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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笙,我到酒店里,一切顺利,想你。”傅嘉宇给慕笙发了一条油腻腻的信息。
慕笙收到傅嘉宇那边飞机落地的消息时,顺便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
据傅言算将她关在枫园已经两天两夜了,她已经四十八个小时没有进食了。
慕笙摸了摸扁的吓人的肚子,这果然是一场耐力的较量。
她不吃饭,傅言算也没打算来看她。
刘阿姨急的团团转,她照顾慕笙这么久多少也有点感情,好好的人不吃饭怎么能行?
刘阿姨端着托盘,上面装满了慕笙爱吃的菜。
她走进房间,慕笙正蒙着被子睡觉。
刘阿姨把饭放在桌上,伸手拍了拍慕笙,轻声说:“慕小姐,起来吃点东西吧?”
慕笙人还没讲话,肚子已经“咕噜咕噜”的叫起来。
可她倔强的摆摆手:“不吃,拿走。”
刘阿姨低头一看慕笙,那张被被子拥着的小脸苍白的吓人,嘴唇都没了血色,显然已经饿坏了。
慕笙还扯着嘴角笑:“就当是减肥了,我感觉我瘦了不少。”
“慕小姐!”刘阿姨急着劝:“你可别胡说了,哪有这样减肥的?再不吃饭人都要饿坏了。”
慕笙实在没什么力气跟刘阿姨拉家常,她翻了个身,蒙着被子继续睡。
刘阿姨只能下楼去给傅言算打电话,再大的事情也不能不吃饭啊!
慕笙睡得迷糊,恍惚间总觉得自己回到了几个月前。
慕博涛在慕笙的生日前夕破天荒的准了她的胡闹,让她请假出去玩。
慕笙收拾着行李,慕言靠在她的卧室门口,问:“你要出门?”
慕笙扑过来抱住他,说:“十一,我要去布达拉宫了,我在雪山上等你!”
慕言把她从身上拽下来,皱着眉纠正她:“叫哥哥。”
慕笙噘着嘴不服软,她压低了声音说:“我就在那里过生日,你忙完工作要快点来找我!”
她收拾了行李箱,又回头强调了一遍:“你要是不来,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好不容易收拾完了东西,慕笙转头钻进了慕言的房间去翻东西。
慕言也不恼,由着她翻箱倒柜的找。
慕笙拎着一张粉色的情书,一手掐着小腰,凶神恶煞的说:“我早就发现了,是钢琴社那个学姐给你写的吧?”
没等慕言回答,慕笙将情书撕成了碎片,她还跳上去踩了几脚。
小姑娘盯着慕言,咬牙切齿:“我不在的时候,你不许去我们学校了!”
少女春心萌动,不是温婉,而是霸道。
生来娇气又张扬的慕笙,天生就这么霸道。
十四岁的时候,慕笙难得愿意跟慕言休战,但是不许慕言和别的女孩子交朋友,慕言每天要和她一起上学,一起放学。
十八岁的时候,慕笙捧着那颗少女心,眼巴巴的等着慕言的表白,可惜,没等到。
慕笙想,无所谓,她不在乎,只要慕言身边就只有她一个人。
有女孩堵着慕言表白的时候,慕笙像个泼妇,连打带骂加甩钱的把人家姑娘吓跑了。
那是慕笙见到的,慕言难得的笑容,他伸手揉了揉慕笙柔软的头发,微微一笑:“阿笙,你真的很凶。”
慕笙咧着嘴傻笑,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慕言问她:“要是哪天我伤害你了,你会这样凶我吗?”
慕笙撇撇嘴,说道:“你?伤害我?做梦!”
慕笙跑到慕言面前,晃了晃手,问:“你发什么呆?”
慕言看着满地的碎纸片,没由来的问:“阿笙,要是我不伤害你了,你会怎么办?”
慕笙“噗嗤”一笑,说:“你说什么梦话呢?”
