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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和夜幕不分彼此,陈数就像被梦魇困住了一样,逐渐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
想要起身,但又起不来。
眼前的黑色人影一晃一晃,虔诚的向神像祈祷,陈数好像听到了阵阵的胡笳乐声,意识逐渐模糊,夜很静,听不见虫鸣,空气压抑,陈数感觉渐渐上不来气。
门外传来哒哒的脚步声——
“难道,是小呱吗……”——陈数想起了那个整天喊着“姑父姑父”的小青蛙。
咚 咚 咚
——门外敲门声没什么力气,没有小呱平常那种大力出奇迹的声音。
黑色人影和胡笳乐声就像镜花水月一样,敲门声响起后,就瞬间消失了。
咚 咚 咚……
门外的人又敲了三声,这时陈数的意识和身体都清醒了。
他没有理会门外的敲门声,先大口的呼吸,弥补刚刚的缺氧空洞。
咚 咚 咚……
陈数缓过来后,慢慢起身、下床、打开房门,恍惚一看,门口站着的孩子穿着绿白配色的衣服,陈数一个恍惚——“小呱?”
陈数的希望和恍惚很快顷刻破碎,那个孩子说着泰语,她是善,陈数有些失望,善也没有理会陈数,她脱掉鞋子光着小脚丫,只一门心思的想要走进到陈数的小屋里。
陈数想到了刚才睡觉时的奇怪经历,感觉房子有问题,不想让善进去,就拦着她,但善突然变的很奇怪,就算陈数拦着,她也一门心思的想要进去。
陈数拦着小小的善说:“诶,你不能进去,很晚了诶。”
善听不懂陈数说的话,眼巴巴的抬头看了陈数一眼,依旧一门心思的想要冲进屋子。
“诶,我和你说,你不能进去。”
善一直被陈数拦着,很快就耍起脾气,小孩子耍起脾气来,有的时候不威吓是制止不住的。陈数又不能威吓制止她,就把善一个人关在门外,自己回房间找手机给沈清打电话。
关在门外的善没有善罢甘休,她站在门外继续敲门,而且还拍打门,在门外喊着陈数听不懂的话语。
月黑风高的夜,奇怪的小姑娘。
陈数好不容易才打通了沈清的电话,沈清声音懒散且困倦——“喂,大半夜不睡觉干啥啊。”
陈数和沈清抱怨说:“诶,你快别睡了,你赶紧去叫尼拉,赶紧把坊主和六喜给找来。”
沈清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丝毫没有严肃的精神——“干啥找坊主他们啊,咋了啊厂长?”
陈数说:“刚才我在睡觉,坊主家的小孩就跑过来一直敲门,死活要进我房间……”
听到这,电话里沈清的声音才算突然打起了精神——“唉,行了行了,这就给你把坊主一家找来。”
嘟 嘟 嘟……
沈清说完就挂断了电话,但门外的善还在拍打可怜的老旧房门,呼唤声也愈发的可怜,陈数没办法,也不能让她一个小女孩一直在门外拍打房门吧,正当犹豫不决的陈数终于开门走出去的时候,善的父母——坊主和六喜被吉祥给找来了。
六喜见到善,赶紧上去抱住孩子——“(泰语)你怎么会在这呢?”
善想要挣脱母亲的怀抱,走进陈数的小屋,但没有挣脱开,六喜问善:“(泰语)你要去干什么?”
善孩子气的说着泰语——“奶奶!奶奶!我要去找奶奶!妈妈,奶奶在房子里!我今天看到奶奶了。”
六喜和坊主的脸色很不好,但都没说话,只好和陈数说sorry道歉,之后黑着脸带走了孩子。
吉祥看他们带着善走了,就问陈数——“诶,你那房间里有她奶奶吗?”
陈数一时之间听不懂——“什么奶奶?她和她父母说了什么?”
吉祥说:“刚才六喜问她为什么要来你这里,但她却说她看到了她奶奶,她奶奶在你这里,诶,你看到啥了吗,都说小孩子眼睛干净……”
陈数的脑海里想起了那个虔诚的黑色人影,但陈数本能的否定,并且和吉祥说:“没有啊,我一直好好睡觉来着,她吵醒了我,唉小孩子真能闹。”
吉祥垮着个脸——“唉,可能小孩子眼睛干净,她看到了,你没看到而已。”
陈数问吉祥:“诶,对了,沈清呐?她没和你一起来吗?”
吉祥摇了摇头——“没有,她就只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把坊主夫妇带到你那里,估摸着又继续睡了。”
陈数叹了口气,吉祥打了个哈欠问:“诶,你没事了吧?”
陈数说:“没事了。”
吉祥放心的点了点头——“行,那我就先回去了。”
陈数看着吉祥离开后,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小屋里的灯亮着,陈数看着桌案上的神像。
以前并没有好好观察这神像,今天仔细看了看,神像身穿战袍甲胄,眼睛瞪的像凶兽一样极大、极凶,鼻子很大,肉也多,如同牛鼻,嘴抿成一条小缝,一条长丝状的舌头弯弯曲曲的伸出来,双耳的位置成了两只青色瞳孔的眼。
头上头盔的璎珞有的丢失,有的褪色,腰间和胳膊都被人系上了宝蓝色而且已经褪色发白的细线,时光褪去了神像的颜色,让它显得破旧,而且更加廉价。
本就不值钱,再铸成如此的恐怖,多少令人生呕。
陈数越看越烦——“这什么品味摆个这玩意。”
陈数感觉这神像没眼看,就将枕巾拿下来盖在神像身上,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没过多久,陈数感觉置身在一个雨夜里。
那天风雨很大,小屋的电也停了,雷电劈到了院子里的树上霎时起了火,大风刮走了放在门外的鞋子。
小屋里只有陈数自己一个人,院子里的栏杆也被呼呼大风连根拔起,乌云如同梦魇一样笼罩着小屋,小屋里十分黑暗,没有任何照明,陈数在角落里发现了一盏煤油灯,陈数很害怕,身边没有任何人,他只好悄悄拿起那盏煤油灯,点燃灯芯后,煤油的味道十分刺鼻,外面雷电交加,风雨淅淅,只有陈数一个人抱着那盏煤油灯躲在小屋里,但没过多久煤油灯里的煤油就用完了,失去了照明的能源,渗人的雷声更凶,最终水涌上了小屋的房门…… 至暗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