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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渠的事怎么办？还要继续做下去吗？”周芍药问道。
再怎么盼望，也要先面对眼前的现实。
“当然要！”张涪生毫不犹豫，“今天这事看似来的突然，可也难藏其中的猫腻。”
周芍药脸色一白，“怎么说？是有人故意的吗？”
张涪生漆黑的眸子里冷光乍现，“我们开渠动工已经有几个月了，足够一些人来做些准备，制造一起事故，死几个人只能怪命不好，确实是杀人不见血的好手段了。”
周芍药暗吸了一口气，紧紧咬咬唇，说道：“开渠是好事，却不想也能成为了歹人的掩体。”
张涪生轻抚着她僵硬的背脊，安抚道：“所幸今天蒋四提前发现了不对，我们早有堤防，再加上你今天的表现，他们应该还没发觉我们已经发现些端倪了。”
“嗯？”周芍药拧着眉看他，“你是故意传那么一个模棱两可的消息，好让我故意失态的！”
张涪生讨好的笑，“不然怎么能让人相信，这就是场意外呢？”
“好哇，你连我都算计！”周芍药说完就要拧他。
“老婆饶命！”张涪生又绽放出“萨摩耶”式的笑脸，强行转移开她的注意力，“所幸没有人员伤亡。”
周芍药轻哼一声，“暂且先放过你！”
“谢主隆恩！”
“免礼。”
两人笑闹起来。
从踏上寒城这片土地开始，周芍药就没觉得这里是个安稳之地，但也总想着，这片土地总还挂在自己名下，有些事情总越不过她去。
事情在眼前发生了，才发现越是摆在明面上的人，就越是容易被蒙蔽。
寒城表面上是她的封地，可这边城重地，朝廷上下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这里看。
十足的是非之地。
回到家，休息了两天，周芍药才总算从惊吓中彻底回过神来。
但随之而来的，又是无穷无尽的后续问题。
“现在，我们已经把渠开到山脚下了，接下来要怎么做？”
开渠是重要的民生问题，张涪生和参加开渠的所有百姓都很关注这一点。
周芍药指着地图上一处被朱笔圈起来的地方，说道：“我先去看过了，从雪山汇聚而下的小溪，到最后都流进了这条小河沟里。”
“因为溪水缓，这小河沟聚满水之后基本就直接变成山里的地下水了，现在我们就要把这条小河沟变成人工水库。”
“水库？”张涪生不甚明白地看着她。
“上次我跟余大叔一起进山看过了，这条河流向什么的都很好，就是太小了一点。我们也不筑堤，就只把河面拓开一点，把小河变成大河，让它像张家嘴的河一样。”
周芍药一想起未来有一天，寒城也有一条清凌凌的小河蜿蜒而过，就忍不住绽开笑脸。
“能行吗？”张涪生有点怀疑，“河太小，雪水一旦过多，会不会就泛滥成灾了。”
周芍药笑出声，坚决的摇头，“就目前这种气候条件来看，是不太可能的。”
“为什么？我们开了那么大的渠。”
张涪生打仗是把好手，搞政治也还行，但遇到这种水利农事就未必有周芍药见多识广了。
“渠大不代表水多。”周芍药耐心解释给他听，“你想啊，雪山一直就是那个雪山，水一直就是那些水。我们开渠是想让雪水听我们的话汇聚到一起，本来水汇聚到的地方就是这条小河沟。以前河沟那么小都尚且不会泛滥，怎么可能我们扩大了之后反而会泛滥成灾了呢？”
张涪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好像是这么个道理。我有时候真想把你的脑袋劈开来看看，到底是怎么长的，怎么懂那么多呢？”
“夸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周芍药捧着脸，笑得甜丝丝的，“都说了我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嘛！小时候，我们村子里兴修水利，每一次我都看到过，有些还参与过。要说很懂，我是不敢太嘚瑟的，只不过是见过大人们干过这些活，毕竟修水库是我们那里每个地方都要做的事情。”
张涪生揉了一把她的头，“不管怎么样，我老婆就是聪明过人。”
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周芍药笑眯眯的想。
“但是你也提醒了我，光是把河面拓宽说不定真的不行，我们还得给河水找汇聚地，最好就是能连同汉江就好了。”周芍药托腮支在小几上憧憬着。
“会的，有你这么出色的县主，寒城一定有连通汉江的那一天的。”
张涪生安抚了一句，接着抛出了一个实际问题。
“那些长远之事我们以后再想，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待解决呢！”
“什么？”周芍药闻言坐直了身体。
张涪生无奈一撇嘴，说道：“县主大人，我们存粮不多了，可地里最早还要两个月才能收到粮食。”
周芍药一声哀嚎，瞬间又耷拉在了小几上。
张涪生刚要拍她的肩，周芍药又“噌”的一下坐了起来。
“你之前一直拘着我不让出门，我让他们育秧苗他们做没有？”周芍药说起来就又气哼哼的，“要是他们没把这事给我做好，我就找你拼命，我跟你讲张涪生。”
她咬牙切齿故作凶狠的样子，让张涪生哭笑不得，急忙加以安抚。
“做了做了，你放心！县主大人让做的事情，我们怎么敢不做！”
“那就好！”周芍药说着就跳下罗汉床找鞋穿，一边急吼吼地说道，“我要去看一眼秧苗，明年能不能收到一季稻子，就全靠这些秧苗了。”
没错，她这次让试种的，不是汉昌的粟谷，而是稻谷。
都说这边寒冷种不活稻谷，但周芍药总认为没道理，东北平原那么冷，不也是大天朝的粮仓？
所以说，她认定，事情绝没出在稻谷身上。
或许就是种子不太对，或者大家不会种，改变了稻谷生存的环境，当然就种不活。
所以，为了有粮吃，她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
“说起风就是雨。”张涪生叹气，“我下午没事，陪你一起去！” 将军家的小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