慕言笑笑,说道:“是啊,做梦多好。”
慕笙挽着他的手臂,又补了一句:“我可能会在你心上扎一刀,我很记仇的!”
慕言的脚步顿了一下,没说话。
谁能想到,少女戏言,一语成谶。
慕笙欢天喜地去踏上了去布达拉宫的旅途,那里有湛蓝的天,雪白的山,冷冽的风,还有至死不灭的浪漫。
最重要的是,她将在那里度过她的23岁生日,她爱的男人会夸过大半个国家来找她。
可是,她没等到慕言。
23岁生日的那天,傅博涛没有打电话给她,慕言也没有。
她坐在小餐馆里涮着羊肉,等到的是慕氏总裁被人举报,在警方抓捕时汽车坠海,死无全尸。
慕笙想,搞错了,一定是搞错了。
她立刻订了最早一班回滨海市的飞机,刚订完机票,信用卡就被冻结了。
她揣着身上为数不多的现金回了滨海市,可属于慕家的光辉早已不在。
整座城市都在津津乐道慕家的衰落和慕博涛的灰色交易,笙苑外面围满了记者和来要债的债主。
慕笙一夜之间从千金小姐,变成了流落街头的乞丐。
她甚至不敢去住酒店,因为所有人都在找慕博涛那位掌上明珠。
要不是阿刚收留她,她估计要死在大街上。
慕笙有一个星期都烧的稀里糊涂的,她甚至不敢给她的慕言哥哥打电话,生怕牵连到他。
慕笙哭的绝望又无助,她絮絮叨叨的说:“阿刚,我好想家啊……”
“阿刚,我想吃肉。”
“阿刚,你要是把我赶出去我住哪里啊?”
耳边有男人由远及近的呼唤:“慕笙!慕笙!”
慕笙强撑着精神睁开眼睛,眼前只有个不清不楚的轮廓,她仿佛身在梦中。
慕笙断断续续的说:“阿刚,你今天赢钱了吗?”
阿刚三天两头去赌钱,总想着一夜暴富就能给红玉好日子过。
“慕笙!你看清楚我是谁!”傅言算摇晃了她两下。
慕笙睁开眼睛,待看清眼前的男人之后,又仔细眯了眯眼。
她叹了一声:“怎么是你……”
傅言算的眸中一片阴沉,他冷声说道:“你希望是谁?”
慕笙闭着眼缓了好一会,说:“我还以为傅嘉宇回来了。”
傅言算甩开她,慕笙没防备,整个人跌回床上,摔得脑袋都嗡嗡的响。
她也没力气和傅言算吵架,干脆闭着眼睛躺着。
刚才梦到哪里来着?
梦见她饥寒交迫,和阿刚那群大老爷们窝在那个破屋子里,夜夜祈祷她的慕言哥哥一切安好。
然后,她看见傅家接回了流落在外的长孙——傅言算。
这世上的事情还真是巧。
慕家刚刚倒台,慕家的养子就成了傅家的长孙。
慕笙窝在椅子里抠着手指上的死皮,问:“新闻里说,举报慕家的那个人是谁?”
阿刚喝了口酒,说:“不知道,新闻没写。”
慕笙“唔”了一声,又说:“我明天不住这了,我去天上人间上班。”
阿刚一愣,没好气的骂她:“老子养不起你一个小姑娘?你当天上人间是什么好地方?”
慕笙笑着说:“养不起,我想吃肉。”
阿刚抬脚踹她:“你一天不吃肉能死?”
慕笙又笑:“我去找个给我肉吃的男人,你的肉还是给红玉姐姐吃吧。”
然后,慕笙在那个暴雨滂沱的晚上倒在天上人间门口,凭着那张漂亮的脸蛋顺利被红玉拉进了天上人间。
再然后,她遇见了傅言算。
顺理成章,毫无破绽。
傅言算坐在她床边抽烟,终于让慕笙皱了皱眉,说:“出去抽,呛死了。”
傅言算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脾气,说:“傅嘉宇也抽烟。”
慕笙笑着哼哼了一声:“是吗?他在我面前不抽。”
傅言算赌气似的又吸了一口,几个烟圈接连吐出来,把房间里弄的乌烟瘴气。
他问:“阿刚是谁?”
