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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白小玲起床洗漱过后,左倾来报,赫连启已经在将军府等候多时了,她也的确是累了,所以今日起得晚了一些。
她问道:“为何不提前叫醒我?”
“寿王说了,让我别叫醒你,让你多睡一会儿。”
白小玲换了一身衣服,随便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然后穿着一身紫色流云服出去了,她的步子有些快,走到将军府大门的时候,见到赫连启就站在那棵树下,她对着左倾淡淡一笑,左倾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白小玲也走到了树下,她道:“让你久等了。”
“是我来早了。”
算他还会说话,左倾手中一颗黄豆弹出,一根树枝抖了抖,然后一条青虫掉在白小玲的肩膀上,她被吓得大叫一声,“啊!”
左倾见此,也大叫一声,然后后退了好几步。
赫连启本想伸出手为她拍掉,但是手伸到半中央却又停住,他看向门口的几个守卫,吼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赶快来为沈夫人将这只虫子抓走。”
他们也退了几步,“寿王,我们也害怕这虫子。”
赫连启很是生气地说道:“还是不是男人?”
他看着那只正在蠕动的虫子,也是心中犯呕。
白小玲斜着眼睛看着那只虫子,她大叫道:“快......快给我拍下去......”
“我......”
她眼中泛着泪花,“它要爬过来了,它要爬到我脖子的位置了,赫连启。”
“我在,我在,可是......”
“呜呜......好可怕......”
“你别哭呀!我马上就帮你将虫子抓了。”
他颤抖着手靠近那只虫子,然后闭着眼睛对着虫子弹了一下,然后再次睁眼,虫子已经没在她身上了。
其实刚才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
这时,白小玲拍着赫连启的肩膀,她说道:“怕是心里怕,胆子要放大,只要胆子大,啥事都不怕。”
他恍然大悟,“你刚才在骗我?”
“我没骗你,虫子的确有,我也的确怕,不过你这么聪明,你怎么就没有想到,偌大的将军府怎么就找不出一位不怕虫子的人。”
他竟然忽略了这么简单的一点。
他也只是在她的事情上,才会犯这种糊涂了。
虽然被她骗了,但是她的出发点是好的,他也不会生气,他道:“好了,走吧!”
白小玲和赫连启出了将军府,左倾驾车,白小玲坐马车,而赫连启和轩初则是骑马。
沈琮青未在,他若是大庭广众与白小玲坐一辆马车,他害怕她会遭人非议。
一行人到了东宫,果然被东宫的侍卫给拦下,“寿王,皇上有令,这段日子里东宫除了太医,其他人等不得进入。”
赫连启道:“本王是其他人等吗?本王是来探望自己的大哥的,难道这也不行?”
“还请寿王不要为难属下,属下也是奉命行事。”
今日李将军还特地吩咐了,特别是寿王,绝对不能让寿王进入东宫,靠近太子殿下。
“你这奴才,你不让本王进去,难道是觉得本王会加害自己的大哥不成?”
“寿王殿下,属下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自己说,你拦着本王,不让本王去看望自己的亲大哥,你是什么意思?”
“属下......属下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听命而已。”
“听谁的命令?是听父皇的命令,还是听李将军的命令?”
“这......”
“父皇是绝不会不让本王去看望太子,你这命令,根本就不是父皇对你下达,无论李将军官居几品,但是他对于皇家来说,都是臣。是他的话重,还是本王的话重,你自己掂量。”
东宫侍卫被赫连启问得说不出话来,而从他们的表情来看,似乎是赫连启说对了。
赫连启继续说道:“你们都听着,本王现在要进去看望太子,在此期间,若是太子殿下有任何不适,都可以怪在本王头上,本王一力承担,让开。”
赫连启已是这么说,侍卫只有让行,白小玲从马车上下来,然后一行人进入东宫,在东宫宫女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赫连白的寝殿外面,还未走近,他们便是闻到一股草药味,进进出出的,还有不少太医。
他拦住黄太医,问道:“太子如何了?”
“太子伤得太重,还未脱离生命危险。”
赫连启眉头紧皱,他本就是与他争权,如今听到这个消息,他是该高兴的,可是他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都这么多天了,为何他还未脱离生命危险?”
黄太医摇了摇头,他道:“太子殿下本来旧伤未愈,现在又添新伤,而且他并不是受伤以后第一时间就得到治疗,当我们来的时候,太子身体里面的血都流了将近一半,如今我们就算费了全力,也仅仅是保住他的一口气,不敢说要他就脱离了生命危险,如今的太子殿下,随时随地,都可能......”
黄太医说到这里,他便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而白小玲和赫连启,也明白是什么意思。
他也是真没想到,那么强悍的一个对手,竟然会变成如今这样。
“我想去看看,行吗?”
