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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亏?
她周芍药是什么人?
那是看着田间地头,听着家长里短长大的,上山敢打野猪,下河敢摸水蛇的主。
区区一个农村妇女,还是古代的,周芍药岂能把她放在眼里。
周芍药路过春芳嫂院门前,特地端了她放在洗衣台上的木盆,里面有半盆水,不知道洗过啥看上去黑乎乎的。
“哟,这是在干啥?”周芍药吼了一嗓子,先前围在院门前指指点点的人,呼啦一下让出道来。
“涪生的葬礼可过了好些天了,大家伙这会子来,可晚了呢!”周芍药皮笑肉不笑。
这话让看热闹的男男女女皆是面红耳燥。
这些年,朝廷年年打仗,苛捐杂税越来越重,老百姓光是连填肚子都有问题。
张涪生死了,虽说尸体没找回来,但葬礼却不能不办。周芍药带着个孩子,按理说乡里乡亲的就应该来帮帮忙,但这人来了,主人家就得管两顿饭。
张家穷的女人孩子要啃泥,哪里还有吃食招呼乡亲。这么一来,张家嘴除了一直跟周芍药交好的春芳嫂家,干脆家家关门上锁,那两天,连地都是摸黑下的。
周芍药现在这么一提,自然让人脸上挂不住。
‘“呵,还知道刚死了男人呢!”面色蜡黄的张老三家的张秦氏翻动着薄薄的嘴唇,一脸的刻薄。
周芍药抱着木盆,笑道:“三嫂,张涪生虽说不是你亲兄弟,可好歹也叫了你这么多年嫂子。他这尸骨未寒的,你就这么挤兑他媳妇儿,不好吧!”
见周芍药这么直接,张秦氏跟着老脸一拉,一手掐腰,一手指指点点,唾沫乱飞。
“怕人说,就别做那腌臜事呀!”
“这我倒要好好听听了。”周芍药噙笑站定,“今儿大家都在,正好来评评理。若是今天定了我周芍药这院门口的路不能走,那以后谁都别打这过。”
周芍药住的这院子,虽然破破烂烂,但却正处在小村子正中,从村东头到村西头,长着翅膀都要从茅草屋顶上飞过。
这要是真说了这话,那还得了。
“别别别……”村民纷纷摇手。
周芍药满意地点头,张秦氏却“嘁”了一声。
“瞧你这话说的,这人是人,路是路,从来只听说路脏人脚,还没听说过人能把路染脏的呢!哎哟……”
张秦氏尖叫一声。
却是被周芍药手里那半盆污水,泼了个劈头盖脸,一股馊臭味,立刻散发出来。
“好好洗洗你那臭嘴!”
周芍药俏脸铁青,在张秦氏还没反应过来,往地上一坐,哇的一声就哭开了。
“他爹啊,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吧,亏你在世时还总帮人写写画画,说什么远亲不如近邻呀!可怜你前脚走,他们后脚就来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哇,呜呜……”
周芍药开始还只是干嚎,秉持着做戏做全套,她只能狠命掐了一把大腿,谁知力度没拿捏好,顿时眼泪狂飙。
“张涪生你个没良心的……你怎么就忍心丢下我们娘俩……怎么狠心看着我们孤儿寡母的被人欺负……你怎么不干脆带着我们一起走了……”
眼见着春芳嫂过来拉她,周芍药一骨碌爬起来,哭喊着就往河边跑,直嚷着要跳水。
吓得春芳嫂和旁边的李大娘,死命拉住不放。
“芍药,你可不能想不开呀,你要有个好歹,牛牛可咋办呀!这涪生可就这一根独苗了,你咋能忍心呀!”春芳嫂白着脸劝道。
周芍药顺理成章地软下来,还不忘指着挂着一脸污水的张秦氏,恶狠狠地喊道。
“我周芍药今天就告诉你们,少来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我孩子他爹可夜夜都要回来看我们,以后谁要是再来找茬,我就让他把谁带走,我让他家夜夜不得安生,等着瞧!”