“什么?”慕笙的手心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她睡得稀里糊涂的,梦里和现实都分不清,就知道自己会说梦话。
傅言算冷声说:“阿笙,别装傻,阿刚是谁?”
慕笙翻了个身,问:“我说梦话了?”
傅言算点头:“说了,说了好几次,喊了好几遍阿刚。”
慕笙“唔”了一声,说:“乞丐。”
傅言算拧着眉想骂她:“慕笙,你……”
慕笙直接打断了他:“就是乞丐,以前跟我一起捡破烂换馒头吃的。”
“不然你以为我流落在外的时候是吃山珍海味的吗?”慕笙笑着说:“我们俩还得分一个馒头。”
傅言算着实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虽然刚才他听见的断断续续的梦话里确实都是吃的。
屋子里安安静静的,慕笙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傅言算还在她床边坐着。
慕笙磨磨蹭蹭的坐起来,觉得有点头晕,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傅言算说:“刚来。”
慕笙点点头,又看了一眼窗外,说:“天还没黑?”
傅言算把手机丢给她,说:“都第三天了,慕笙,你是不是睡傻了?”
慕笙眨眨眼,第三天,那她快三十几个小时没有进食了。
傅言算冷眼看着她,问:“傅嘉宇就这么重要?我不让你去见他,你就不吃饭?”
“三天了,慕笙,你打算把自己饿死吗?”
慕笙笑了笑:“减肥。”
她一脸的漫不经心,偏偏眼睛里都是倔强。
她打定了主意傅言算不会这么不管她,所以就是僵着不吃饭。
傅言算倾身过来,离她的脸很近很近。
男人盯着她的眼睛,慕笙觉得有压迫感,可她也实在没力气躲开,只问:“怎么了?”
傅言算说:“你是不是觉得,你闹绝食,我就拿你没办法?”
慕笙笑笑,没说话。
傅言算喊道:“进来!”
卧室门被推开,一个医生走进来,恭敬的说:“傅先生。”
傅言算起身说道:“给她挂营养液,她要是有半点差错,你就别想在滨海市工作了!”
“是是是!”医生麻利的过来给慕笙输液。
慕笙的脸色一变,傅言算真够绝的!
她立刻就想把手抽回来,挂什么营养液?她又不是植物人!
可傅言算死死地按住她的手,冷声说道:“输液,还是吃饭?你选一个?”
慕笙咬着牙骂他:“你有病!”
傅言算笑了一下:“很好,慕笙。”
他盯着慕笙盯了许久,看着医生把针头送进慕笙的血管,营养液滴滴答答的滴下来。
他说:“阿笙,我一直觉得,你的心里关着一个不听话的小姑娘。”
“你小时候一直是很不听话的,又嚣张又霸道,可我找到你的这段时间你乖巧的过分了,可最近,原来的你有点冒头的意思了。”
慕笙的手被压得生疼,她看着冰冷的营养液输进血管,气急败坏:“傅言算!你别碰我!神经病!”
