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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揣着喜事上路,周芍药觉得到京都的路程都缩短了。走的时候,寒城还天寒地冻,等到达益州的时候,已是满城花开。
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出了岔子,周芍药总觉得张涪生自从踏上了益州的地界,就开始闷闷不乐,还时不时的发呆,有时候她要连喊两三声,才能唤回他的神来。
所以,趁着船还没靠岸,周芍药专门找了个晚上,开了瓶果子酒,一边煮着火锅,一边准备跟他聊聊人生。
“跟我说说吧,你为什么不喜欢益州呢?”周芍药没有拐弯抹角,两杯酒下肚之后,就开始直奔主题。
张涪生定定看着她,似乎在思考,又像是在琢磨要不要说。
“好吧!”周芍药撇撇嘴,“你要是觉得不方便跟我说,不说也没关系,但起码你得告诉我,你现在心里是怎么想的,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你说了,我才能配合你!”
他们之前就说过,等战争一结束,两人就都解除身上的桎梏和束缚,安安静静回张家嘴当对农民夫妇。
现在西滇已定,叛军已除,没什么能阻挡了。
见张涪生还是看着自己不说话,周芍药又略显失望的再退一步。
“或者,你反悔了,改了主意要报效国家也没关系,我们就一起回去,好好治理寒城。”
总之,他说什么都好!
过去总是张涪生依着自己,她不高兴的话不说,她不高兴的事不做。现在她打定了主意,以后事事都要以张涪生为主,听他的话,由他去安排,自己就安心留在他身边,当个幸福小女人就行了。
张涪生心疼地一笑,她向来洒脱我行我素,如果不是为了自己,何故如此委曲求全。
“别胡思乱想。”张涪生摸摸她的脸,“我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周芍药正夹着菜往锅里放,闻言不禁一顿,他终于要告诉她他的身世了吗?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周芍药觉得还是不要听了。
如果他有顾虑的话,她可以还跟以前一样,只要他还好好的在她身边,只要他们一家能长久的在一起。
身份地位对她来说,还没有她田里的麦子水稻来得重要。
但是张涪生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告诉她,不仅是关于自己,还有关于另一个“周芍药”的。
“有些事情你不清楚,但事关以后,还是应该要跟你说一声。”张涪生若有若无地叹气道。
周芍药透过腾起的青烟看着他,见他难得这么肃然一回,于是放下筷子,咬咬牙说道。
“好吧,你说着,我听着。天大的事,我都跟你一起承担。”
她早就想过了,依张涪生拥有的爱国心来看,他绝不会无缘无故地隐居。
还有他每次来京都之后的情绪都很不对劲,还有他出去转了一圈,就带回来的书童,还有铃兰和芝兰这种会武艺的婢女……
好多好多,跟他的农夫身份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儿去的事情。
张涪生欣慰地笑了笑,“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严重。”
看周芍药严阵以待的表情,他就摸清了她的心思,一口气将往事说了出来。
“我本姓袁。”张涪生没有犹豫,“祖父曾经于建德帝有从龙之功,建德帝登基之后,封其为华阳侯。”
周芍药顿时瞪大眼,华阳侯?侯?这来头可真不小。
她咬着唇没说话,静静听着后面的事,祖父封侯,父亲怎么的也还是个伯,这么算下来,如果张涪生是嫡长子的话,他就是世子。
堂堂侯门世子居然会隐居乡野甘心做个农夫,这肯定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张涪生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脸上透出一种怆然。
“祖父当年在战场上留下顽疾,新皇登基几年后便去世,建德帝怜悯他特意准了先父承袭华阳侯爵位,袁家一时风光无两。”
“父亲年少袭爵,怀揣一颗保境安民之心,但也难免年少冲动,在建德帝驾崩新皇登基之后,终于在一次与西滇战与不战中,触了陛下的逆鳞。新皇原本就对当年留下来的老臣心怀芥蒂,功高盖主之事十之八九。”
说到这里,张涪生只是发出一声叹息,好像对于这些事早已经云淡风轻。
“爵位被黜,但父亲初心不改。他一生好强,也觉得依靠父荫不算大丈夫所为,一心想要靠自己再次光耀门楣。”
“当时军中原本就有袁家旧部,很多都是原来跟从祖父一起战斗过的人,就算父亲失势他们也依然唯父亲马首是瞻。渐渐的,就有不好的传言传出来。”
“终于,新皇找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将父亲下狱!”
张涪生的情绪终于出现了波动,紧紧攥着拳头,两腮青筋乍现,周芍药知道他在强忍着怒气。
不说是他,就连她都替无缘一见的公公鸣不平。
“真是个昏君!”周芍药不管不顾骂了一句。
张涪生苦笑着摇摇头,叮嘱她:“这话千万不能对第二个人说,你现在身份特殊,一定不能造次,免得让人抓住把柄。”
周芍药恹恹地点头,不雅地翻了个白眼,“我明白的,祸从口出嘛!放心,我不会对别人说的,国事勿议嘛!”
“知道归知道,还是要记住。”张涪生不放心地嘱咐了一句。
周芍药连连点头,“我省的,你继续说你的。”
张涪生吐了口气,耸肩说道:“父亲下狱之后,对亏宋将军和其他几位重臣替父亲求情,又正逢西滇军扰边,朝廷正处于无将可用的状态,父亲就在这种情况下被启用。”
“然后,就一直这样,当朝廷有需要父亲的地方,就让他带兵去打仗,一旦边境稳定,又立刻寻个错处,将他下狱,其中还少不了多事之人,用各种方法折磨他!”
张涪生闭了闭眼,脸色惨白,已经说不下去了。
周芍药已经大致猜到了结局,大概正是帝王如此绝情绝义,才让老侯爷想清楚看明白,更是从而生了远离朝堂之心,带着妻儿隐居山野。
过了好一会儿,张涪生才总算稳住了心神,还露出一抹清淡的笑容来。
说道:“出事的时候,我已是七八岁的孩童,对于父亲在狱中的遭遇已然明白,随父亲心死归隐的时候,我也是同意的,甚至还觉得这样我们一家才能过上安稳日子。”
周芍药无法想象当年他从战功赫赫的将门之子,突然变成罪人之后,心里会有多大的落差。从人人称颂,到千夫所指,这其中所承受的痛苦和煎熬,又岂是一天两天所能忘怀的。
她毫不迟疑地走过去抱住了张涪生,坚定地说道:“没事!你现在已经凭着自己的能力成了五品定远将军,虽未位极人臣,但已经是替袁家光耀了门楣。像那种是非不分,黑白不明的皇帝,我们还辅佐他干啥?”
“听我的,等这次面圣之后,我们马上就双双辞官回乡,再也不管朝廷中事,只管过自己快活的小日子!” 将军家的小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