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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尚云也不是个吃素的,他答应下来之后,立刻就让下面的人去办了。
不仅不遗余力的去找鸭毛,还跟周芍药说了另一件事。
“其实我早想到了这一天,只不过我的生意里没有布匹这项,棉花就更不好走,所以才一直僵持着。”
周芍药惊喜地一吸气,“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就只要想办法把你的东西运进来就行了么?那我们还费那么大力气做羽绒服干啥呢?”
尚云无奈地笑,“棉花从来就在大越朝廷的管制之中,尤其还是在冬天里往边境运,又是在战事刚过的时候。”
“好像是哦!”周芍药撇撇嘴,一耸肩,“那怎么办?你都没办法,我就更不行了。”
“其实……”尚云略一迟疑,“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什么?有法子快说。”周芍药追问。
尚云抿抿唇,缓声说道:“如果可以走官漕的话,就不怕官府查了。”
“官漕?”周芍药一皱眉,她还没跑过商,对于这个称呼有点陌生。
“就是从户部门下,直接走水路过来,这样一来还不用在途中临检而停留,时间也能缩减一半。”尚云试探着说道。
周芍药明白了些,也就是说如果能搭上户部的顺风车,既能逃避管制检查,又能缩短运输时间。
不过……
“走官方啊……太难了吧,那户部又不是我们家开的,我们连个门路都没有,人家怎么可能帮我们运东西?”周芍药觉得办法挺好,就是没太可能。
属于天方夜谭的范畴。
尚云见她撑着手苦着脸,一看就是真打心眼里在为伤兵村打算,于是心里生出几分惭愧。
却还是咬牙说了出来,“你可能不知道,在大越,只有一家人跑商,可以走官漕。
“谁?”周芍药挺惊奇,更想窥得其中奥秘,“这么牛逼啊!”
尚云笑了笑,然后慢慢吐出两个字。
“何家。”
周芍药提了口气在心尖尖上,反应过来尚云刚才为什么这么吞吞吐吐的了。
但同时又感到了为难。
如果她去找傅瑾宁,随便诌个理由,虽然可能可以说服她,再以权谋私给运过来。
可是,她也没有忘记,这个棉服运过来是给西滇俘虏的,如果在运输途中发生点什么事的话。
可就不是给几两银子就能解决的事了。
“我知道你为难,不过只有这样,才能让伤兵村的人,尽早得到救助。”
尚云说完,拿肯求的小眼神看她。
“这个……”周芍药咂咂嘴。
“这东西我不懂,而且,虽然我跟瑾宁的关系还不错,但这件事太重大了,我估计就算是她开口,何家也不一定能答应。”
周芍药抱歉地笑了笑,“既然这么复杂……要不……我们就还是收鸭毛回来吧!”
“虽然慢了点,但好歹安全呀!”
她虽然相信尚云的为人,但也不想为了他,把自己一家人都搭进去。
说她自私也好,不讲情义也罢,但走私这事,还是少碰为妙。
更何况这还涉及到西滇俘虏,张涪生左右是个不大不小的官,又负责管理伤兵村,要是被人揪小辫子,给扣上卖国通敌的罪名。
那可就太悲剧了。
所以说,凡事还是保守一点的好。
对于她的拒绝,早就有所准备的尚云,只是笑了笑,并不强求。
“你相信我,只要我们把鸭毛收集好了,做出来的衣裳,绝对比棉衣暖和多了。”周芍药安慰他。
“嗯,我相信你。”尚云淡淡笑了,再不提官漕的事。
虽然需要的鸭毛数量多,但好在吉祥酒家天天生意爆棚,生意好,吃的鸡啊鸭子的就多。
再加上他们一直不遗余力的满城收集,不到十天居然也收到了将近十斤的鸭毛,周芍药提早让春芳嫂准备好了布料,等鸭毛一到,就立刻行动起来。
鸭毛不同于棉花,剪碎充装缝制颇费了些功夫,再加上周芍药记着羽绒服容易钻毛的特征,还多封了一层旧布在里面。
幸好,这羽绒服是拿来救急的,不需要太漂亮的装饰,春芳嫂和临时找来救急的柳绿和王莲香她们,很快就做好了几件衣裳。
按照现在这个时候的衣裳样式,男式夹袄怕是两斤的充绒量都不够。
周芍药干脆让她们先把这十斤鸭毛做成了轻薄一点的羽绒背心,这么一来,虽然在她们眼里衣裳有点不伦不类,但好歹十斤鸭毛也做了十件。
“你先把这些拿去给生病的人穿上。”周芍药把羽绒背心交给张涪生。
“这个……”张涪生也和春芳嫂她们一样,看着这造型怪异的衣裳,不知说什么好。
周芍药眯眼一笑,“你别嫌它不好看,这个穿上肯定比棉花暖和,我还想等到以后鸭绒多了,给牛牛也做一件呢!”
说着抖开了一件背心,满意地道:“你看,比起大棉袄,这个多轻薄,穿上身也不会像头熊。”
说完就要试穿,被张涪生赶紧拦住了。
“你干什么?”
“试穿给你看啊!”
“这是给男人的衣裳你怎么能穿?要试也是我来试。”
抢过去就开始理起来。
周芍药笑横了他一眼,甜蜜蜜地嗔怪:“试衣裳而已,有那么在意嘛!”
“当然有,我老婆穿过的衣裳,怎么能给别的男人穿!”张涪生很是郑重。
好吧,你讲男女有别,但周芍药就是觉得他是在吃醋,就是觉得他在乎她,心里就是很美。
周芍药亲自上手,把外衣脱下来,给他穿在里面,一边理着衣裳,一边说道。
“你穿一会儿试试,等下就知道了好处了。”
张涪生本来还抱怀疑态度,但等刘旭把马车套好拉出来,准备往伤兵村去的时候,张涪生就惊叫起来。
“哎呀,还真是挺暖和的。”特别不可思议。
周芍药得意的笑,“我就说了嘛,这个肯定好,就是你们这里技术不过关,鸭毛的味道比较大,但是我们现在赶着要,只能先将就了。”
“回头等有空了,我专门给你和牛牛一人做一件穿着,保证比你的大棉袄都好。”
“好呀,好呀!”张涪生一边拍着身上,微微蓬起来的衣裳,一边连连点头。
有了这个,就再也不怕过不了冬了。 将军家的小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