黄太医摇头,“不行,现在太子殿下太过虚弱,不宜受到其它人的打扰,而且每个人身上都带着脏东西,现在他太虚,若是被另外的人身上的脏东西给沾染了,就更加危险了。我们进去一趟,都是要沐浴更衣,每天穿的衣服,都需要用沸水煮过,然后才可以进入太子殿下的房间。”
白小玲知道黄太医所说的脏东西,就是人身上的细菌,她也说道:“寿王,不如我们还是不要进去吧!”
“可是父皇和母后每天都会来东宫,为何他们见得,本王却见不得?”
他这是还不相信赫连白重伤的事情。
黄太医又道:“皇上和皇后只是来了东宫,但是他们并未进入太子殿下的房间。就算是皇后和皇上想要见太子殿下一面,也要按照臣刚才所说的步骤,先沐浴更衣,而且所穿的衣服,一定要是沸水煮过晾干的衣服。”
此时,皇后和三公主来了。
不久前,白小玲是见过她们二人的,皇后当时虽然已经在逐渐失宠,可是她的脸上有脂粉遮掩,并未有倦态显出,如今的皇后,这一张脸上满是沧桑,身体消瘦,活像个六十岁的老妪。
而赫连钰,她的嘴唇泛白,神色憔悴,身体虽未消减,但是却也憔悴了不少。
皇后一见赫连启和白小玲,她语气不善道:“你们来作甚?”
或许在皇后眼中,他们此行目的不纯吧!
他们道:“参见母后/皇后娘娘。”
皇后发出一声冷哼,然后从他们身边走过,“你们若是无事,便别再这里占位置,趁早离开。”
赫连钰也道:“就是,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心里想着什么。”
赫连启并未说话,碍于她们的身份,白小玲也不好直接就这样怼回去,毕竟沈琮青不在家,出了什么事情,没人替她兜着。
此时,皇上也来了。
“皇上驾到。”
东宫内的所有人行礼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见了赫连启和白小玲,他问道:“启儿,你和沈夫人是来看望白儿?”
赫连启点了点头,“父皇,大哥受伤多时,一点消息也没有,我心中实在挂念,今日说什么也想来看看。”
皇上又看向白小玲,他问道:“沈夫人也挂念白儿?”
“回皇上的话,上次在云城,多亏太子相救,臣妇才得以保命,如今太子受伤,臣妇心中实在担心,便想要来看看。”
“也好。”皇上叹了一口气,显得异常疲惫,他说道:“既然大家都想去见见白儿,那么就先去沐浴吧!”
沐浴的地方,分为两间房,男女分开。
赫连启和皇上进入浴房以后,皇上脱了外袍,穿着里衣坐入水中,赫连启也是如此,但是他坐的位置,离皇上较远。
皇上看了一眼浴房内的宫女太监,他疲惫道:“你们都下去吧!”
宫女太监下去以后,皇上对赫连启道:“启儿,坐过来一些。”
他往皇上那边挪了挪。
皇上又道:“再做过来些。”
他又十分不自然地往皇上那边挪,最后皇上见他扭扭捏捏,皇上自己坐过去,他手里拿着一块帕子,然后又对他道:“启儿,背对着我。”
他此时用的是“我”,而并非朕。
他虽然不太明白皇上这么做的意思,但是也照做。
皇上将赫连启的里衣脱到腰的位置,然后给他擦背,赫连启没想到皇上竟然会这般,他惊得全身肌肉紧绷,及其不自然。
皇上却说道:“启儿,你长这么大,爹还从来没有给你洗过澡,给你擦过背。”
他用的是“爹”,并未是“朕”。
“父皇。”
“别叫我父皇,叫我爹。”
“爹......”
他叫得有些不自然。
他用力擦着赫连启的背,然后说道:“回宫以后,我最是怀念微服出巡的那几天,他们叫我黄老爷,你们叫我爹,我被称作爹,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被称作父皇,便要思考太多国家大事与百姓苍生,我做不了你们纯粹的爹。其实我也很想只是一个平凡的人,一个爱护自己孩子的爹。”
赫连启听着这些,他的眼睛有些湿润,“父皇,你为何要对我说这些?”
“启儿,我这一生,做过太多错事,人无完人,谁又没有做过错事,只不过因为我是皇上,所以有些错误一旦做了,便会造成成千上万人的流血,我也不是神明,不可预知未来,不能知道全部事情的真相,错误在所难免。但也正是因为我是皇上,所以有些错误就算犯了,也不允许被人提出来,皇上便是天,天不会有错,若是天都错了,那么百姓如何信服天?天又如何罩得住天底下的百姓?”
他是在说云家一案?
“可明明是我做错了事情,为何要让我的孩子来偿还?白儿他就是太过仁慈,若不是他主动让云玲珑刺他,他不会受伤,如果不是他主动放走云玲珑,云玲珑也早就被抓。”
“父皇......”
“启儿,不要叫我父皇。”
“爹!”
