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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骤变!
高空中祥云压顶,原本漆黑的夜,已被熙熙攘攘的云朵挤得毫无立足之地,黯然神伤地退出了舞台。
云层翻滚闪烁不停,宛如游龙出海,奔走卷涌,来势汹汹!
七彩霞光激射而下,一片片光芒万丈的空前绝景,把天空烧得红彤彤的!
五种震动尾随而至,声势惊人之极!“轰隆隆——!”“咣啷啷——!”
一声比一声来得凶悍,一次比一次来得猛烈!
神圣不可侵犯!
磅礴的灵气和庄严肃穆的天象,压得在场的二人大瞪着眼珠,张口结舌,胸口一阵疼痛,腿脚直哆嗦,深入肌骨的恐惧感让他们不由自主地连连惊退!
岂料怪事接二连三地出现了!
退走好一段距离后,景色竟恢复如常,夜还是那个夜,静得可怕。刚刚发生的一幕似乎像是梦境一般!
“这不是梦!”
“事情不对劲,快逃!”
他终于从诡异的景象中回过神来,凌乱的思路总算清晰了,不及细想,赶忙抓紧女子的手——
“且慢!”
不知从哪里传出一声洪亮的男高音,刺入了他们的双耳,引起阵阵眩鸣!
他无视耳鸣,根本不打算回应说话的人,红芒一闪激射出去,瞬间便拉开了四十几丈的距离!
“二位道友请留步!”
一道青光,以远超二人的速度从后追来,一个箭步就拦住了去路!
红衣男子苦着脸,硬着头皮一咬牙,扭转方向继续逃窜——
“听不懂人话吗!”
弹指一挥间,二人同时感到被尖锐的东西轻轻划过一下,随即两眼一白,失去了知觉……
……
“好刺眼……”
红衣男子缓缓睁开眼睛,随即条件反射地用手背抵挡光芒。
片刻后。
双眼已经逐渐适应了白光,慢慢挪开手,眯眼看向上方的纯白天花板。
“这是什么……”
“诶?我身上的法力!”
男子噗地一下从地而起,浑身上下前所未有地舒畅,法力就像涌泉一般,源源不绝,充满着活力。顿时惊讶得目瞪口呆!
惊喜交加之余,眼神中闪过一缕精光,赶忙伸手摸了摸腰间盘!
“还好,储物袋还在!”
指尖触及之处是几个鼓囊的突起物,让他欣慰地呼了口气,稍稍放下心来。
随后目光一撇,金灵瘫倒在离此两丈的距离,他急急小跑了过去!
“金灵!金灵!”
他使用神念一扫,发现她的身上缠了一股黑色而不祥的气息,之所以迟迟不醒,原来是被人做了手脚!
“本座有话问你。”
不见其人,但闻其声。
红衣男子充耳不闻,转而快速打量起这纯白的房间,想要寻找声音的源头。然而反馈回来的信息让他大失所望,束手无策。
“听不见还是听不懂?”
“耳朵若是不灵光,本座可以帮你治治。”
空中再次泛起了粗鲁的男高音,语气较之先前更深沉了,余音回荡在周围,有一种莫名的恐怖感。
“请问吧。”
看得出来,对面的人——也许不是人,似乎不耐烦了。要是仍旧不识抬举,恐怕真的会把他激怒。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生杀大权都捏在他人手中,哪容得自己拒绝?稍加挣扎了一会就放弃了。
“告诉本座这百余年,云岚发生的所有大事——”
“还有怪事。”
声音顿了顿,随即又添上了一条。
“在下灵鹤山宗主叶书文,还没请教前辈姓名?”
叶书文的身份在临海并不是什么秘密,只要对方有心一查便知。
身陷囹吾而今已是不争的事实,既如此,不得已而求其次,看看能不能钓到些小鱼小虾什么的。
“本座很不满意!”
拉杆一收,鱼上钩了,还是条大鱼——愤怒的鳄鱼!
“前辈息怒!”
“晚辈有眼无珠,不识抬举,请容在下思考片刻!”
这声怒喝彻底骂醒了叶书文!
“这人能轻易拿下我们这两位,即使在结丹期中也是榜上有名的顶尖高手,扪心自问,临海没有这号人物。此人绝非泛泛之辈,恐怕今儿个撞上的是早就绝迹的元婴期修士了。”
“他既然没有立刻动手除去我,也许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家伙。常言道:‘祸福相依’,坏事有时也会变好事,我又何必作茧自缚呢?”