这话一出,就连扶着她的李大娘都松手退了好几步,更别说那张秦氏瞬间灰白的脸。
古人对鬼神这个东西,可敬畏得很。
“你少吓唬人。”张秦氏颤着声音回吼,“涪生兄弟回来,我正好跟他说说你勾引我家老三给你送兔子的事!”
“我男人猎的兔子,凭什么让你半道给勾走了,现在哪家不饿着肚子,我家那俩娃还饿的嗷嗷的……”
“你胡说,我娘亲才没有要你们家兔子!”找了里正回来的小包子,脆生脆气地朝张秦氏大吼,“我不准你欺负我娘!”
说完,更是小牛犊样的往前冲,被周芍药一把拽回来抱住。
虽然她知道小包子是认为她是亲娘才这么护着她,但周芍药还是一阵感动。
“牛牛,大人的事,小孩儿别管。”周芍药从心里不希望孩子看到自己母亲跟人撕逼撒泼。
小包子却没看她,包着一泡泪望向还喘着气的里正张二爷,哭兮兮地说道。
“太爷,我娘真的没有拿老三伯家的兔子,早上他隔着篱笆要跟我娘说话,被我用笤帚打跑了,我们连兔毛都没看见。”
周芍药瞪了瞪眼,这孩子还真是撒谎不脸红呀!
这时间地点人物阐述的那么清楚,周芍药都不敢相信他只是个七岁的孩子。
春芳嫂也跟着连连点头,“就是就是,我亲眼看着张老三从门口走过,兔子倒是有一只,可他是一起拎着走的。”
这一下,李大娘也站出来说话了,“我跟我家老头子也看到老三了,老头子还说他逮着兔子就跑,生怕被人抢走喽。”
张二爷还一句话没说,倒是接连有人站出来,说早上在哪里哪里看到张老三提着兔子经过。
没办法,从周芍药家到张老三家,要经过半个村子,他又提着只惹人注意的兔子,想让人看不见都不行。
这一下,张秦氏脸上就绷不住了,一腿就将要偷溜走的张老三踢倒在地,不管不顾地扑上去厮打。
“你个杀千刀的,快说兔子给了哪个小娼妇,你就是不顾你媳妇儿,也该心疼你那俩崽子吧!你个杀千刀的哟……”
许是张老三心里亏,口中只骂着“恶婆娘”却并不还手,任由她捶打自己。倒是张秦氏,到后面也不打丈夫了,只顾呜呜地捂着脸哭。
再没有刚才找周芍药麻烦时的跋扈,反倒是显出几分可怜来。
周芍药都忍不住唏嘘,若不是日子实在太苦,张秦氏大概也不至于为了只兔子就打上门来。
虽然最后张老三都没交代出那兔子去了哪儿,但好歹也算是还了周芍药的清白。
张二爷教训了两句那两口子,又遣散了看热闹的人,这才试探着对周芍药说道。
“涪生家的,虽说你们是后面才迁来这张家嘴,但我们也算是本家,老朽又这把年纪,够得上是半个长辈吧!”
周芍药眉尖轻挑,老头这是话里有话呀!
嘴上却笑道:“二爷您当然是长辈,有啥话您直说便是。”
在这小山村,里长可是直接捏着村民小命的官儿了,万万不能得罪。
张二爷“呃”了半天,才慢慢说道:“涪生是个好后生,识文断字能说会算,是个饱读诗书之人……”
周芍药听他噼里啪啦将张涪生夸得天花乱坠,心里却嘀咕着,小包子这死鬼爹,咋越听越不像个单纯的庄稼汉呢?
以她一月来观察,张家嘴的村民基本不识字,很显然这不明王朝没有普及义务教育。
同理
就算张涪生他爹开明一些,让他读过几天私塾,那也断没有里正嘴里“饱读诗书”的由来呀!
更何况,张涪生是个农民,他爹铁定也是个农民!一个古时候的农民,就光会让儿子读书吗?还是在这种连年战争,朝廷连科考都取消的时候。
周芍药想不通,正仔细琢磨呢,就被里正几句话给气的够呛! 将军家的小寡妇