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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涪生转身往书房去，一边沉声说道：“去拿金疮药来！”
蒋四急了，声音都大了不少：“可将军您的伤……”
“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我受了伤？”张涪生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蒋四顿住了脚，抿唇皱眉，不说话。
“快去！”张涪生声音严厉。
让余怀渊给他看伤，就等于是告诉了周芍药，张涪生怎么肯？
蒋四无奈，他已经让余怀渊去净房等着了，张涪生不愿意去，但余怀渊也不是好糊弄的。
“是！”蒋四咬牙看着张涪生进了书房。
自己转而去了净房，余怀渊已经臭着脸等在里面了。
“怎么是你？”余怀渊看着他一皱眉，还朝他身后看了看。
蒋四扯起嘴角，笑容很僵硬，“就是我，肩膀上中了一箭，想找您拿点金疮药。”
“是吗？”余怀渊怀疑地看着他，“把衣服脱下来我看看。”
蒋四嘴角直抽，“不用了吧，您就拿点金疮药给我就行。”
“不行！”余怀渊一口拒绝，“想要我的药，就得让我看到伤。”
余怀渊紧紧看着他，那眼光就像要将人看透似的，不到一个回合就让蒋四败下阵来。
“好！”
蒋四叹了口气，慢吞吞地脱了一半衣袍，就见他左肩头上，果然有一处深可见骨的箭伤，大概是伤口前期没处理好，已经有些化脓了。
余怀渊看到伤口，眉头皱得更紧，上前就狠狠戳了两指头，蒋四猝不及防地发出一声惨叫。
“都这样了，就想用金疮药医好？”
余怀渊看了他两眼，把医药箱提过来，拿出酒精、尖刀和缝合针线依次摆好，然后示意他坐好。
蒋四看他拿这些来，急忙问：“就是一处小伤而已，用不着大动干戈吧！”
“怎么不用！”
余怀渊瞪了他一眼，一边上手给他消毒，一边详细说道。
“你这伤口已经化脓了，要先用尖刀把脓血放了，清理干净，再用酒精清洗消毒，最后再缝合上药，一个步骤都不能少。否则就你这已经见了骨的伤，就算是侥幸痊愈了，以后这支手臂也基本算是废了。”
“什么!”蒋四激动地一蹿。
余怀渊正在用尖刀清理脓血，这一蹿就被扎了一下，立刻又发出一声惨叫。
“再动，就真废了！”
蒋四忍着肩头的疼，扭头问他：“余大夫，我就伤了这么大点，以前也不是没伤过，您是骗的我吧？”
“骗你？”余怀渊冷冷一哼，紧紧盯着他的脸，说道，“也幸好是伤小点，不然再过两天，也别搭只手臂了，直接把命搭上吧！”
“啊？”
蒋四这次直接蹿了起来，伤口衣服什么的都顾不得了，马上就要拽着他走。
“您快去看看将军吧！”
……
余怀渊推开书房门的时候，就见张涪生正脱了半边衣裳，自己往身上裹布条，那布条已经被鲜血染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两人一进来，张涪生出现一瞬的慌张，看清人脸就拉下来了，无声地看向蒋四。
蒋四一僵，“将军您伤重，还是让余大夫看看吧!”
“命都要没了，还瞪什么瞪！”余怀渊气哼哼地瞪着张涪生。
张涪生勉强露出个笑，说道：“我不想让芍药看了伤心，能不能帮我保密？”
余怀渊重重哼了一声，给了他一记看傻子似的眼神。
“你是她男人，你以为你能瞒住？”
“就瞒几天，等过几天好些了就没事了。”
“几天？”余怀渊冷冷地瞟了他几眼，“你这伤多则两月，少则二十天，要不就干脆别治，直接等死得了。”
“余大夫……”蒋四比张涪生着急多了，“请您一定要救救将军！”
张涪生没皱紧了眉，露出一抹苦笑，慢慢说道：“生死由命。”
余怀渊已经将医药箱打开，把工具拿出来依次摆开，幽幽说道：“想让我干闺女再当一次寡妇？你想得美！”
……
周芍药觉得张涪生这次回来跟以往很不一样。
以前他不管怎么忙，忙到多晚，都会回房来睡，有时候她闹别扭不让他进门的时候，他还撒泼耍赖用尽各种小伎俩。
可这次，他居然借口公务繁忙住进了书房里，有好多次居然直接住进了县衙。
甚至，跟她见面的时间都少了，她去县衙的时候，他就恰好去了城门，她去城门，他又刚好回了县衙。
诡异得周芍药不起疑都不行。
张涪生也是急得不行，但就算是余怀渊再妙手回春，他的身体也需要愈合周期，为了瞒住周芍药，府里的人没少跟着一起做戏。
这天，周芍药又说要去县衙给张涪生送饭，铃兰连忙拦了。
“夫人您不是说要做果子酒嘛，今天天气正好不能错过，这饭就让我给将军送去吧！”
周芍药微眯了眼睛看她，“铃兰你知道你现在这样像什么吗？”
“……什么？”铃兰有种不好的预感。
“呵呵！像是要勾引我男人的小狐狸精！”
铃兰大惊，“噗通”一下就跪下来，“奴婢不敢，奴婢绝没有这样的心思！”
“是吗？”周芍药斜眼看着她，“你要从实招来我就信你！”
说着，又面无表情地瞟了一眼一旁的芝兰，慢悠悠地说道：“你们俩别忘了到底是谁的丫鬟，我宽待你们，不代表能由得你们糊弄，否则你们趁早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她从来没这么严肃过，芝兰也是脸色一白，跟着跪下来。
“奴婢二人这辈子生是夫人的人，死是夫人的鬼，求夫人千万别赶我们走！”芝兰说着已经落下泪来。
她们也是瞅准了周芍药心软，以往只要她们服个软，周芍药基本就得过且过了，根本不会深究什么。
却不想这次不同，面对芝兰的眼泪，她非但没有丝毫心软，神情甚至更冷。
“机会就只有一次，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周芍药冷冷说道，拎着篮子就要出门。
“夫人……”铃兰急了。
因为县衙里的张涪生，也因为周芍药的话。
周芍药站住回头看着二人，眼见着她们还是一脸决然的模样，只觉心里一凉，也跟着扯起一丝凉薄的笑意。
“既然你们已经做出选择了，今天就收拾东西离开吧！” 将军家的小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