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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大兄和嫂嫂将一百五十两银票交给红萼。
红萼按甄欣事先吩咐好的将超出部分酬劳的一半递给二人。
大兄和嫂嫂推拒着不收。
红萼却请他们务必要收下。
“往后甄欣有了新想法,还要劳烦大兄和嫂嫂,与天衣坊那边联系,自然不能让二人白出力。”
大兄和嫂嫂这才将二十五两银子收下,并与红萼约好,他每月初一、十五在承恩侯西北角小门等着红萼交图并将卖的的银票交给甄欣。
红萼带着一张百两银票和二十五两银子欢欢喜喜回到承恩侯府,并告诉甄欣一切顺利。
甄欣将银票和银子收到匣子里,当日便又画好一套衣裳,惹得花蔺和红萼赞叹连连,都是一样吃五谷杂粮长大的,甄欣的脑袋瓜子里怎么就能一直冒出时兴的东西来呢!
听了她俩的感叹,甄欣微微一笑,不知为何,花蔺总觉得她的嘴角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苦涩。
而后甄欣便投入到新的创作中去。
自从被王氏禁足之后,她这些日子文思如泉涌,洋洋洒洒写下几宣纸的字,不过用了一个月的时间,便将一部话本给写了出来,搞得花蔺压力甚大,往往甄欣写一日的量,她抄上三天都抄不完。
不过让花蔺松了一口气的是,甄欣并未在继续拿着鹅毛笔运笔如飞,投入到下一个故事当中去。
她最近长长伏案桌上,拿着鹅毛笔在纸上细细描摹着,并借助木板戒尺等物,在纸上画着什么。
花蔺每每都有些好奇,然而她忙完手头上的活儿后,剩余的时间抄话本都不够,也没那个闲工夫去看甄欣在做什么。
因为忙碌着,时间也跟着过得飞快,很快就到了甄欣上交抄书的日子。
因她在禁足中,不能私自离开悠然居,是以由红萼和花蔺抱着二十本书册,向柳嬷嬷交差。
柳嬷嬷拿着册子一本一本地检查。
册子上字迹一致,至少能确保是同一个人写的。
检查完册子之后,柳嬷嬷命丫头将甄欣平时的文墨拿出来,对比字迹,确定这些字确实是甄欣的之后,柳嬷嬷面上流出温柔的笑意,“这些日子辛苦姑娘了,我会如实向夫人禀报此事,想必夫人看在姑娘一片悔过之心的份儿上,会改变心意也不一定。”
王氏只说将甄欣禁足,却并未说明要禁足到何时,再过十几日就是七夕,也不知到时候王氏会不会像去年那样,带着甄欣去参加乞巧义卖会。
即便如此,花蔺和红萼还是嘴巴很甜地向柳嬷嬷道谢,又说了许多恭维的话,这才离开王氏院子,往悠然居而去。
半途遇到甄誉带着麒麟迎面走过来。
因甄欣禁足的缘故,花蔺和红萼也整日待在悠然居闭门不出,算起来,也有月余未见甄誉了。
甄誉手中拿着一把折扇,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狭路相逢,花蔺和红萼乖乖屈膝行礼,道二公子好。
甄誉看着二人的神情还算温和,“三妹妹近日可还好?”
花蔺听了这话,心里直想翻白眼,他若真关心甄欣,为何不自己去悠然居,当着甄欣的面问候她两句。
这一个月,甄誉可是从未踏足悠然居,仿佛王氏的一道禁足令,连他的足也禁了似的。
“禀公子,姑娘整日在书房里抄书悔过,并无不好。”红萼是甄欣屋里唯一的大丫头,面对甄誉的问话,不得不挺身而出,一脸恭敬地回道。
甄誉的目光却有意无意落在花蔺身上。
花蔺低着头,目光盯着地上一片落叶,视线连甄誉的衣服下摆都不屑沾一沾。
这么多年了,甄誉是知晓她的脾气的,性子烈地像朵带刺的蔷薇,不管处在哪种境地,都不会主动服个软。
“告诉你们姑娘,”甄誉将折扇一收,恢复一脸正色,“最迟还有五天,母亲就会解除她的禁足令。”
花蔺听了这话,才抬头看了他一眼。
触到她眼底的惊讶,甄誉开心地弯了弯嘴角。
“咱们且拭目以待。”他看着花蔺的双眼,胸有成竹地说道。
花蔺看了甄誉一眼,内心偶作挣扎,屈膝向他行了一礼,“多谢二公子。”就连声音也刻意放软了些,不若往日那般生硬。
甄誉有些意外地看着她,看来这丫头也不是不知道低头,看来以往是不愿罢了。
他深深地看了花蔺一眼,没有再说什么,越过她俩,带着麒麟往王氏院子行去。
待甄誉走远,红萼盯着他的背影,小声问花蔺,“你说二公子能有何法子劝夫人松口?”
“二公子是夫人的心头肉,他总有法子哄夫人改口的。”这点儿信心,花蔺还是愿意给予甄誉的。
听花蔺这样说,红萼不由松了一口气。
这些日子,虽然甄欣面色如常,该吃吃该睡睡,看着似乎并未受禁足一事影响,但她觉得,甄欣心里一定会不好受。
姑娘毕竟不是出自夫人肚子里,生母又去世地早,这府里,连个真正关心照顾她的亲人都没有,她所倚仗的不过是王氏的喜爱和甄誉等兄长的关爱。
若是王氏一直这样对姑娘冷淡下去,她在府中的日子只会越来越难过。
希望二公子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能够成功劝服夫人。红萼在心里如此想着,回去之后便一脸欢喜地将甄誉的话,转告给甄欣。
甄欣听了之后不过微微一笑,面上并无激动之色。
但不管如何,能够解除禁足总是一件好事,至于欠甄誉的人情,日后再找个机会还给他吧。
说完此事后,甄欣对红萼与花蔺道:“我恰有一事要交代你们。”
红萼与花蔺恢复一脸正色,“姑娘,您只管说。”
甄欣从抽屉里掏出厚厚的一叠宣纸,数着约莫有十几张,放到桌案上。
花蔺和红萼的视线,被宣纸上所画的东西吸引住。
“姑娘,这是什么?”
甄欣低头看着自己这些日子辛苦完成的作品,手指摸索着纸上的线条,就像母亲轻柔地抚摸睡着的孩子一样。
“这是零件。”
“零件?”二人面上露出不解之色。
“嗯。”甄欣将一张纸放到一边,看着第二张,接着是第三张、第四张......
花蔺和红萼只看到一些或长或短的线条,又或者是一些看不懂的图案,不知甄欣所谓“零件”是何物。
“做床弩的零件。”纸翻到最后一页,甄欣向二人解释道。
“床弩?”二人瞪大眼眸,目中露出一丝茫然。 婢女回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