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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处的云朵虽然掩去了不少月色,倒也观得分明。
一缕微风踏着优雅的步伐徐徐飞舞,山田里数以百计的蟋蟀随着这位领唱,欢快地拉起手中的提琴,抑扬顿挫,节节有声;树梢上,片片秋叶迎风而散,摇摇摆摆地飘零在小河上,泛起圈圈波纹,夜,宁人。
忽而啸声乍起,层层气刃伴着高调激昂的烈曲席卷而过,宛如金鼓齐鸣,噌吰不绝。风行所至,凄凄切切,其状冽然,草木生寒,赫然流露出肃杀之意。
风者,善行而数变,真实不虚。
“呃!”,小道上突然传来一声不谐之音,与这夜色山林显得格格不入。
“苏公子,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王婆有些担忧地询问道。
苏良深吸了口气,“有些心悸,现在好多了。”看到苏良苍白的面容渐渐平缓,王婆这才放下了担忧。
却说王婆前来做媒,与张楚凡商量定下了具体事宜后才觉天色已晚,老道便打发苏良送王婆回去,可眼看不久就要到白云镇了,不知怎么地,苏良一下子心头一紧,两眼茫然,脚步也自然而然地停下了,这才引起了王婆的注意。
“接下来的路不远了,苏公子不用送了,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养好身体,老身还等着喝你的喜酒呢。”
王婆忧喜交加地劝说苏良,她还真的是出于担心才这么说的,之所以加上后边儿这句是想安抚他的状况。
“既如此,晚辈先回去了,前辈路上小心。”苏良也没犹豫,辞了王婆,直奔道观,冥冥之中就像有条无形的链索纠缠苏良的心境,越挣扎,越紧。
赶快回去!赶快回去!不要多想,把心思放在脚上,快……他拼命甩开复杂的念头,一个劲儿地往回赶。
夜朦朦,密云遮罩的白云观忽明忽暗,彰显了几分妖异。
苏良刚奔至山顶,稍稍喘了几下,直直冲入观中。
“出事了!真的出事了!”他的手脚不停颤抖,时不时吞咽着唾沫,茫然不知所措。
他在寮房并未发现本应该呼呼大睡的师兄,惊忧中转头起身去别处搜寻……
苏良现在站立在道场中央,映入眼帘的一幕竟是平生仅见!
地上溅的三滩血已发干,其四周有一块块烧焦的印子,然而整个道场桌子椅子摆得整整齐齐,依旧是玲琅满目,金光闪闪,珍宝玉珠堆积如山,并无任何争斗抢夺的痕迹。
两相对比,一股诡橘难测的氛围油然而生。
苏良终于站不稳了,整个人瘫软在地,心里空白,好像新生娇儿,又像怨愁嫠妇。两眼空洞无神,呆呆地看着莫名的地方,口中念念叨叨,含糊不清,似幻、似痴。
突然,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苏良眼神一凛,二话不说地收起了这幅窝囊样,冲到了道场深处某块墙角,对墙壁用力一推,缓缓打开了密室,定睛锁住了一颗流光溢彩的水晶球。 棋仙九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