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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摊的是个三十岁上下的男人,一身灰白长衫,头发高束,面蓄短须,虽然衣服上也打满了补丁,但却整齐干净。
周芍药穿越过来之后,才知道不是所有古人都穿着宽袖飘逸的长衫的,就像张家嘴的农夫,基本都是灰黑的短衣长裤。就连见过两次的张涪生,也是束腰束腿的利落打扮。
她唯一见过穿长衫长袍的人是尚云,对了,还有现在这个摆摊卖书的。
“先生……这是要卖书?”周芍药走近问道。
卖书人正执笔写着字,闻言也没抬头,只淡淡答道:“《女则》三文一本。”
周芍药翘唇,这人还有股子傲气。
“我问的是这《诗经》怎么卖?”
卖书人这才停笔抬头,眼中带着一丝惊讶,“大嫂要买《诗经》?”
周芍药抿嘴,“我其实最需要的是《三字经》,毕竟我儿子还小,《诗经》太难了些。”
卖书人惊喜,立刻起身,向周芍药行了拱手礼。
“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失礼了。”
周芍药脸上的笑容大了一些,跟他吊着书袋,“书对读书人来说,尤为重要,想必先生定是出于无奈,否则也不会做出当街卖书这样有损圣人颜面之事。先生心中本已不愿,奈何又难遇知音,态度难免淡漠一些,何谈失礼?”
这话一出,卖书人几乎喜极而泣,又或者,是周芍药触动了他的内心。
反正,他红了眼。
周芍药挑眉,呦呵,心思这么敏感呢!
低头看了看他刚写的,居然是陈子昂那首著名的《登幽州台歌》。
周芍药心里一动,不是感叹他有怀才不遇的情怀,而是这首诗的作者是唐朝人。可据她所知,现在这个名叫大越的朝代是历史上没有的。
唐朝的诗,为何会出现在这不知名的朝代里呢?
“先生写的这,可是陈子昂的诗?”周芍药问。
卖书人有点懵,“陈子昂是谁?”
周芍药一脸懵逼,“这难道不是《登幽州台歌》?”
卖书人又喜又懵,“这确是《登幽州台歌》,但写诗的人叫陈列,不叫陈子昂。”
周芍药一头黑线,这不知道又是哪位穿越人士所为。
卖书人却已自动脑补,“莫非,子昂是陈列的字?在下孤陋寡闻了。”
黑线重黑线,周芍药直接被击倒。
“那个……我可能记错了,是陈列,陈列!”
周芍药咋舌,她再也不想跟人谈诗了,免得被雷得外焦里嫩。
不过,她却很想一探这朝代的奥秘,万一能找着回去的路呢?
以往她身边都是大字不识的农民,她没有机会了解这个世界,现在这个卖书人,说不定能帮助她。
周芍药生了心思。
“先生在此卖书,生意可好?”周芍药问。
卖书人苦笑,“大嫂说笑了,这年头,填饱肚子尚难,还有何人读书。”
周芍药眯眼点头,“此话倒不假,如今朝廷年年打仗,科举都取消了,先生可有功名在身?”
卖书人低落地说道:“如今朝廷要的是能征战四方的武将,我这寒窗十余载,只得了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抗,连肚子都管不了的无用秀才。”
生逢乱世,自然是会打仗的更吃香,这也难怪这人这么沮丧。
周芍药安慰他:“先生严重了,武能定国,文能安邦。等到天下安定,文人自有用武之地。”
卖书人却只叹气摇头,弯腰从书摊上拿了一本《三字经》,又拿了《诗经》给她。
说道:“周某人摆摊数日,除了来寻草纸之人,大嫂是买书第一人,这都是在下亲手抄写的,送给大嫂给令郎启蒙。”
周芍药怔了怔,接了书,“这书多少钱?”
卖书人连连摆手,“知音难遇,大嫂也道当街卖书有辱圣人,就切莫再让周某难堪了。”
周芍药径自拿出一两碎银子放到书摊上,说道:“我娘家姓周,说来也与周先生有些缘分,先生若不是实在有大难,断不会生了卖书的主意,我岂能白拿先生的书。”
“既是同宗,在下更不能收大嫂的钱了。”他又将钱推回来。
这姓周的是个秀才,说话彬彬有礼,现在又见钱眼不开,虽说不上气度不凡,但起码人品没什么问题。
这样的人,给小包子当个小学老师,足够了。
周芍药对他还比较满意。
于是说道:“我就实话与先生说了,我是个寡妇,家里只有个七岁的儿子,因为少了父亲的教养,所以一直想给他找个老师。这一嘛,男孩子应当多与男子相处,粘些男子气概。二嘛,虽然现在不科考,但多读些书,总不会有坏处。”
见姓周的有些发囧,怕是曲解了她的意思,周芍药立刻又说道。
“我虽不才,但《女则》是读过的,给儿子请老师,断不会污了圣人名声。”
姓周的窘迫得满脸通红,连连拱手,“大嫂何出此言,周某唐突。”
小包子整日上山下河,周芍药是真心想给他找个老师,拘着他些,她也更能放心。
所以真诚地说道:“我家虽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但供一两人填饱肚子,还是不成问题的,先生的束脩也断不会少,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周先生又是一拱手,说道:“不瞒大嫂,在下家慈新丧,又因家贫尚未娶亲,在这世上再无亲人。当今这世道,难为大嫂还肯请西席,束脩实不敢当,只需每日粗茶淡饭让在下得以苟活于世,便已足矣。”
“如此甚好。”周芍药高兴起来,“我家中人口少,不说锦衣玉食,管先生一日三餐应是没有大问题。我也不知道现在请一个先生要多少月钱,就按一月十文来算吧!若是将来我的日子好过一些了,月钱也定当再涨,先生以为如何?”
周先生却坚决的摆手,“不不不,大嫂乃周某伯乐,周某只需粗茶淡饭,片瓦遮身,绝不能再收取银钱。”
“那这样吧!”周芍药沉吟,“我们各退一步,先生每月收我五文月钱,我每年给先生订两身衣裳。先生若是肯,今日就可随我一道回家,若是不肯,那我再另觅良师,如何?”
“这……”
周先生红了脸,不知是窘迫还是着急,停了好一阵,才点头应了。
还对着周芍药行了个大礼,“周进谢过夫人!” 将军家的小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