叶书文心念快速飞动,改变策略,采取讨好的态度。
“请前辈赎罪,临海国偏安一偶,受天险地势所隔,极难知悉整个云岚的事情。不过若是临海,晚辈还是知道不少的。”
叶书文语气诚恳,恭声赔罪道。
“说。”
毫无感情的声音。
“是。”
“说起临海百年来的大事件,自然是四派和神魔谷的恩怨纠葛……”
噼里啪啦讲了一堆,跟个话痨似的起了头就没完没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水字数呢。
“够了!那怪事呢?”
神秘人显然也很头疼,及时打上补丁,堵住了漏洞。
“一线天的事情想必前辈是了如指掌的,晚辈就不献丑了。”
“要说其它怪事的话……”
他使劲开动着圆溜溜的脑瓜,想啊想,想啊想……
“有了!灵鹤山山脚下的猪妖,不知是发了什么疯,一口气产下了几百头小猪,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的——”
“无用的情报。”
有了前车之鉴,这次果决地防患于未然。
“至于其它的,晚辈就不甚了解了。”
此言不假。
叶书文作为灵鹤山宗主,每天要处理大大小小很多的工作,同时也不能懈于修炼,哪有闲暇时间去打听什么怪事?
手下的门人也不会吃饱了没事儿跟宗主唠家常八卦,这不是自讨没趣、找不自在么?
“看在你还懂得变通的份上,本座法外开恩,饶你们一命。”
“今日之事不可泄漏于他人,如若不然……”
极为露骨的言外之意,无所畏惧的威胁恫吓,是对实力的绝对自信。
“一定一定,多谢前辈高抬贵手!”
叶书文弯腰施礼,心里狂喜万分,终于从死神手里捡回了性命。
“速速离去。”
神秘人下了逐客令,看得出他不太喜欢被人打扰清修。
大难生还的喜悦之情才刚舒起——可是忽然间,叶书文的目光游移摇摆起来了,面上的神情特别微妙,似乎很为难的样子。
“还不走!”
“难道要本座留你吃晚饭不成!”
神秘人见他杵在原地若有所思,丝毫不打算离开,大发雷霆怒喝道。
叶书文很清楚,再不识好歹逗留下去,估计永远都走不了了。然而叶书文重情重义,即使时过境迁、春秋百度,他也一刻不曾忘却过,那位昔年故交至今生死未卜,对自己舍命相救的恩情更是牢牢记在心里。
眼下这人既然有能耐纵横驰骋一线天,也许……
叶书文下定决心,抓住这一根竖立在悬崖边缘、摇摇欲坠、随时可能会折断的枯枝。绝不愿因错过这次机会而后悔终生!
“晚辈斗胆有一事请教。”
“敢问前辈,在百年前可曾见到过一名儒生模样的青年男子?”
叶书文话一出口,心中积压已久的阴霾如流水般倾泄而出,不可思议地再次点燃了希望!
神秘人却没有给与他任何的回应。
“此人是在下的故友,一身青衣,凝元期修为。”
“很容易辨认的,拜托前辈好好想想!”
一不做二不休,打破砂锅问到底,叶书文鼓起勇气郑重恳请道。
“见过。”
不同先前,这次空中响起肯定的答复,言简意赅。
“当真?那他现在——”
“死了。”
叶书文得闻失踪之人的音讯大喜过望!可神秘人的下一句话,立刻浇灭了隐隐复苏的希望之火。
“死了?”
他还是不愿接受,不肯接受,不能接受……
这只是对方的一面之词,不能轻信……
他狡猾地找了个借口,意图迷惑、麻醉自己。
“当年是有一个风灵根的小子。”
“他被魔物杀死了。”
神秘人补了一刀。
这一刀——太狠、太绝情、太真实,让叶书文悬着的心念直坠谷底,打碎了最后一丝幻梦。
“接好!”
一捆卷轴突然飞出,咕噜噜地直奔叶书文而来!
“啊……”
叶书文尚未从得知故友的死讯中释怀,恍惚间卷轴扑打在了他圆嘟嘟的脸庞上。
“能见到本座也算是你的造化。”
“卷轴里注有元婴期和化道境的心得体会。”
“数年后一线天的阴气势必散尽,得道成仙将再无壁障!”
“本座送佛送到西,把你二人一并送出去!”
叶书文像听了天书似的,不知所措地愣在那里,只感觉周围白濛濛的迷雾包裹住了自己,当回过神来时,他和金灵已在天外了……
纯白的房间中。
神秘人袖袍一甩现出了身影——正是苏良!
热泪早已浸湿了他的脸庞,不能自已地抽泣着,周身散发的七彩华光若隐若现——这是由于刚刚踏入天人境,却受到剧烈的情感冲击,导致心境不稳定所造成的影响。
“书文……”
“一百年了,整整一百年。”
“还能再见你一面,太好了……”
苏良盘地而坐,闭目养神,准备安抚躁动的心,巩固现在的境界。 棋仙九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