傅言算也不生气,反而有些高兴。
他说:“就是这样,你大可不必装的那么乖巧。”
慕笙满含怒气的看着他,却再也不肯开口骂人。
傅言算压着她的手,说:“我说了,这一周你不许出门,那就不要出门。”
“看来我对你纵容太过了,让你觉得自己有谈判的筹码,阿笙,你可以不吃饭,那就挂营养液,你要是拔掉针头,那我就找人给你喂饭,我总是有办法的。”
傅言算对医生招招手,说:“镇定剂,让她再睡一会。”
慕笙瞪着眼睛,不敢相信傅言算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可现实是,医生立刻过来给慕笙推了一针镇定剂。
慕笙的脑袋逐渐昏沉,她盯着傅言算,眨眨眼,笑着说:“不只是我,傅言算,这才是你。”
她和傅言算在一起两辈子,她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这个男人。
了解他的理智,他的冷漠,他的利益至上,他的唯利是图。
可一个人总有表面的性格和压抑的自我。
傅言算压抑着的那个自我,和她一样,偏执、敏感、又极具占有和控制欲。
比如度假村的那个傅言算,难得的释放自己,和慕笙在温泉中热吻,恨不得将她拆吃入腹。
可理智又让他停下来,假装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再比如慕笙十八岁成人礼的那个夜晚,慕言和她在狭小的杂物间纠缠,将她抵在门上亲吻和啃噬,像一只宣誓主权的野狼。
而这一次,慕笙对傅嘉宇几次三番的攻势终于激怒了傅言算,这男人内心的恶魔也稍稍冒了头。
他开始用自己的方式留住慕笙,无论是禁足、营养液、还是镇定剂,什么都好,只要把慕笙和傅嘉宇分开。
傅言算伸手理了理慕笙挣扎的有些凌乱的头发,给她盖好被子才走出卧室。
刘阿姨在门外担忧的张望着,看到傅言算出来,急忙问:“傅先生,慕小姐她……”
傅言算说:“让她睡,等她醒了让她自己决定要不要吃东西。”
刘阿姨紧张的问:“那慕小姐要是还不吃东西怎么办?她这都饿晕了我才给您打电话,她这小身板可经不起这么折腾了……”
傅言算淡淡的说:“还不吃,我会再过来,带医生一起来。”
刘阿姨一听这话,带医生来那不就还是营养液和镇定剂这一套?
刘阿姨大着胆子说:“傅先生,慕小姐只是跟您较劲,要不您就让她出去吧?别关着她……”
傅言算的眸色一冷:“刘阿姨,你的工作,只是要负责照顾她,明白吗?”
“是,是。”刘阿姨立刻闭嘴了。
傅言算走出别墅,送走了医生才转身上了车。
肖寒从后视镜看着自家总裁疲惫的脸,叹了口气:“总裁,您也两天没吃饭了,去吃点东西吧?”
傅言算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强压着自己被慕笙挑动起来的怒火。
他又想起什么,说:“去查查,阿笙以前认识的人里,有没有一个叫阿刚的。”
肖寒认认真真的记了下来,问:“没有姓名吗?就叫阿刚?”
傅言算点头:“嗯,阿笙说是个乞丐,你看着查吧。”
肖寒也没敢多问,暂且把这事交给下面的人去办了。
此刻,傅仲正和傅嘉宇打着国际长途。
傅嘉宇摘了眼镜,不耐烦的揉了揉眉心,问:“爸,你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项目我为什么要退出?总得给我个理由吧?”
他人才刚到国外没多久,正跟客户这边谈着项目,傅仲就催命似的打电话给他。
可傅仲一张嘴竟然是说让他退出彩虹街的项目,还说已经和傅言算那边打过招呼了,傅嘉宇就算是再好的忍耐力此刻也忍不住发火。
“爸,你疯了吧?我好不容易搞到这么大的项目,眼看就要做出成绩在爷爷面前露个脸,你让我退出?”傅嘉宇怒不可遏。
傅仲也说不出个具体的理由,只能一味的劝说:“嘉宇,你就听爸爸一次,退出吧!这个项目赚不到钱的!”
傅嘉宇不耐烦极了:“几个亿的项目!还是我主导的,现在我人就在供货商这里看材料,定了材料就回去施工,怎么会赚不到钱?”
“行了行了,您别说了,这项目我是不可能放弃的,这么大的项目,我绝不让给傅言算那个野种!”
他没等傅仲说话就挂断了,傅嘉宇丢下电话,心里想着,父亲一定是老糊涂了。
当初爷爷也是糊涂了,才会放弃他把一个私生子接回家继承家业。
这偌大一个傅家,怎么能让一个野种操控? 捧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