“嗯!”皇上已经将赫连启的背搓干净,他将布递给他,然后自己趴在水池边,他道:“启儿,给我好好洗干净,不要将脏东西带到你大哥的房中。”
“好。”
“启儿,我老了,这江山迟早是你们的,你与白儿都很优秀,而且我相信你们,你们是绝对不会做和爹当年一样的错事。从明天起,你每天下了早朝以后,都来我的寝殿,我教你批阅奏折。”
赫连启的手一抖,他立即说道:“爹,这是大哥的事情,启儿不敢逾越。”
“如今你大哥都这样了,你难道还不能替他分担?”
“不是......只是我觉得......”
“启儿,,就算是白儿醒了,他也不会责怪你。一家人,本就应该相互扶持过活。”
另外一边,白小玲、皇后和赫连钰三人大眼瞪小眼,谁都没有先脱衣服。
最后还是皇后命人用竹竿和红布,将水池隔成两块地方,她们这才各自入浴。
她们洗好澡以后,宫女在伺候皇后穿衣,而赫连钰走到白小玲身边,她小声道:“白小玲,很快就有一场大戏等着你,你就好好享受吧!”
“什么意思?”
“很快你就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了。”
赫连钰洗澡以后,脸上有些脱妆,她唇红齿白,根本就没有憔悴的模样,难道她的憔悴模样,都是化妆画出来的?
赫连钰说完这句话,便随意补了补妆,然后出去了。
白小玲也快速穿好衣服,跟在她们后面出去。
一行人进入了赫连白的房间,赫连白房间里面完全是一股中药味,而他躺在床上,白色的蚊帐被放下,成为他们之间的最后一层屏障。
进来之前,黄太医特意交待了,不能吵着他,所以大家都很小心,没有发出什么大的声音。
先是皇后走到赫连白的床边,她声音哽咽道:“白儿,你快些醒过来吧!你若再不醒过来,母后可怎么活?”
赫连钰也道:“大哥,母后这段时间为了你,茶饭不思,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你若再不醒来,便是不孝了。”
皇上则是一个将感情藏在心里的人,他只是看着赫连白,表情痛苦,但是并未说话。
皇后听了赫连钰的话,她越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然后痛哭起来。
她忍不了,于是拉着赫连钰出去了。
黄太医曾经对她说过,赫连白现在虽然处于昏迷状态,但是他对外界有一定的感知能力,她们不能在他面前哭,尽量在他面前表现高兴,鼓励他醒过来,在他面前哭闹,更会影响他的病情。
白小玲看了赫连启一眼,赫连启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小声对皇上说道:“爹,孩儿有一件事情想要问你。”
“嗯!”
“但是在这里问,孩儿害怕会吵到大哥。”
“那我们过去说。”
皇上说完这句话,他和赫连启走到了房间的角落,这个距离,如果她说话小声些,他们是听不见的。
白小玲连忙借此机会,她蹲在赫连白的床边,然后小声说道:“赫连白,我是白小玲,云影让我告诉你,云家的事情不是你的错,你不曾亏欠云家,也不曾亏欠无影和云影,他不怪你。”
赫连白的眼睫毛微微闪动着,他似乎能听到她说的话,但是由于隔着蚊帐,白小玲对于他细小的动作,一无所知。
她继续说道:“还有,他们三个都没事,而且他们现在已经离开了汴城,只要他们离开汴城,那么他们就是安全的,你不必担心。”
他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说完这些,白小玲深呼吸了一口气,她终于完成任务了。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黄太医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皇上,今日探望的时间差不多了,待会儿臣要替太子殿下药熏了。”
“好。”
三人一起走了出去,皇后又犯了头疼病,皇上和赫连钰要送她回去休息。
众人对他们行礼道:“恭送皇上/父皇,皇后/母后,三公主。”
皇上道:“启儿,你也早些回去休息,记着刚才朕对你说的话。”
“是,父皇。”
皇上他们已是离开,赫连启眼眸深邃地看了赫连白的房间一眼,然后找了东宫管事,要了两只认识去边疆路的鸽子。
赫连启将鸽子笼递给白小玲,他道:“我先送你回去。”
他的声音显得非常疲倦,或许刚才看见赫连白那般模样,给了他打击吧!
她和他一同走着,她小声问道:“刚才皇上对你说了什么?”
“他说,让我从明日起,下了早朝去他的寝宫,他要教我批阅奏折。”
她在想,这不就是他想要的么?可是为何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开心?
他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说道:“小玲,我现在的心很乱,他好好的时候,我想要和他争,和他抢,但是如今看见他那般模样,我一点都不开心,我这是这么了?”
“因为,你本就是个好孩子。赫连启,你做不了坏人。”
“是这样?”
“嗯!”
白小玲回府以后,在纸条上写到:“前方确定有狼,后方或许有虎,无论将军选择斩狼还是杀虎,小玲定会一直陪伴。”
她写好以后,将纸条放在信鸽脚下的信筒里,然后放飞了鸽子。 寡妇门前有点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