边还站着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看起来像是医生，正在给老爷子做检查。
老爷子听到脚步声，抬眸看过来。
这是个岁数很大的老头子了，看起来都有七十多岁了，沈橘橘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人快不行了。
人在要死了的时候状态是不一样的，浑身都绕着一股死气，估计也就是这段时间了。
在看到殷野望的时候，陈老的眼眸里骤然迸出来几丝亮光，想说什么，他突然开始剧烈的咳嗽，咳嗽了好一会儿才缓慢的安静下来，然后冲着殷野望招手，示意殷野望直接过去，又挥手，让旁边的医生和护士走开。
医护人员自然不敢耽搁，赶忙让开了，殷野望就带着沈橘橘走了过来。
“陈老。”殷野望没坐，他笔直的站着，像是自家小辈似得，先跟陈老爷子介绍：“这是我朋友，沈橘橘，您叫他橘橘就好。”
说着，殷野望拍了一下沈橘橘的后背：“叫陈老。”
沈橘橘就乖乖地跟着叫：“陈老。”
他人乖，声音又甜，往哪儿一戳人畜无害，对老一辈的杀伤力极强，谁见招谁疼。
陈老爷子瞥了一眼沈橘橘，手里的旱烟“啪嗒啪嗒”抽，抽了两口才说：“这要让你爷爷瞅见了，得从棺材板里跳出来抽你，三步一抽五步一抽，抽不死你。”
殷野望一贯冷冽的眉眼微微柔和下来，连声音都跟着放缓：“他老人家看见了也会高兴的。”
沈橘橘发现殷野望是真的有点高兴，虽然那种高兴很轻微，被掩盖在了殷野望的表皮之下，但还是从毛孔中溢出来不少。
这个老人家，似乎对殷野望挺重要的呢。
沈橘橘好奇的看过来。
“挺好一小孩。”陈老瞥了沈橘橘两眼，又道：“白瞎了。”
也不知道是说沈橘橘还是说殷野望。
殷野望倒是浑然不在意，只是跟陈老说家常，俩人说着说着，陈老突然开始咳嗽，一边的医生连忙过来给陈老诊治，殷野望不好再待下去，就先带着沈橘橘出去了。
他们从小待客厅出来就是前厅，前厅这里已经聚了不少人了，殷野望带着沈橘橘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下，但俩人才刚坐下没多久，就有人过来请殷野望。
对方是个侍者，很恭敬的冲殷野望点头说道：“殷总，我们三少请您过去一趟。”
沈橘橘茫然的看着殷野望。
“先在这里待一会儿。”殷野望看了一眼时间，估摸着也就几句话的功夫，拍着沈橘橘的肩膀说：“我一会儿就回来找你。”
沈橘橘一向乖，殷野望说了，他就乖乖坐着等。
殷野望也没太放在心上，转头就走。
殷野望走了之后，沈橘橘本来只是坐在原位上好好坐着，但他坐了没有多久，就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嗯？蒋雀？
沈橘橘嗅了几下，觉得奇怪，顺着味道的来源一个劲儿的闻了过去。
蒋雀怎么在这儿呢？
他找到了一个花园的角落里，在树枝和树枝之间，他看见蒋雀被一个男人压在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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