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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这是？”刘旭一脸懵地问周进。
周进给了他一记自求多福的眼神。
就在他更懵的时候，当头挨了一记爆栗。
“哎呦！”抱着头回头，就见到张涪生一脸要收拾人的暴力感。
这表情刘旭是相当熟悉的，立马就怂了。
“副将……”
“回头再收拾你！”
张涪生丢下这么一句，拿着披风就追了出去。
快步追了一截路，就看到周芍药踩在街边的街沿石上走，石条很窄，她每一步都要踩在那石头上，走得摇摇晃晃。
“小心摔下来，扭着脚。”张涪生说着上前朝她伸出手。
周芍药没理，耳朵脸颊上都还带着红晕。
“不会吧，天不怕地不怕，敢当街亲吻的周娘子，也会害羞？”张涪生调侃道。
周芍药白了他一眼，停了下来，嘟囔道：“才不是呢？”
“不是，会红着耳朵跑出来？”
张涪生一边说着，一边抖开披风密实将她裹起来。
周芍药享受着他细心地照顾自己，心里觉得很甜蜜，却很嘴硬地撇嘴道。
“我那都是因为天冷冻的。”
“知道天冷还跑出来？”
“天冷了也要出来透透气嘛！”
反正就是不肯承认是因为被刘旭说的害羞了。
张涪生不跟她较真了，把披风给她理好，又捋了捋她被风吹乱的鬓发，说道。
“我今天要去趟兵部，可能晚点才能回来。”
他是因为公事来的益州，已经到了几天了，也该去工作了。
周芍药理解地点点头，抚了抚他的衣襟，问道：“你会见到尚书吗？”
“不会。”张涪生摇头，“这些事情，一向由侍郎处理。”
“侍郎啊！”周芍药沉吟片刻，才正色问，“那个赵侍郎，你清楚吗？”
张涪生皱了皱眉，“你怎么会提起赵侍郎。”
周芍药抿抿嘴，说道：“他可是肖清荷的继外祖呢！”
接着，就把她遇到肖清荷的事说了一遍，然后又说了火锅的事。
里里外外，都一字不落地全告诉了张涪生。
然后，戳着他的胸膛说：“你看看你，这都是你惹来的情债，连累到了我。”
张涪生捉住她的手，发现有些冰，就拿着手里捂着。
说道：“你放心吧，凭她还翻不出什么浪来，我心里有数。”
“我知道啊！反正她也别想那么轻易就害了我。”周芍药点头。
张涪生笑，“知道你最厉害了，不欺负人就不错了。”
周芍药一偏头，“我哪儿有欺负人，我最善良可爱了。”
张涪生噗嗤一声。
“笑什么，你敢说不是？”周芍药瞪着眼。
“是是是！”张涪生赶忙点头，“你是天下第一善良可爱的人！”
“懒的听你贫。”周芍药一甩手，“快去上班吧！冷死了，我要回家了。”
“我送你。”
“不用了，这才几步路。”
看着周芍药摇着手进了吉祥居，张涪生这才往兵部衙门去。
京城的办事衙门，一贯是捧高踩低，除非是像陈俊彦那种品级高又出身好的人，才会让人高看一眼。
而像张涪生这种无名小辈，通常是没什么人在乎的。
所以，他在衙门外等了差不多两个时辰，才有个主事见了他。
对于这种趾高气扬的京官，张涪生没什么好感，不会去刻意的逢迎或者得罪，表明了身份来意，交了折子，自问礼数周到。
汉昌今年连续打了好几场胜仗，给大越大大长了脸，陈俊彦又英名在外，知道他是代表陈俊彦而来，那主事对他倒也算客气。
处理完这些事，张涪生从兵部衙门出来的时候，已经临近午时。
走在大街上，张涪生有些恍惚，上一次离开这里时，已经差不多是二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候的大越还是万国来朝的盛世之都。
却不想就这短短的几十年，大越就变成了如今这幅模样。
边境连年战乱，百姓流离失所，也只有京都这一隅，才能窥见当初的繁华了。
离开时，他还是垂髫少儿，原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踏入京都了，却不想造化弄人，他最终还是追随着妻儿回到了这里。
二十年过去了，但有些东西还是深刻在记忆深处。
就像现在，他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一座废园外。
这宽大的府门，一看当初就是大户人家的房子，可现在大门上都牵满了藤蔓，冬天藤蔓上的叶子掉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灰绿藤枝，地上一层厚厚的枯叶无人打理。
大门上的铜环生了厚厚一层绿锈，台阶上也长满了杂草，现在这个时节草也是枯的，就乱蓬蓬的长在一起，和长年累月积下来的落叶堆在一起，杂乱而荒凉。
张涪生站在门前，定定地看了好一阵，心里也像这满地荒草一样透着几许凄凉。
但这凄凉就像投进了深沉的湖里，荡出最初的几缕涟漪外，很快就归于了平静。
张涪生吸了口气，转身离开了这里，没再回头看一眼。
从路口转出来不远，就是骠骑大将军府，张涪生站住，皱眉看了一阵。
见几骑马从远处过来，张涪生眯眼看了一看，目不斜视地与他们擦肩而过。
骑马过来的人，正是骠骑大将军宋霖，后知后觉地扭头去看，明明是个没见过的生面孔，却总给他几分熟悉的感觉。
“大将军在看什么？”已经下了马的幕僚问道。
宋霖看着那人消失在了转弯处，才慢慢回过头来，疑惑地说：“奇怪，我总觉得刚才那人在哪里见过。”
“什么人？”幕僚顺着他的视线往后望了望。
宋霖摇了下头，“算了，兴许是我看错了。”
说服幕僚，也说服自己。
可尽管是这么说着，临到进门的时候，还回头望那边看了一眼。
不对，那人他肯定认识！
可他是谁呢？
年逾花甲的老将军，为此思索了整整一夜。
……
张涪生没再乱走，直接往吉祥居而去，他进京的公事已经办了，剩下就只看衙门有什么需要找他的，其他的就只是守着妻儿过日子。
路过青石街的时候，张涪生突然想起自己还没给媳妇儿买个像样的首饰，现在两人都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怎么也应该送个定情信物。
正挑选着要进哪家铺子，一个清软惊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张大哥？” 将军家的小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