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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呀!”周芍药笑颜如花。
一群兵反而惨白着脸,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一步。
“滚进去!”
随即,被另一声震天的怒吼吓得一个哆嗦。
……
一伙人就地坐在院子里,三三两两挨在一起,惊恐地看着美貌的女人和凶狠的男人给他们掺茶倒水。
“别怕,只要你们故事讲的好,我是不会拿你们怎么样的?”
倒完水,周芍药坐在向阳的摇椅上,闲适地晃动着。
士兵们看着已经醒来的小娃娃,不吵不闹,小小一团摇摇晃晃地在四处走动,时不时过来摸摸他们的长矛盾牌,仿佛这些兵器只是寻常的玩具。
干净整洁的院子,男人、女人、孩子,如果不是女人太貌美,孩子太漂亮,男人一脸凶相,这根本就是个再普通的农家小院,看吧,东墙下还靠着一排农具呢!
一伙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无声的拿眼神交流着,可就在他们觉得可以稍微放下心防的时候。
男人竟然拿出了一套奇怪的刀具,在院门口霍霍磨起刀来。
这一下啥也不敢想了,全部稀里哗啦跪了一地。
“我们就是从汉昌那边过来的,借道回寒城去,不想误入贵宝地,惊扰了大仙,求大仙高抬贵手!”
总算有个领头的,勉强讲清了情况。
周芍药笑眯眯地坐在摇椅上,闻言挑了挑眉。
“从汉昌过来的呀?”
经过之前的刻苦学习,她能讲能听西滇话,只是避免不了口音问题,但好在她大多时候都只需要听,而且这些人也都怕她,人在惊惧之下,哪里还顾得上她的口音。
周芍药拿了一块小蛋糕,诱惑蓁儿过来,一边喂女儿吃蛋糕,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
“既然是从汉昌过来的,就讲讲汉昌的事吧,我好久没听过故事了呢!”
话落,院门口的磨刀声更响了。
一伙人都快哭了。
哆哆嗦嗦地交换了眼神,还是由刚才那人流着汗,趴在地上,结结巴巴地开了口。
“汉昌指挥使临阵换了将,新来的将官骁勇善战,不到十天就将我们赶到了汉江边。”
“大越将官用了火炮,把汉江边的一座小山给炸了,断了我们的路,还埋了我们的人。”
“……大将军下令撤退,人心惶惶的,我们几个跟队伍跑散了。”
说完,呼天抢地的磕着头,哭喊:“求大仙饶命,我们只是普通百姓,我们不想打仗了,只想回家过日子。求大仙饶命,求大仙饶命……”
他这样,剩下的人也都磕起头,哀求之声,不绝于耳。
周芍药半垂着眼,陷入思索之中。
肖志换了将,会打仗,会使用火炮,怎么听,都觉得换的这人是张涪生。
以前也常有残兵路过,大多都是从汉昌战场上下来,要偷摸返回西滇的人。
从他们口里,周芍药知晓了不少战况,但换将,还是第一次听说。
想到有可能发生的事,周芍药面上露出一丝喜色,心底隐隐激动起来。
“你们可知这新换的将官叫什么?”
一伙人紧张的摇头,连称不知。
刘旭还不太听得懂他们的话,云里雾里的看着周芍药,见她笑着点了下头,只琢磨着大概是又有什么新消息了。
“你们说的很好,留下来吃顿饭,就各自回去吧!”周芍药抱着蓁儿站起来。
这些人皆是一脸菜色,想必战事吃紧,又连日赶路,哪里能吃上一口好饭。
如果不是她跟尚云的协议,这些士兵也不必如此。
因此,她在此隐居下来之后,每当有西滇士兵路过,她都会尽量对他们好一点,当然,这一切都要建立在自身的安全条件之下。
周芍药留他们下来吃饭,一伙人自然不敢不从,等到一屉白面馒头端出来时,所有人都忍不住了,一顿吃饱喝足之后所有人都晕晕乎乎睡了过去。
这当然是周芍药在粥里下了药,为的是维护自己的形象,等到一伙人再次醒来,早已经被刘旭用板车运到了五里之外的树林子里。
“那些人都说了什么?”
晚上,刘旭一边喝着鲫鱼汤,一边问周芍药。
周芍药已经给蓁儿喂完了饭,闻言眯了眯眼睛说道:“肖志已经换了将,听他们说的情况,这人很像是涪生。”
“真的!”刘旭激动得“噌”的一声站起来,“那太好了,我们赶紧收拾东西回去吧!”
周芍药给了他一记关爱傻子的眼神,说道:“什么都还没搞清楚呢,回去哪儿?”
“那……”刘旭一抓脑袋,“我马上乔装进去汉昌看看,如果真是副将,我们也好商量一下接下来的打算。”
周芍药略一沉吟,摇头道:“不回汉昌了,我们先回寒城去,尚云那边应该有更确切的消息。”
刘旭不说话了,他仍然不喜欢西滇。
周芍药如何不懂他的心思,于是劝道:“我们现在能过的安稳不容易,汉昌现在情况我们不清楚,你回去之后万一要出点什么事,就会暴露我们的行踪,我是没关系了,可蓁儿还这么小。”
她不是威胁他什么的,只是觉得慎重点好。
刘旭一向不会违背她的意愿,更何况她说的在理。
“就是可惜了那一地的麦子了,我们走了也不知道赶不赶的上回来收割,会不会被野物糟蹋了。”
青油油的麦苗,正是野猪野兔的可口食物,周芍药想着就觉得惋惜。
但任何事,都不如张涪生的消息来得重要,两人收拾东西出发,三日之后,回到了寒城。
尚云已然登基进宫,寒城的成王府还替周芍药保留着,她这一年虽然搬离了这里,但还时不时地回来看一看农庄。
有尚云有意无意地透露,和周芍药到来之后的作为,王府和农庄的人,都知道了让他们能吃饱肚子的麦子土豆,都是她种出来的。
对周芍药的态度,也由原来的轻视敌意,变成了尊敬。
在寒城短暂停留了一晚,第二天周芍药又踏上了去往西滇都城云州的路。 将军家的小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